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秒,竹谨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奴婢也是担心证据被销毁,为了能进去搜查,便做主带人直接把小厨房的门锁全砸了。”
俞非晚:“??!!!”
What?你说什么?!
听见了吗大家?!
她说她把我的门砸了!
把我的门砸了!
我的门砸了!
门砸了!
砸了!
俞非晚脑子里嗡嗡的,仿佛听到了道心破碎的声音。
那小厨房里面藏着的牛肉干、猪肉脯、自热小火锅……它们是不是都暴露了?!
内心的希望肥皂泡泡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厨房被抄家的心痛。
俞非晚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的!
呜呜呜呜呜。
她能有多坚强,啊?
她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饕餮罢了!
嘤嘤嘤,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惩戒她,但不要砸她小厨房的门啊!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她的快乐老家呀!
呜呜呜呜!这下不仅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要连带着赔上一扇门了!
“去查查,今日都有谁进过俞御女的寝殿。”太后把茶杯轻轻放下,目光重新锁定在下方一脸生无可恋的俞非晚身上。
“即便如此,哀家还是想不通。”
“俞御女,你来说说,你的厨艺当真如此精绝,能让皇帝撇下御膳房的山珍海味,日日惦记着你宫里的吃食?”
正忙着悼念自己那扇壮烈牺牲的小厨房门和里面可能被抄没的零食储备的俞非晚根本不想搭理太后这个事逼儿:“……”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太后她老人家的思路怎么就这么轴呢?
跟御花园那俩打架的鹅似的,认准了就死不撒嘴!
世界这么大,话题这么多,太后怎么就偏偏跟“厨艺”这俩字杠上了呢?
烦死了!太后她老事逼儿的阅读理解能力,放现代高考语文铁定不及格!
无论如何,她的那个“厨艺惊人”的人设今天是绕不过去了吗?
但她要是说实话——她做的菜其实狗都不吃!
不就又精准踩雷,回到了上一个致命话题了吗?
比如——「哦?既然不好吃,那皇上为何独爱你这一口?你果然还是下了药吧!」
死循环啊这是!
事已至此,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呢?
不好意思。眼睛有点尿尿了,影响语言组织能力。
俞非晚选择沉默是金。
就在这尴尬与绝望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刻,殿外传来福公公那辨识度极高的嗓音,他掐着嗓子高唱。
“皇上驾到——”
mmd!
救星啊!
还好这个龟儿子终于来了!再不来她可就坚持不住了!
即将化身人间大漏勺,把“皇帝才是那个新东方优秀毕业生、御膳房编外总厨”的惊天大秘密给秃噜出去!
俞非晚第一次觉得福公公这把嗓子如此动听!
第一次觉得皇帝那张帅脸简直是普度众生的菩萨面相!
第一次如此期盼着皇帝把她从这个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审讯现场中赶出去!哪怕罚她回宫禁足也好!
皇帝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先是给太后行了礼。
只有俞非晚知道,表面风度翩翩,很有逼范的皇帝实则在心里疯狂吐槽。
【哎呀我去!我刚把破奏折摞饬完事儿,想找我内饭搭子唠会儿嗑儿,结果颠儿颠儿跑过去,到那一瞅,我艹!人咋没了呢?人让整哪儿去了?】
【麻溜儿打听一圈,好么央儿的,让内老太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拐跑啦!】
【好家伙!这不扯呢么?我就撒泡尿的工夫!人没罩住!】
一道熟悉又焦急的心声率先冲入俞非晚脑海。
【卧糟卧糟!这什么阵仗?这么大?三堂会审啊?我就半天没去蹭饭,我家御用饭搭子怎么就被拎到慈宁宫了?】
充满活力的心声带着明显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然后他的目光在泪眼汪汪、一脸生无可恋的俞非晚身上扫过。
【噗——她这是什么表情?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儿一样,好可爱,好想rua……】
【等等!她眼睛怎么红了?!她这是哭了?】
【绝对是哭过了!眼下的小痣都从浅褐色变成黑色了,肯定是被泪水浸湿的!】
【是谁!到底是谁!谁惹她了?!!】
皇帝立刻上前几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俞非晚身前,为俞非晚分散了一部分太后的火力。
俞非晚:“!!!”
第一次感觉皇帝的背影这么高大伟岸。
呜呜呜,不愧是好兄弟真仗义,爱了爱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召见俞御女,所为何事?”
皇帝开口,语气平稳,尽显帝王威仪,与他内心活跃的弹幕形成鲜明对比。
太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在俞非晚枕头底下搜出的“米囊子”以及自己的怀疑。
皇帝闻言,面色不变,开始解释(读作编故事)。
大概意思是朕最近口味清奇,就爱吃点家常小菜,俞御女心思巧,做的菜合胃口,绝非什么药物所致,朕身体好得很巴拉巴拉……
别看皇帝嘴上满嘴跑火车,其实心里也没闲着。
【天地良心!那菜都是我做的!能有什么问题啊!顶多就是油放多了点……我下次注意!下次一定!】
【编!我就硬编!总不能说其实是我自己馋哭了吧?那也太ooc了!维持皇帝的人设好难啊……】
【太后您信我啊!看我这双真诚的卡姿兰大眼睛!我只是嘴馋了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信我啊!】
俞非晚是没太听明白皇帝具体怎么圆的,太后看样子也不太信,眉头依旧蹙着。
“皇帝既然都如此说了,”
太后重新看向俞非晚,眼神依旧充满怀疑,“但毕竟口说无凭,让人很难信服。正好太医都在,俞御女,你便现场做一道菜出来。”
“哀家倒要亲眼瞧瞧,你是真有这般能留住皇帝的好手艺,还是另有隐情。”
俞非晚:“……”
皇帝:“……”
君嫔二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也是他俩即将一起丢人的前奏。
【不是吧阿sir!来真的啊?!让她去做菜?!】
【太后您是想要了她的小命还是想要了我的肠胃?!】
【那将绝对是一场化学攻击啊!比赐鸩酒还狠的那种!】
【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我扮演的完美皇帝人设要崩的前奏啊!】
【但眼下……好像没有退路了?总不能承认是我做的吧?谁家好皇帝会做饭啊!原身也不会啊!那绝对会暴露的!更棘手!】
皇帝的心声充满了惊恐。
俞非晚看了皇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救救我救救我”的呐喊。
兄弟,这咋整?要露馅了!
接收到她的眼神,皇帝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别看我啊兄弟儿!我也不会无中生有给你变出厨艺啊!】
内心疯狂呼叫无效后,一咬牙,皇帝只能朝俞非晚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里传递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你先上,我殿后(精神上支持你)”的壮烈。
接收到信号的俞非晚:“……”
好嘛,君要臣做,臣不得不做。
于是,俞非晚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应道:“……臣妾遵旨。”
“哀家这小厨房里东西倒是齐全,你就在这里做吧。”
太后拦住了俞非晚,补充道:“竹谨,你跟着去,仔细盯着点,别让她动什么手脚。”
俞非晚:“……”
呵。
懒得喷。
她能动什么手脚?往菜里多放点盐咸死自己以示清白吗?
笑话!
不是她谦虚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连菜刀都未必能握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