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平刚走到巷口，手还搭在院门铁latch上，就听见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没回头，手指在门把上顿了半秒，顺势把门推开一条缝，像是正要出门办事。
脚步停在身后。
“守平，忙着呢？”刘海中的声音贴着后背传来，不紧不慢，带着一股子熟稔的腔调。
秦守平转过身，看见他夹着个灰布包，肩头搭着件洗得发白的制服外套，眼镜片在日头下反着光。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刘海中笑了笑，往前凑了半步：“刚从居委会出来，顺路过来看看你。”
“有事？”秦守平问。
“也不是啥大事。”刘海中压低声音，“就是上头最近在查‘私人藏匿老物件’的事儿，说是文化局要登记，凡带年头的东西，都得报备。你昨儿那块玉佩……听着像不简单，我劝你主动说清楚，别等人家上门查。”
秦守平看着他，眼神没动。
他立刻就明白了——贾张氏那一嗓子，已经传出去了。易中海坐不住了，派这根墙头草来探虚实。
他没急着反驳，反而把门拉得更开些，侧身让出屋内一角：“你要查，进来看也行。”
刘海中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痛快，连忙摆手：“哎哟，我哪是来查你！我是替你着急。这年头，东西再亲，也得讲规矩。你说是不是？这事儿得上报，万一牵扯到文物……”
话没说完，秦守平忽然抬手，从脖子上扯出玉佩，冷青色的虎头在阳光下一闪。
刘海中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秦守平盯着他：“你说这算不算‘老物件’？”
“这……”刘海中眼神飘忽，“看着是有点年头。”
“那你猜，它是谁的？”秦守平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刘海中张了张嘴，没接。
就在这时，秦守平脑中忽然一震——像是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句话。
【检测到关键词“老物件”，触发假消息功能：可散布虚构信息，误导他人认知。】
他没眨眼，也没停顿，顺势把玉佩往回一塞，压低声音：“其实我早就查过了，这东西，跟易主任家有关系。”
刘海中眉毛一跳：“啥？”
“你不知道？”秦守平冷笑，“三十年前，鼓楼西街那档子事，易主任他爸不是收过一批逃难人家的家当？这块玉佩上的纹路，跟那批东西一模一样。我昨儿晚上翻老档案，差点查到登记号。”
刘海中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鼓楼西街那档子事”——那是易中海发家的起点，也是他最怕被人翻出来的黑底。当年借“接收散佚物资”之名，私吞了不少值钱玩意儿，至今没人敢提。
“你……你有证据？”他声音发干。
“证据？”秦守平嗤了一声，“我要有证据，还能站这儿跟你说话？可问题是，现在风声紧，文化局要普查，万一查到这块玉，顺藤摸瓜，你说，是先查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还是先查他这位‘老领导’？”
刘海中额头沁出汗来。
他来的时候是奉命打探，想着只要吓一吓，让秦守平慌了神，就能套出实话。可现在，话头全反了——不是他在查人，是他在被人逼问。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这……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上报。”
“报吧。”秦守平靠在门框上，语气轻松，“正好我也想弄明白，这块玉到底该归谁。要不你问问易主任，他认不认这东西？要是认，我立马双手奉上；要是不认，那就别怪我送去文化局鉴定。”
刘海中嘴唇哆嗦了一下，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事不能硬来。易中海再有权，也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沾“文物”两个字。一旦被盯上，三十年的老底都可能翻出来。
他干笑两声：“你看你，一说就急。我就是来提醒一声，又没说要没收。咱们都是为集体好，对吧？”
秦守平没接话，只看着他。
刘海中站了两秒，觉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就要走。
刚迈一步，秦守平又开口：“对了，你们家要是也有老物件，最好也登记一下。听说这次是连根查，谁家柜子深，谁先被翻。”
刘海中脚步一顿，没回头，快步走了。
秦守平站在门口，目送他穿过院子。
王婶正蹲在洗衣盆边搓衣服，抬头看了眼刘海中慌张的背影，又看向秦守平：“这人又来收什么规矩钱？”
秦守平走过去，声音不高：“他说上头查老物件，让我把玉佩交上去。”
“呸！”王婶拧干衣服，甩进盆里，“昨儿贾大娘还说是她家的，今天他又来要，你们家祖传的东西，怎么全院都成主了？”
“可不是。”秦守平淡淡道，“要真这么管，易主任家那对青花瓶，是不是也得报？听说是六十年代‘组织发’的，搁他柜子里快三十年了。”
王婶一愣，随即笑出声：“哎哟，那对瓶子？他敢报？那不等于自己承认是拿公家的？”
“所以啊。”秦守平看着院门方向，“有些人嘴上说着‘为集体’，其实就想趁乱捞一把。真要查，谁不怕？”
王婶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压低声音：“守平，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我能知道啥。”秦守平笑了笑，“我只知道，东西在谁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敢认。”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
刘海中又回来了，手里攥着一张纸，脸色发白。
他冲到秦守平面前，声音发颤：“守平，你刚才说的……那登记号，到底是多少？”
秦守平看着他，没说话。
刘海中喘着气：“易主任让我问清楚……要是真有这号，得赶紧处理。”
秦守平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只展露一角——上面写着一串数字：**1963-G-047**。
刘海中死死盯着那串字，呼吸都慢了。
“你……你真有档案？”他声音发抖。
秦守平把纸条收回口袋，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他，这号是真是假，他心里有数。要是不想闹大，就别再派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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