原主的身体确实一般,书中对于她的身世一笔带过。
李归宜是个早产儿,亲娘在生下她后便消香玉陨,因为是个女儿,李至对她并不上心,抱都未抱一次,王淑华更是厌烦,能让她喘着气就算不错了。
身体天生亏损,加之昨晚落了水,嫁给谢永年后只顾得呕气,也没好好调养,这才导致被休后独自一人没挺过寒冷的冬季。
钱财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李归宜此时更加觉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重要。
白色玉瓶里有不少小药丸,一个个圆滚滚的,她准备每天吃一粒,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活的长久。
谢李两家的婚事仓促,只因西疆需要谢永年,他无法在上京常住,所以婚期就急就近。
三日之后便是吉日。
三书六礼,三媒六证都需要快些准备。
谢府全府上下都为此忙碌不已,只为争取三日后成功操办出一场盛大的喜宴。
虽然赶了些,但是谢府并没有乱了阵脚,只因谢永年的母亲杜氏亲自盯着筹备。
自从她儿在战场上受伤,外面那些人明里暗里等着看他们谢府笑话,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从简,她要热热闹闹的办,偏不如他们的意。
一妇人打扮的下人端着托盘上前,“夫人,喜绸送来了。”
杜氏仔细察看,确认料子滑又亮,满意点头,“可以,喜日当天把府中上下里外全都挂满,热热闹闹的。”
绸缎料子本就贵,这等上品更甚,但是谢府不差银子。
老妇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一人。
“夫人,聘礼备好,单子您过目。”
杜氏接过打开细细打量,半晌点头,递还回去。
“不错,聘礼只许多不许少,一对大雁你仔细照料着,明日精心装饰,挂上红绸,同送去李府。”
“是。”
刚走,紧跟着又找来一人。
“夫人...”
杜氏很忙,但是一点也不乱,繁琐杂事处理起井井有条。
谢永年回到家中,避开忙碌的人们,独自向着自己的院里走去,迎面碰上风风火火的母亲。
“你这孩子,去哪儿了?”
杜氏拉住自己的木头儿子,似是不解气还拍打了一下。
他没怎么着,倒是自己的手拍疼了。
谢永年忽略和挠痒痒似的动作,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淡淡说着,“无事,许久没回京,四处走走。”
其实是刚找了李归宜回来,不过他闭口不提,怕母亲觉得成亲前私下见面不得体,自己倒是不怕说,只怕给她添麻烦。
杜氏听后心头一酸。
是了,上次回来是受伤时,那群人冷嘲热讽,活生生把她儿逼走。
一晃都一年了...
杜氏整理好心情,随意说着,“京城就那样,也没有好看的,不如西疆那般广阔自由。”
随后话锋一转,“明日去李府送聘,我也打听了那家的姑娘,虽然地位不高,但是长相出挑,性格软了些,你可别冷着一张脸,到时再吓着人家。”
杜氏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木头儿子早早私下见了人家姑娘两回。
谢永年想到李归宜,心头微动,点点头,“知道了。”
依旧那样少言寡语。
杜氏无奈叹息一声。
自从受伤,性子是愈发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和李家姑娘相处,若是能和和美美是最好不过。
杜氏眼眶发热,深深看了一眼谢永年,随后她借口离开,转身时擦掉即将掉落的泪水。
她的儿,怎么这般命苦。
年少成名,一战封神,战功赫赫,偏偏落得隐疾,自受伤后尝尽冷暖,伤心之下回到西疆,若不是皇帝赐婚,他怕是还不会回京。
只希望李家姑娘是个好的,能解开他的心结。
翌日,谢父与杜氏连同谢永年在前,身后是十米长的队伍,众人浩浩荡荡出发。
特意绕路走着最热闹的主街。
此举是刻意为之。
除了想表示对女方的重视,另一点就是让不开眼的人都看看,今日他们谢家喜事临门。
打头两个小厮一人抬着一个笼子,里面是活力旺盛的大雁,随着走动振翅或者鸣叫。
气派的架势吸足周围百姓的注目,纷纷情不自禁为他们让路,有的还跟在后面同去凑热闹。
谢永年的名号无人不知,这等气派下聘,他们都想看看是落在哪家的头上。
大雁只是开头,身后一众小厮丫鬟各分两排,小厮抬着裹着红绸花的箱子,丫鬟们手中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
最吸睛的当属稳坐高头大马之上的谢永年。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存在。
百姓们对着他行注目礼,或震惊或崇拜,有恭喜有议论。
伴随着他的伟业功绩,还有更多的是惋惜他的隐疾。
对于周围的呱噪,谢永年仿佛没听到,健硕的双腿夹紧马腹,腰身紧实有力,上半身平稳的犹如在陆地,目光坦荡直视前方,仿佛一头雄狮,高大威猛的身躯有着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这等风光气派的队伍,很快吸引到两旁高楼露亭处的人。
几名身着华贵的女子拿着团扇,依在栏处探头看向下方。
一黄衣女子脸颊泛红,惊喜开口,“好生热闹,竟是谢永年!一年不见,他竟还是那般威武俊朗!咦?今日是他家下聘?这么气派,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话里隐隐约约带着酸意。
显然她对谢永年还是有想法的。
另一粉衣女子开口,“你不知道?上京都传遍了,你竟然不知道?!”
黄衣女子摇摇头。
粉衣女子鄙夷的看她一眼,随后才解释,“是李家的李归宜。”
黄衣女子皱眉,有些疑惑,京城这么大,掉下块砖都能砸到贵人,李家是哪个李家?
不过要说李归宜,记起那张出挑的脸,她可就知道了。
黄衣女子满脸震惊,“什么?李归宜?小门小户的庶女,凭什么能嫁给谢永年?”
凭什么?若不是有隐疾,这等普通身份怎么能配的上战神。
粉衣女子斜她一眼,“怎么你还对他不死心?”
这个他是指谢永年。
黄衣女子没有被拆穿的羞愤,反而冷笑一声,“别只说我,你们谁敢拍着良心发誓对谢永年没有私心?”
周围几人默不作声,目光一致望着楼下驾马的男人,目光缠绵且惋惜。
一年前还是众人追随的最佳夫婿,可偏偏伤了根本,追爱这么多年,她们又怎能彻底死心。
怨天怨地,怨老天不公,为何这般威武霸气的男人偏偏受了那般隐晦的伤!
粉色衣服轻叹一声,“有私心又能怎样?他...唉~”
这个叹气不言而喻,都知道她在惋惜什么。
几个姑娘目光直直追随着下面的宽阔而坚实的背影,眼中的惋惜简直要流出。
看着十里红妆的架势,粉色衣服收起不甘的目光,转而看向从刚刚开始便默不作声的人。
“安姐姐怎么不来看一看,过了明日,战神可就是别人的了。”
被她称安姐姐的人后背挺的直,站在原地好似并不感兴趣。
“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干,有什么好看的。”
话随这样说,可握着团扇的手却隐隐泛白。
粉色衣服眼中含笑,话里却带刺,“话可不能这样说,若是安姐姐不退亲,今日这气派的队伍可就去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