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国运:我是堕仙,在末世开宗立派 > 第1章 紫日临空,堕仙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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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是被强行撕开的。

没有雷霆怒吼,没有地动山摇。只在某个平凡到极致的瞬间,蔚蓝的天幕如同脆弱的绸缎,被一只无形巨手“嗤啦”一声,悍然扯开一道横贯苍穹的巨大裂痕。

裂痕之后,涌出的并非星辰宇宙,而是一种粘稠、妖异、令人灵魂战栗的紫色洪流。

它不像光,更像某种活着的、拥有恶意的液体,倾盆而下,瞬间吞噬了整座城市。空气在它的碾压下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野所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紫晕。

人们称之为“死光”,或更形象些——“苍天泣血”。

地狱的画卷骤然铺开。

街道上,一个刚送完外卖的小哥,骑着电瓶车试图寻找遮蔽,紫芒掠过,人与车瞬间汽化,只在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扭曲的骑行者印记,仿佛恶魔的涂鸦。

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窗后,一个正对着镜子补妆的白领女士,紫光穿透强化玻璃,她的惊愕凝固在脸上,身体像被高温灼烤的蜡像,迅速融化、坍缩,最后只剩下一摊污浊的油渍和一支滚落在地的口红。

居民楼里,更多的悲剧在无声上演。宠物犬在狂吠中身体膨胀变异,生出骨刺和獠牙,疯狂噬咬主人。婴儿在摇篮中啼哭,娇嫩的皮肤迅速溃烂发黑……

这不是灾难,这是清洗,是抹除。

紫光肆虐了近一个时辰。当那令人窒息的紫色潮水终于退去,天空那道狰狞的裂痕却并未愈合,如同世界额头上的一道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冷漠地俯视着大地。

臭氧层?那人类繁衍的基石,于此刻,彻底沦为故纸堆中的一个名词。

侥幸存活的人们,还来不及从震怖中回神,便陷入了更深的冰窟。

环境,彻底暴戾。

白昼,太阳毒得吓人,紫外线狂暴地炙烤着万物,裸露的皮肤片刻便会红肿、起泡、溃烂。气温飙升到足以煎熟鸡蛋,沥青马路融化如黑色的沼泽,废弃的车辆如同搁浅的铁鲸。

夜晚,热量又诡异地急速流失,严寒骤临,呵气成冰,霜花瞬间爬满断壁残垣。没有电力,没有供暖,幸存者们只能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靠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和求生的本能硬抗。

最致命的是水。城市供水系统彻底瘫痪,残存在管道、低洼处、甚至瓶瓶罐罐里的水,都迅速变质,散发着混合了腐烂与金属的刺鼻恶臭,颜色变得浑浊不堪,偶尔可见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生物在其中蠕动。

公元3698年,人类文明的黄昏,就这样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骤然降临。

丽景苑小区,3号楼,天台。

凤天冬坐在一张老旧的藤编摇椅上,椅脚轻触地面,发出规律的细微吱呀声,与楼下的混乱绝望形成诡异的分割。

他穿着一件质地奇异的红绸短衫,那红色鲜亮却不刺眼,仿佛内里蕴着一团温润的火,在末世灰败的色调中,兀自妖异地灼灼燃烧着。衣衫样式古朴,宽大的袖口与微敞的领口,衬得他脖颈与手腕的皮肤愈发白皙,近乎透明,仿佛上好的暖玉雕琢而成。

墨色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滑落额前,更添几分慵懒疏离。他的面容是一种超越了性别、超越了尘世的美,精致得令人窒息,偏偏眉眼间又凝着一股亘古不变的淡漠,仿佛看尽了沧海桑田,红尘兴衰,再也难有什么能激起他眼底一丝波澜。

他手中端着一只素白瓷杯,杯中有清茶袅袅生烟,香气清冽悠远,顽固地在他周身三尺之内,划出了一片净土,将弥漫的死亡与污浊气息毫不客气地排斥在外。

那毁灭性的紫色死光,落在这无形的屏障上,连一丝涟漪都未能荡起,便悄无声息地湮灭。

“啧,聒噪。”

他抿了口茶,微蹙着眉,看向楼下炼狱般的景象,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同类的惨剧,倒像是在欣赏一场编排拙劣、吵闹不堪的闹剧,带着几分被打扰清静的不耐。

一只体型硕大如雀、复眼猩红、口器如针管的变异蚊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朝他猛冲而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

凤天冬眼皮都未抬,右手依旧端着茶杯,左手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地、极其自然地屈指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啵。”

一声轻微几不可闻的脆响。那狰狞的变异蚊虫瞬间定格,随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连一点残渣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盘古兄开天辟地,造化万物,就为了这般脆弱无聊的结局?”他低声自语,嗓音清越如冷泉击玉,却透着一种浸入骨髓的慵懒与漠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轻轻吹开茶沫,又啜饮一口。这茶叶是他闲极无聊时,在阳台用一点微不足道的聚灵小术种着玩的,没想到末世之后,反成了绝品。

“无聊透顶。”他望着天际那道裂痕,眼神空茫,“睡了醒,醒了睡,看了不知几个量劫的轮回更迭,本以为这次的人间能有点新意,结果还是这般老套的戏码。灭世……啧,毫无创意。”

他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楼下。幸存的人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为了几瓶水、几块饼干争夺、哭喊、厮打。

一个秃顶凸肚、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格外活跃,他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着:“秩序!要保持秩序!我是管委会李主任!大家听我指挥!物资必须统一分配!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障生存!”

然而他那双闪烁着精明与贪婪的小眼睛,以及那悄悄将一包压缩饼干塞进自己内兜的敏捷动作,全然落入了凤天冬眼中。

“呵。”凤天冬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嘲讽,“蝼蚁争食,倒也是场好戏。”

他并未刻意做什么,但那强大无匹的神识,早已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覆盖了整个小区,乃至更遥远的区域。

“西边……三百里外,有些人为的能量波动,鬼鬼祟祟,似在窥探。东边海里,几个老邻居的窝也被搅扰了,怕是睡不安稳了……嗯?”

他的神识掠过楼下某层某扇紧闭的窗户时,微微一顿。

那里面,一个少女正跪在床边,用一块相对干净的湿布,极其小心地擦拭着床上一位昏迷妇人的额头。妇人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在发高烧。

少女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出血,但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疲惫、担忧,还有一种绝不向命运低头的顽固坚韧。

她身边放着一个破旧的塑料盆,里面的水黑得发亮,恶臭难闻。但她处理得极其细致,先用多层布料反复过滤,又兑入些许她珍藏的、仅剩不多的雨水,试图让水变得稍微“干净”一点。

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共工的血脉……稀薄得几乎闻不到了,竟还能在这污浊煞气中保持一点灵明不昧?”凤天冬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有点意思。”

他看到了少女眼底深藏的无助,也看到了那绝不弯曲的脊梁。

“麻烦……”凤天冬收回神识,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种真实的、被强行拖入琐事的烦恼,“最厌这等麻烦缠身的因果。”

他重新躺回摇椅,闭上那双能洞穿万古的眼,似乎决意要继续这场被意外打断的、长达数万年的午睡。

然而楼下,为争夺物资的冲突骤然升级。怒吼声、哭嚎声、撞击声、玻璃破碎声……如同尖锐的锥子,刺破空气。

混乱的声浪中,似乎极其微弱地夹杂着一声少女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惊呼,以及一个病弱妇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凤天冬依旧闭着眼。

但他指间那素白瓷杯中的清茶,水面却无风自动,漾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天空的裂痕冷漠依旧,紫色的余晖在其中隐隐流动,预示着下一次的毁灭冲刷或许并不遥远。

末世已至,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而无人注意的天台一角,那身着红绸、仿若从古画中走出的堕仙,因其神识中那一丝微弱的、属于水神共工的后裔血脉波动,那亿万年不起波澜的心湖,终究被一粒细微如尘的石子,惊起了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这涟漪,将荡向何方?

无人知晓。

但命运的棋局,那副以末世为盘、众生为子的巨大棋局,似乎已因这堕仙垂眸的一瞥,悄然落下了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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