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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不愿意相信,小的也没有办法。小的学识比不过少爷十之一二,若是少爷不必顾及公子面子,所做诗文,定会叫众人心服口服的。”

谢绾这大话说的,让谢由无端心虚。

“倒也不是……”

“郡王到~”

一声高呼淹没了谢由卡在脖子里的话。见平郡王信步走来,他没敢再说话,而是跟着众人规规矩矩的行礼。

“方才就听见,你们这儿热闹的很。”平郡王已经两鬓斑白,但他看上去很有精气神,倒是看不出真实年龄。

“怎么?我还没来,你们就斗上了?”他说话一派和煦,好像真是来劝和一样。

“郡王哪里的话?”周围的人开始附和“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的比试,可等着郡王出题呢!”

平郡王哈哈大笑“我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见过些世面,也见多了离散。往年都是花鸟虫鱼,写多了也乏善可陈。今日便以自身感悟入题,写一篇诗文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连声应和,然后都回到书案旁边,开始构思起笔。

谢由瞪了谢绾一眼。

他压低了声音“谢绾,你刚才是要害死我吗?”

谢绾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我要不这么说,待会儿大哥写出的诗文,如何服众?”

谢由还是不相信“你真有把握?”

谢绾挑眉“刚才写的,还不算?”

……倒也是。

谢由没再跟她打哈哈“那你说,我们写什么?”

谢绾眨眼“我念,你写。”

一炷香时间过,周围的人纷纷停笔。谢由也适时的随着众人停了下来。

他这人一贯只喜欢吃喝嫖赌,诗文一途可谓一窍不通。但是即便不通,好不好他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他看谢绾的眼神变了变。

“我们一同启蒙,一同上学,你何时有这等才学了?”

不怪他怀疑,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说实话,谢家这些子孙,就没有哪个在学习一途很有天分的。

“你在吃喝嫖赌的时候我在默默用功,不行吗?”谢绾张口就来,谢由还想说什么,一旁唱文的人已经开始了。

有学问不显的,亦有满腹经纶的。

“你们古代人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江凝听了一会儿,由衷的感叹“像我们那个时代,很少有人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办这种以文会友的宴会了。”

谢绾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们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江凝有些怅惘“怎么跟你说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吧!”

“其实,你也想家的吧?”谢绾听出了江凝语气中的薄愁,她想,或许在她身体里的这个姑娘,也有跟她一样的小女儿愁绪的吧?

说话间,谢绾没注意,王之文已经趾高气昂的朝谢由走来了。

“谢大少爷,您的佳作做好了吗?可否让我等开开眼啊?”

他的诗文已经读完了,看在郡王爱妾的面子上,勉强被评了个乙中。

要知道,这场诗会不仅仅只是为了展露才学,更是为了能得郡王青睐。

为了公平起见,郡王组了一个六人团队的评议组。甲等三人,乙等六人,丙等九人。

在场人数约莫百余,就只有这十数人能得郡王推荐或投入各名师座下。说是诗会,其实,就是这些学子另类的投名状。

所以能得乙中,足以证明他有多深厚的背景。

“怎么,王公子才学如此突出,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吗?”谢由这会儿倒是有了底气,说话都硬气了些。

“你这么着急来看我写的,是不是怕我比你写得好,叫你抬不起头来?”

“笑话!”王之文满脸不屑“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谢由,你今日所写能得等级,我王之文这辈子都做你的狗!”

“好!”谢由满脸得逞的笑容“在场诸位都是人证,你若反悔,便是在这郡王府在这江阴都不要脸的垃圾!”

“赌注这么大?”江凝跃跃欲试“快快快,我等不及要看他们打脸了!”

“你急什么?”谢绾叹气“我这大哥一向得势便猖狂,你写的这诗好是好,但是真能一举夺魁?”

“那肯定啊!”江凝信心十足“这诗可是诗仙杜甫的名作,别的小说影视化了都用的这个,其影响力可见一斑。这要不在这个世界拔得头筹,那这破系统可以去死了。”

虽然江凝说的话奇奇怪怪谢绾不理解,但听她这样笃定,倒叫谢绾无端安心了几分。

谢由跟王之文闹的实在显眼,不仅那几个评官,就连平郡王,都被吸引了过来。

谢绾听到侍从高声念了出来。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谢绾不懂其中深意,只看见那些评官包括评郡王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谢由。

“江凝,你确定能行?我怎么看着那些人要把谢由生吞活剥了?”此事不仅关乎谢由的颜面,也关乎谢绾她自己的性命。看见众人这样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手心里都急出了汗。

“不应该啊!”江凝也犯迷糊“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震惊才对,怎么这幅表情?”

好在僵局没有维持多久,平郡王率先开了口。

“你这后生,看着其貌不扬,怎的会有如此见解?”

嗯?

谢绾迷糊“江凝,他们什么意思?”

江凝嘿嘿一笑“我就说先前教你哥的说辞有用了。”

谢绾不明所以,却听见谢由朗声开口,不徐不疾。

“回郡王爷,小生爱好交友,不日前小生认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酷爱饮酒,一次喝醉,便跟小生聊了他的往事。听完小生不甚唏嘘,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忘怀,因此写下了这诗句。”

“原来如此。”平郡王好似很满意“我就说,本王也算见多识广,怎的没有见过有如此见解的年轻人。”

众人纷纷附和。

便是再怎么不懂诗文,从这些学者的脸上,也已经看得出些端倪。

“姐夫,他这诗,能比我的更好?”王之文不服气,他上前在郡王旁边站定,待看清那字迹确实是谢由的之后,更是不情不愿。

平郡王瞪了他一眼。

“王之文,你逾越了。”他脸色倏而转变,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