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
“我们,我们这就回去收拾!”
裴寻齐眼珠子转啊转,就是不敢看池笙,手中的佛珠都快拿不住了。
溅在他脸上的血,是那样滚烫。
钱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不会有命重要。
其余两人疯狂点头,就怕池笙一言不合把他们也杀了。
至于江婉鱼。
在鲜血飞溅的那一刻,就被吓晕了过去。
夫妻二人,双双倒地。
倒是齐心。
“这便好。”
“青荷,送送三位族老。”
“顺道将某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带回来。”
青荷领命后,让人架着三位养尊处优把腿吓软了的族老离开。
而池笙,则是带着裴桉回到青漓院。
看着始终离她三尺距离的裴桉,池笙只觉好笑。
难不成方才自己的举动还把人给吓着了?
作为反派,后期可是要徒手弄死裴镜之的,这点小场面,总该不至于。
“吓着了?”
想了想,池笙还是问出声。
裴桉垂着头,十足卑微的:“不碍事的,多谢家主关心。”
池笙挑眉。
得。
又是这副死样子。
“过来。”
白皙的手指对着裴桉勾了勾。
后者眸光一闪,拢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薄如蝉翼的刀片便落在两指之间。
裴桉微微压着脑袋,瘦弱的腰弯着,恭敬且卑微的朝着池笙走近。
这刀片,是他特意改良过的。
好藏,且更锋利。
割开池笙那白皙的脖子,轻而易举。
光是想想池笙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裴桉便有些激动。
四个族老死了一个,三个即将去灵溪寺出家。
裴镜之不堪大用。
剩下的那些少爷小姐没了下人的保护就是草包一个。
裴桉似乎已经看见了裴家人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
兴奋将血液点燃,浑身变得燥热。
可当近在咫尺的时候,手却被人抓住。
是池笙。
对方细嫩白皙的手紧紧钳制住他的手腕,快速将其翻转。
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紧紧夹着刀片的手。
刀片从指尖滑落,锋利的表面刮破皮肤,带起一条血痕。
池笙懒懒的看了一眼落在地上表面带着血色的刀片。
挑眉。
不愧是狼崽子。
下手毫不含糊。
这哪是吓着了,这分明是受启发了。
刀片一看就没少磨,光滑锋利的刃面泛着寒光。
还真是怕弄不死她。
有心了。
视线从刀片上挪开,看向眼神带着紧张的裴桉。
叹气:“还没学乖?”
裴桉抿唇,收敛眼中的阴鸷和紧张:“小的不知道家主在说什么。”
“那只是小的用来切割麦草的。”
眼神无辜又可怜。
像极了一个被冤枉的可怜人。
池笙:“……”
她看上去这么傻这么好骗?
一指宽的刀片,虽磨的锋利,可总长不过一根手指,这玩意儿用来切西瓜都费劲吧。
还拿去切割麦草。
用来切她脖子还差不多。
池笙幽幽的盯着裴桉,好半晌,松他的手。
“青荷。”
听到青荷二字,裴桉没由的紧张起来。
目光幽深的盯着池笙,这个美丽到有些过分的女人。
她这是终于忍不了了吗。
想要像对待裴寻雷一样对付他了?
不行。
他不能死。
裴桉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犹豫几秒后突然动了,一只蓝色的钢笔出现在手中,笔帽不见,笔尖被尖锐锋利的刀片代替。
直直的朝着池笙的胸口刺去!
裴桉面容阴狠毒辣,眼里全是坚定。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池笙死!
可下一秒,手被池笙一把抓住。
轻轻松松。
就好像她提前预判了一样。
池笙用了巧劲,裴桉的手便卸了力道,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金属刀片击落地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此时,青荷刚走到门口。
看着掉落在地的东西,眉头紧皱,下意识要上前。
“家主!”
池笙抬眸,淡淡道:“药箱。”
“是。”青荷脚步顿住,蔑了一眼裴桉,转身出去。
药……箱?
裴桉眼中的阴鸷转化为震惊和茫然。
她……,她不是要喊人杀他吗?
待青荷走后,池笙一个用力将裴桉拽向自己。
顺着力道抱住对方的腰,而后快速抓住那只手。
将人轻轻松松困在怀中。
“小砚舟。”
“你很不乖啊。”
池笙的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
看在裴桉那精致帅气的容貌上,池笙安慰自己不要生气。
到底是黑化值到了七十的小反派。
哪能那么轻易放弃计划。
狼崽子一天两天是喂不熟的,得驯化。
偶尔来点小刺杀,就当是饭后甜点了。
“家主,药箱。”
青荷将药箱轻轻放置在桌上,随后瞪向裴桉。
“家主,奴婢来吧。”
一个不被裴家承认的私生子,家主愿意带在身边就是对他极大的宽容了。
为了他不惜处理四位族老,得罪二老爷。
他倒好,不感恩便算了,居然还敢对家主动手!
裴桉在青荷看来,就是白眼狼。
“不必。”
“你出去吧。”
得到池笙回复的青荷收敛戾气,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后,退出房间。
“疼吗?”
显然问的是裴桉。
那被刀片划破的手臂还在往外冒血。
因为动作幅度大而裂开的冻疮冒脓的同时沁出血丝。
偏生少年眼神阴凉倔强,像是一头随时准备赴死的孤狼。
池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桉脸侧,感受着对方温暖柔软的怀抱,听到对方语气关切柔和的询问,裴桉的阴鸷逐渐消散。
薄唇紧抿。
池笙……为什么?
“傻了?”
池笙始终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丝毫恼怒。
“没,没有。”
“家主,对不起,小的错了。”
“小的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求求家主不要赶小的走,小的什么都能做的。”
“小的,小的只是被方才的事情吓到了,不是故意要对家主动手的。”
裴桉望向池笙,桃花眼水汪汪的,泪珠盈满眼眶,可怜又无辜。
甚至带上几分惶恐,身体配合的抖动,好像他真的被吓到了。
语气可怜又真诚。
像是真心悔过,为他方才的举动道歉。
可池笙知道。
这小狼崽没几分诚意。
面前这副卑微的小可怜模样,不过是做给她看罢了。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被感化,裴桉也就不会走到灭裴家满门的地步。
毕竟原主是裴家出了名的慈悲心肠,比她可要良善多了。
“家主,你不会赶小的走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