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家里为了避免以后他俩被拐卖,从小被扔进国家队训练,都是柔道黑带。
宋眷说的打死他不是玩笑,以她的能力真有可能打死他,只不过她也不会很轻松就是了。
谢枷让眸底溢出一丝宠溺,将她今晚发的所有消息截图存在秘密相册里。
又翻出在论坛存的录音,备份保存进隐私空间。
*
虚妄的空间,四处弥漫着白雾,只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偶尔掺杂着女人的尖叫,头顶传来长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浸牙得很。
宋眷站在这个虚无空间的中央,身上穿着入睡时的睡衣,面色发白,额间冒虚汗。
周遭的声音变得混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般,撕扯人的神经。
“不……不……”床上的宋眷无声抗拒,下一瞬,不知道看到什么,她惊恐睁眼,盯着头顶的床帘大口喘气儿。
她舔舔唇,坐起身,双手环腿,缩在床头角落,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膝间。
又做噩梦了……
这是第三次,或者说是第三次噩梦,第数不清多少次的“预知梦”。
她从上大学开始,基本每个月都做梦,第二天醒来,梦里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
一开始,她只是梦到醒来后床头多出一只玩偶,或者醒来后衣柜里多了一条裙子……
后来,梦境越来越离谱,直到三个月前,梦里出现了死人。
她不认识那个,但她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那个人真的会死。
可她用尽方法,甚至动用家里关系,依旧没改变那个人死亡的轨迹。
一周前,第二个噩梦里的学妹也按照她梦里的方式,跳崖死亡,她依旧无力改变。
那个学妹就死在她面前,脑浆都出来了。
她当即晕了过去,被谢枷让背进医院,昏睡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是她上大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一夜,没有做过任何梦。
原因就是谢枷让在她身边。
醒来后,她盯上谢枷让,一直抓着他睡觉。
但谢枷让这人惯常喜欢和她唱反调,偏要躲着。
今天才抓到他,她一定……一定要和他一起睡。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不敢睡了。
她摸出手机,点开谢枷让的对话框,开启骚扰模式。
卷死各位:【我猜你一定没睡着吧?我去找你好不好呀~٩(๑❛ᴗ❛๑)۶】
卷死各位:【你在宿舍吧?要不我们今晚就睡吧?】
……
陷入沉睡的谢枷让骤然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他猛的睁眼。
枕头边的手机安静地发出亮光。
是宋眷在给他发消息。
卷死各位:【出来!快点!不出来我就爬进你宿舍找你!你知道我做得出来嗷~(≖ᴗ≖)✧】
谢枷让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零三分。
他眉心紧皱,立刻翻身起床。
无意间瞥向窗外,窗户破了个洞,窗台上有一颗小石子。
窗外大树上站着一个人影,黑色齐腰长发,白色蕾丝长裙,直勾勾盯着他。
月色下,她周身笼罩着淡黄色的光,孤寂戚寥。
他脸色愈发阴沉。
宁城的早秋不算冷,但夜里凉风猛烈,他能清晰看到女孩飘扬的裙角。
他从衣柜拿了件外套,顿了顿,又拿了件松紧带的运动长裤。
这个点,宿舍楼下的门早就关了,他要出去只能翻窗。
谢枷让庆幸自己住的二楼,不是七楼。
树上的宋眷笑意盎然地盯着乖乖翻出来的谢枷让。
她站在枝干上,微微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树下的谢枷让,张开双手,软声软气,“接住我,不然砸死你。”
谢枷让早就习惯她每次用撒娇的姿态,说着威胁人的话语。
他一手插兜,一手臂弯挂着外套和裤子,压根没有伸手的打算,嘴里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COS贞子?”
挺拔身姿立在树下,凉风习习,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那张不算高兴的侧颜。
嘴角依旧下垂,浑身萦绕着令人生畏的气势。
但宋眷不怕,也不管他有没有接住她的打算,微微屈膝,攒足劲儿,直直往他身上跳,“我来喽!”
咚!
两个人影交叠在微微湿润的草地上。
谢枷让整个人垫在她身下,呼吸停滞,之前插兜的手颤颤巍巍地护在她腰侧。
她真的越来越疯了!
这么高!怎么敢的!?
后怕情绪下去,弥漫上来的是怒气,“宋眷!”
明明可以自己爬下来,非得跳!?
他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潮,映照着月光,也映照着她。
宋眷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愤懑,趴在他身上,双手抵着他胸膛,无知无觉地笑,“没砸死,嘿嘿,那就睡觉!”
话音刚落,她撑不住似的,脑袋一点,整个人软在他身上。
就像手机没电前30秒的预警,猝不及防关机了。
谢枷让怔愣在原地,放在她腰间的手似乎被灼烧一般,快速撤离。
他推了推宋眷的肩,不自然道:“起来,别装睡!”
宋眷的身子顺着他的力道软塌塌往下滑。
谢枷让浑身一凛,连忙双手护着她,怀里的女孩浑身凉得如同冰窖。
他扯出夹在俩人中间的外套给她披上。
动作间,宋眷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来回蹭着,青草的香气混合着洗发水的清香钻进他鼻尖,令人无端升起燥热。
谢枷让的动作愈发轻缓,他静静盯着怀里女孩的睡颜,撩开她脸上的发丝,指腹在她眼下的小红痣上轻轻蹭了蹭。
无声喟叹,“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凌晨四点,天未亮。
宋眷再次被噩梦吓醒。
她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水晶吊灯。
这是她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卧室,只有她一个人。
养的布偶猫蜷缩在床头,安静地陷入沉睡。
宋眷起身,额角的汗水渗进眼角,她却眨都不眨,径直翻身下床,条理清晰地从抽屉里捣鼓了些东西出来。
丁零当啷的,也没将小猫吵醒。
接着,宋眷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出门了。
她站在隔壁邻居门口,盯着门上挂着的木牌——宋眷与猫不得入内。
嘴角扬起灿烂的笑,按下门铃。
她说过的,他们是邻居,他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