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推,人就掉下去了。
也被吓得不行。
威亚老师没有预料到会有突发情况,绳子没有拉紧,盛鸢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重重的坠落感,盛鸢有那么一刻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坠入深渊的恐惧不仅仅在于下坠的失重感,而是你哪怕撕心裂肺叫嚷,拼命挣扎,都只能束手无措。
巨大的恐惧就像黑洞,层层叠叠把你包裹住,伸手不见五指。
一切感官此刻都会放大到极点。
盛鸢感觉自己的心脏从胸口直接蹿到了嗓子眼,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要完了。
幸好威亚老师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拽住了绳子。
然而由于盛鸢身上的威亚扣子只扣了一个,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扣子变了型,在盛鸢离地还有几米高的位置突然脱落。
盛鸢最后掉了下去。
而恰好她的左腿就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盛鸢是亲耳听到一听清脆的骨裂声,随后一阵疼到骨头缝里的痛感袭满全身。
她当场晕了过去。
片场突然发生意外,现场一片混乱。
正在和祁白讲戏的陆导,听到外面一阵躁动,随后有人匆忙闯进来。
“陆导,出事了,盛老师掉下来了。”
话落,祁白化作一道黑影蹿了出去。
看到底下一帮人朝盛鸢跑去,萧戴妍上前很是愤怒扒拉一下白薇薇的肩膀,板起脸就朝白薇薇凶狠骂道:
“你有病啊!推她干什么!她要是出什么事,所有人都白干了!”
白薇薇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脸上满是不悦骂回去:
“谁叫她推我先的,她推我我不会推她,要赖就赖她自己!”
京城这边。
陆燃接到剧组的电话,脚步凌乱冲进了办公室。
“裴总,太太坠崖出事了!”
闻言,裴肆眼眸猛然颤了一下,随后一道残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横城医院。
裴肆赶到医院的时候,盛鸢已经做完手术,但人还没醒过来。
他神色透着明显的慌张,扯着陆导的胳膊问道:
“人现在什么情况?”
陆导神情复杂看着他,欲言又止:
“医生说,小腿骨折,起码得休养三个月。”
裴肆脸色黑沉得无比,冷声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的人都是摆设的?”
一旁的小廖忍无可忍,转过身,涨红了眼眶愤懑说道:
“还能怎么回事!被你那朵白莲花害的!硬生生从山崖上推了下去!鸢姐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跟她没完。”
话落,裴肆脸上骤然漆黑下来,整个人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恐怖,一双冷眸像是染上了来自地狱里的煞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转头咬着牙阴狠问陆导:
“她人呢!”
陆导一脸冤枉委屈的样子,“应该在酒店,现场已经封锁了。”
裴肆转身快速离开。
此时在酒店里的白薇薇慌成了一团。
她是真没想到盛鸢会掉下去,也更没有想要害她的意思。
想到要是裴肆知道这事,都不知道会怎么找她算账。
回头又想了想,裴肆根本不喜欢那盛鸢,这段时间裴肆那么宠她,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心安了不少。
心说,把死女人摔残了更好,谁让她之前老是欺负她!真是老天开眼!省得还跟她抢裴爷。
然而她没高兴多久,不久后裴肆冲到了酒店,敲开白薇薇的房门。
打开门时,男人一脸凶相。
宛如地狱里的修罗,浑身充满让人望而生畏的戾气和狠厉。
白薇薇有些心虚问道:
“裴爷,你怎么来……额!”
裴肆的一双冷眸突然像是注入了暴戾,眼眶透着团团黑气,犹如一头要吃人的猛兽。
他一只手直接捏住白薇薇的脖子,咬着后槽牙,话语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熊熊烈火。
“谁让你推她的?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
看到他一副恨不得要把她置于死地的恐怖样子,白薇薇吓得脸色苍白。
心里惶恐不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传说中那副样子。
传闻中京城裴家太子爷裴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狂魔!
手段狠辣,冷血无情。
三年前他从国外回来,前脚抢了盛家大伯,盛家三叔的家产,后脚就对他们赶尽杀绝,一个逼得吃药自杀,一个逼得开车逃跑,结果发生车祸,坠下高架桥,当场身亡。
随后又把他的伯母婶婶,还有堂弟堂妹通通赶到了非洲,不准他们再踏进国门半步!
白薇薇一直都知道裴肆骨子里不是一个善茬,透着煞人的凶残和冷血,但架不住他那张风流倜傥的皮囊。
多少女人都被他那副张扬的攻击性和风流懒散相结合的,狠戾中透着痞坏的样子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不怕死前赴后继扑上去。
而白薇薇就是其中一个。
但她又是幸运的一个。
白薇薇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不停拍着他的手急忙解释:
“裴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她先推我的,我才推了她,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掉下去……”
裴肆眼里的暴戾越发浓郁。
下一秒就要溢出来的样子。
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他冷唇再启,警告道:
“要是再敢对她做什么,我让你尝尝当死人的滋味!滚!”
随后一把甩开了她。
转身出了门!
白薇薇摔倒在地上,惶恐不安喘着大气,眼里猛然落入一抹阴狠。
——
盛鸢麻醉过后,终于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周边围着黑压压的人头,十几双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倒是把她给吓一大跳。
结果一扯到腿,疼痛立刻上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小廖和祁白连忙上前。
“鸢姐,怎么了?没事吧?”
“鸢鸢姐,是不是扯到腿了?”
盛鸢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扯到了一下。”
小廖给她解释:“鸢姐,你现在不能乱动,医生说你腿骨折了,得静养把骨头养愈合回来。”
盛鸢闻言,眼里透着愧疚看向陆导:
“对不起陆导,耽误大家拍摄了。”
陆导走上前,笑着安抚道:“小盛,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剧组拍摄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都会安排好。”
盛鸢点点头:“谢谢陆导,我会尽快归队的。”
冷霜月安抚道:“瞎操那么多心干嘛,安心休养最重要。”
陆导瞥了一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裴肆,下一秒很有眼力劲看向祁白。
“小白,既然小盛没什么事了,剩下的拍摄今天还得拍完。”
听到他这话,祁白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答应了。
“好的陆导,转头跟盛鸢说道:
“鸢鸢姐,那我先去忙,晚上收工再来看你。”
话落,祁白立刻感觉左边投来一道扎人的冷芒。
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裴肆黝黑看不到底的冷眸。
正充满敌意觑着他。
祁白有些悻悻收回视线。
盛鸢自然没察觉到裴肆暗戳戳刀人的把戏,笑着对祁白说道:
“好,去吧。”
病房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只剩下小廖和裴肆。
盛鸢瞥见他没走,脸上写满对他的不欢迎: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想当黄鼠狼?”
裴肆看了她一眼,嗤笑,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从果篮里掏出一颗橘子边剥开边揶揄道: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骂谁?我是黄鼠狼,那你是什么?”
盛鸢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突然有些气急败坏瞪了他一眼。
转头跟小廖说道:“小廖,把这脏东西给我轰出去!”
“好咧!”
小廖立刻站起身,结果对上裴肆那双能刀人的凛冽黑眸,又有点犯怵。
“鸢……鸢姐,他好恐怖,我怕他刀我。”
盛鸢又狠狠瞪了一眼裴肆:
“你刀她一个试试看!”
裴肆收回冷芒,转而看向她,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
一边吃着橘子,一边说道:
“谁让她没眼力劲,没看到我们夫妻恩爱,还在这里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