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停车,停车!”
宁以梦赶紧叫停,王叔也忙不迭将车子停在马路边,车子也打起了双闪灯,“怎么了?”
这附近都是地摊,还有不少不太干净的小吃街。
王叔开迈巴赫出来,即使已快天黑,却依旧扎眼,尤其此时开着双闪灯,附近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我就在这儿下车,一个小时后王叔你还在这儿接我吧。”
撂下一句话,宁以梦就打开了车门,顾不上身旁陌生人打量的目光,她向车尾对着的方向寻找而去。
“梦梦,梦梦?!”
王叔来不及拦下宁以梦,只能看着她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路边的灯光却逐渐明亮。
耳边小摊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更是让这条小街多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宁以梦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来往而过的人。
她突然苦笑,只是匆匆一眼而已,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确认他就是高衍,又怎么鬼使神差在小吃街上寻找。
在学校里,高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学习第一,颜值第一,举手投足都十分有礼,是不少学妹们的梦中学长。
现在却频繁来往于这些小街小巷之间……
路过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那张脸庞,宁以梦找寻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难不成真的是她眼拙看错了?
“小姑娘,你买不买?不买别站在我的摊子前面,耽误我做生意了!”
小摊贩一看前头这小姑娘站了许久,都不像是买东西的模样。
小摊贩语气也越发不快。
“快走快走!别站在摊子前头。”
“……不好意思。”
表达了歉意之后,人群突然一阵涌动,她被顺势往前推了推,刚要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摊子边站着的,不就是高衍吗?
两个人站在发卡摊子旁有说有笑,发卡是自己编织的,很可爱,女孩弯着腰小心地挑选着,拿了两个小发卡比对着,一个个试戴,似乎是询问高衍哪一个好看。
高衍捋了捋对方的发丝,点点头满意地笑着。
然后女孩娇嗔地撇撇嘴,买下了第一个发卡。
四周嘈杂,宁以梦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宁以梦就站在人群之中看了十分钟。
“我还真是笨,只是补习与被补习的关系,我怎么还这么穷追不舍……”
低着头刻意躲开了高衍他们,宁以梦赶紧往前走,生怕被认出。
殊不知,就在擦肩而过之后,高衍拉着女孩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松,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高衍疑惑地回头,却寻不到任何一抹倩影。
女孩也好奇地跟着回头,笑眯眯地询问道:“哥哥,怎么了?”
“没事……”
也许是他多心了。
从人群中挤出来,宁以梦来到方才高衍来的小摊子前,大妈热情的接待了她。
“小姑娘,这都是手工自己做的发卡,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抬手,指着方才被买走空着的地方说道:“刚刚那个小姑娘买走的发卡,还有吗?”
“诶……刚才好像是小兔子的……我找找……”
说着,大妈就弯腰在她带来的布兜子里翻找着,过了一会才充满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小姑娘,小兔子就刚才那一个了,你要不看看这个,刚才那个小女孩还拿了这个看呢!”
对方主动递过来一个小橘子的发卡,样式倒是很清新可爱。
“可以试戴,大妈这里有镜子。”
宁以梦摇摇头,拿着这枚发卡出神,抿抿唇说道:“不用试了……这个我要了。”
“诶,好好,发卡十元一个。”
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大妈递给她一个小袋子,“用这个装起来吧,别掉了。”
“谢谢……”
这条街很长,宁以梦慢慢悠悠倒是逛了很久,时间到了也只有口袋里的小橘子发卡。
怕王叔等急了,她也不再耽误时间,赶紧顺着原路往回走,果然远远看到了打着双闪等在路口的自家车子。
“王叔!”
她挥挥手,赶紧跑了过去。
见到了宁以梦,王叔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赶紧上前,“哎呦,你可算是回来了!梦梦,你父亲回来了!”
“什么?!”
在车上,王叔一遍遍念叨自己不要惹父亲生气。
宁以梦恍若未闻。
王叔先一步打开门,宁爸劈天盖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听说你自己在外头找了个小年轻的男孩子来做什么家庭教师?”
一进门,宁以梦还没缓过神,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表情冷峻的老爸,正在厉声质问她,而王姨站在沙发后,一直给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宁以梦哪里看不懂?
可还是想要给怒火中烧的老爸,解释解释高衍的事情,话还没说出口——
“爸……”
“我在问你话!支支吾吾什么!”
语气骤然变得更加严厉,如同暴风雨席卷残骸,宁以梦害怕地缩缩脖子,略带颤抖的声音小声解释着:“……什么小年轻,他也是大学生呢。”
砰——
宁峰气得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实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宁以梦心里都颤抖了几下。
“你那是正儿八经的补课吗!你别给我学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什么早恋的花花心思,你现在的重点就是学习,知道吗!”
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嗡嗡作响,宁峰起身,有些头痛地说道:“明天你的家庭老师来,先让他见我一面,我同意了再说补习的事。”
“爸?”
宁以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好端端找个家庭教师,怎么老爸还管得这么宽?!
现在小年轻怎么了?
头脑更灵活好不好!
“不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人家学习很好的,他教的也很好……”
“你别再说了,这事你说了不算。”
此时宁峰终于拿起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步子沉重迈上了台阶,去了二楼卧房,打电话的声音渐渐变小。
简单几句话,父女两个又一次不欢而散,王姨再怎么使眼色给宁以梦,都没压住宁以梦跟父亲顶嘴的脾气。
她心里憋闷,却说不出一句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