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茗景公馆。
盛鸢和裴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裴肆抱着盛鸢进屋。
盛鸢就跟只躁狂的二哈不停乱动,嘴上骂骂咧咧的。
“姓裴!把老娘我放下来,谁要你抱了!别把一身脏病传染给我!”
裴肆垂头眼神玩味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痞笑。
“你是老娘,那我是你什么?”
一路上,盛鸢都在冲裴肆发邪火,裴肆也时不时给她拱火,两人就这么从横城吵回了京城。
盛鸢骂得有些口无择言了,脱口而出:
“你是我儿子!”
跟在身后的陆燃噗呲笑出了声,又赶紧收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裴肆貌似已经习惯她骂人的口吻,不屑嗤笑了声:
“你真行,屁股真大,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儿子来。”
话落,后面又传来一道短促的隐忍笑声。
盛鸢莫名被他这话给逗得面红耳赤的,气咻咻对他就是一顿捶。
“裴肆!你这孙子!我让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走什么?你要不要数数你几条腿?”
“不要你管!”
“我就要管。”
“管你大爷!”
“行,盛大爷,我管你。”
“……!神经病!”
两人吵吵闹闹走过院子,裴肆把人抱进别墅客厅。
屋里头的孙嫂听到外面传来人声,连忙走出来迎接。
“少爷,少夫人回来啦。”
盛鸢没想到家里还有人。
急忙停住了骂声,扭头看去。
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印象有些熟悉。
忽然想起,她是裴家老宅的人,以前见过几次面。
裴肆:“孙嫂,饭做好了没有?”
孙嫂连忙说道:“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裴肆:“把菜都端到少夫人房间来,她腿脚不方便。”
“好的,少爷。”
盛鸢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领他的情。
“装什么装,谁爱看,装货!”
裴肆垂眸睨了她一眼,抱着她朝楼梯走去,饶有兴致揶揄她:
“关心你就是装?不关心你又是渣男,小祖宗,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男人目光温柔,调侃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记忆与现实突然发生碰撞,有些画面浮光掠影般闪过脑海。
记忆的牢笼突然像被戳破了一个大口,一些不可控的东西沾染着悲怆钝痛,如藤蔓一般疯狂生长。
盛鸢很快把这股令人窒息的东西生生压了下去。
簌了簌眼眸,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眸里落入几分扎人的讥讽,嘴角勾出一抹凛然。
“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别屋里挂葫芦,真把自己当爷了。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der!”
死渣男!
在她面前还想玩深情人设?
脸都给他撕烂去!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里写满对自己的厌恶和敌视,裴肆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挖走了一大块。
一些尘封带着萧索的东西山崩地裂般汹涌而来。
那是些两人重逢以来,他从未敢主动提及的事。
裴肆眼底陡然乍出几丝赤红。
有些情绪在疯狂发酵,颇有一种夺眶而出的趋势。
他快速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般,抱着她进入房间,又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先坐会,饭菜一会就送上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的房间,迈步走进浴室。
在人走出去的那一刻,盛鸢眼底强撑的情绪也轰然坍塌。
“少夫人,饭菜送上来了。”
门口传来孙嫂的声音,盛鸢快速擦拭了一下眼角。
抬头看去。
嘴角挂着笑容,客气礼貌说道:
“辛苦你了,孙嫂。”
孙嫂乐呵呵走进来。
“应该的,少夫人。您腿脚不方便,往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喊我们就行。”
话落,就指挥身后的两个佣人把小桌子和饭菜端进去。
盛鸢是真的饿了。
一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就去片场了。
结果还没开始拍戏,就被白薇薇那疯女人推下悬崖!
差点享年25!
嘎嘣一声脆,她骨折了!
疼得她差点看见太奶。
两眼一翻,再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被大家当猴看。
饭都没来得吃就被裴颠公抓回京城。
飞机上的飞机餐难吃得要死,没吃两口她就吃不下了。
又和那颠公吵了一路,她感觉饿得爷爷的爱人都变小了。
盛鸢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吭哧吭哧干起饭来。
正吃着欢时,门口立了一堵黑影。
男人双手抱胸,姿态散漫靠在门框上,一副戏谑眼神。
“看来还是觉得家里饭好吃,人也是一样,什么小奶狗,小白脸的,哪有家人贴心。”
真是晦气玩意!
正吃着饭,这脏东西没边界感出现,又说着这些意有所指的话,谁爱听!
蛇精病!
盛鸢眼神很是不耐剜他一眼:
“滚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看着一边吭哧吭哧吃成仓鼠的女孩,一边凶神恶煞瞪着他,裴肆扯唇从鼻息里发出嗤笑。
“你房间是有金子?我进不来?”
盛鸢嘴里嚼嚼嚼,眼睛狠狠瞪着他。
“不知道自己身上脏?有没有点公德心?”
裴肆语调闲闲反呛:“心脏,看谁都脏。”
我他&!*@!
居然说她心脏!
他怎么不说他的*脏!
盛鸢冷笑:“我心脏?总比某些人烂到骨头里的脏好。”
两人正吵着架,楼下的孙嫂听到楼上的动静,就上了楼。
结果听到什么脏不脏的,孙嫂急忙走过来,眼里透着疑惑,好奇问道:
“哪里脏了?我让人过来打扫。”
说着还往房间里凑了凑脑袋。
裴肆:“……”
盛鸢吭哧吭哧吃着饭,胃口大开,头也不抬对孙嫂说道:
“孙嫂,你家少爷身上脏,给他整点强力去污的东西,让他好好洗洗。”
孙嫂听得云里雾里的。
回头看了一眼裴肆,见他一脸散漫的姿态盯着盛鸢,才知道小两口在吵架呢。
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想起厨房好像还炖着东西,我先下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裴肆睨着女孩仍塞得鼓囊囊的侧脸,眼尾勾起一丝轻佻,幽幽然说了句:
“这么嫌弃我脏,那不如一会盛大明星帮我洗澡得了。”
盛鸢嘴里叼着一根青菜,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抬头看他。
“你有病?”
裴肆不以为然。
“你亲自帮我洗,洗干净为止,免得你又说我脏。”
说完又眼神暧昧看着她,贱兮兮补了一句:
“一会我也帮你洗。互相帮忙,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一个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滚!死变态!”
“怎么就变态了,你腿废了,我不帮你洗,谁帮你洗?”
“姓裴的!你是不是想死!”
……
吃完饭的盛鸢真的被裴肆强行抱进浴室。
盛鸢还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洗澡,对他的脑袋又是邦邦一顿捶,嘴上骂得很脏。
“裴肆,你这死变态,我&!!&¥!”
裴肆被捶得头晕眼花,只能妥协:
“好了好了,你自己洗行了吧!跟只小年猪一样,按都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