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晚的雨，次日终于放晴，上了地铁宋玥还是困得不行，早高峰的首发站人并不多，宋玥找了个边上的座位坐下挨着扶手打盹。
“昨晚去偷人家牛了吗？”陈艾东挨着坐在另一边吐槽说。
宋玥到底也没睡着哑着声说：“偷不到还挨一顿打，现在浑身酸痛。”
“你不会发烧了吧，浑身酸痛？”陈艾东伸手摸了摸宋玥的额头。
“你比我还热啊，热血青年。没有发烧，但是有点喉咙痛。”宋玥微微睁开眼看着陈艾东，而后宋玥又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我昨天见到肖潇了。”
陈艾东收回手，迟疑了一下说：“嗯？说了啥？”
“没说啥，不太友好，我就溜了？”宋玥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嗯，知道了，没事别撞枪口殃及池鱼，下午我课满，上完课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你们没得谈了吗？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宋玥反问。
“睡你的觉吧！”可过了一会陈艾东又说：“有一天凡哥叫你和我断绝关系，你是不是就直接拉黑我老死不相往来？”
“唉！”宋玥叹了口气，“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要再不行筹集资金画条银河，一年见一次吧。”
“我割地赔款给她赔罪了，没实力承包不了那么大的工程。”
“啊割弟？割了吗？割了就割了吧，没关系，我一直把你当姐妹。但是赔款这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赔了多少钱？影响我的继承吗？”宋玥睁开眼问。
“少看点不三不四的小说，你现在气死我只可以继承我的花呗。反正我是赔得一穷二白，正好这个月吃西北风管够。”陈艾东受不了这大黄丫头，靠在玻璃上了头疼得揉揉太阳穴。
“哎，好穷！我跟你坐在这里，都拉低这个车厢的GPT。”宋玥叹气。
“我感觉你身上那些倒霉煤球精跳到我身上了。”说罢陈艾东往外挪了点位置，拉开了一点距离。
“下农别嫌弃贫农，我们都是革命阶级。”宋玥往他那边挪了一挪。
“穷我认了，又穷又倒霉我接受不了。”陈艾东又往外移了移。
到了一个大站，上来了一大拨人，两人也不敢打闹了，只好规规矩矩滴地坐好，直到分别到站下车。
下午准备下课的时候宋玥才收到张小凡的信息。张小凡因为工作的关系总是日夜颠倒，昨晚又因为处理事熬到天际泛白。
出了教学楼久违的阳光温暖洒在身上，宋玥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张小凡拉风的跑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宋玥小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了车。
“慢慢来，不用跑，想吃啥？”张小凡给宋玥递了一杯热咖啡。
“都可以，一起床喝咖啡容易没胃口还伤胃。”宋玥接过咖啡。
“习惯了，昨晚事太多，没怎么睡。吃烧鹅吗，我知道有家农庄味道不错。”跑车丝滑地开出学校。
“唔，不吃，昨晚陈艾东给我带烧鹅腿了，好吃是好吃但是腻到现在。而且去农庄开好远，昨晚那么累别折腾了附近随便吃吃算了。”宋玥拒绝道。
“阿东昨晚回来了？不是说今天下午才回来吗？”张小凡疑惑地问。
“说是今天没啥事，就先回来了。”宋玥解释。
张小凡扯了扯嘴角，心想这样的理由也是够蹩脚的。
“昨晚的事情很棘手吗？都有黑眼圈开了。”宋玥有眼力见地观察到张小凡的表情，连忙扯开话题。
“姐夫以前的那些朋友知道他出来了，找上门。他这种情况最怕就是回到以前的圈子。那些人除了上门消费什么都没有干，也不好得罪，是有点麻烦。”
张小凡在附近随便找间西餐厅，看着环境不错就找位置停下车。
“凡姐怎么想？”宋玥落座后问道。
“她不想姐夫再回到以前的圈子了，所以想把酒吧卖了。”张小凡在手机上点了几个菜又把手机递给宋玥看看有什么需要增减，宋玥看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加，张小凡就直接下单了。
“那你想接回来吗？”
这正是张小凡纠结的地方。虽然这酒吧这几年他经营起来得心应手，他接回来做最好不过了，可是他接回来的话也挺尴尬的，外界不懂就好像他要逼走洪年峰，于名不好听，于利他又投了新的酒吧，一时间也调动不了那么多钱。
“你觉得我应该接回来吗？你想我长时间留在这边吗？”张小凡把问题抛回来给宋玥。
“问题不在于我，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问题在于你和凡姐夫妻怎么协商解决。我自认为我的重要性还不能影响到你未来的规划。”宋玥表示这锅她不接。
“宋玥。”你清醒得有点过份。后半句张小凡没有说出，而是换了一句“你不是别人。”
这句直球情话打得宋玥有点措手不及，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低喃道：“我当然希望你留在这里。”
“但是其实对于我来说，都差不多，因为这边生意好，人多你也很忙，作息时间跟我完全错开。那边刚刚开始很闲，但距离远也是聚少离多的，其实也差不多。”宋玥解释道。
“这些话并有没安慰到我，但是我会找他们好好商量，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倒是你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后面怎么解决了？”
午后没什么客人，服务生很快就开始陆续上菜。宋玥把昨天倒霉的事挑了重点说了一遍。
“阿东分手了，你也躺枪了，舍友们都站队对方，流言蜚语听得你都烦。我得批评你人家说几句话你连听都没听清，就导致课也没上好，开车也不专心？”张小凡问道。
宋玥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张小凡说的就是事实。
“车怎么处理？”
“陈叔报了保险，保险公司就赔付了。我爸说改天请吃饭再赔罪。”宋玥认错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你们两家人感情很好。”
“嗯，十多年交情，而且我们住在左右隔壁。平时有什么活动都是一起的。”
“其实我有时候跟她一样，很妒忌陈艾东。”张小凡转念一想决定把这个困扰已久的情感矛盾深化。
“啊？为什么？我们做了什么让你们有这样的误会？”宋玥听后脑子里警铃大作。
“首先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相处起来太亲密了，别人甚至很难融入你们之中，做朋友或者无所谓，但是作为爱人很难不介意。想让你们保持距离做出选择，这很正常。”张小凡直说。
宋玥切着牛扒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张小凡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看着宋玥似乎还在等她表态。
“在我们谈恋爱之前，或者说在他们谈恋爱之前，我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关系，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任何东西。其实如果一开始就介意的话可以不接受这样的开始。而不是挑战失败了，再来指责我和他之间太亲密。”
宋玥的态度很明显，说话也不像前面软软糯地，像是建起防御带着攻击性。吃了两口牛扒，宋玥觉得喉咙更不舒服了，她放下刀叉，对上张小凡的眼神说：“他之于我像家人。我对于他应该也是一样，我对于我的家人不同意，处理的办法是努力证明这段关系而不是远离。”
她说得很圆滑，但是张小凡听出别的意味。
我把门打开了，你进不来是你没有本事，他和她认识多久，我和你认识多久，凭什么短短的一段相处就妄想要我们今天决裂，妄想我们他日为了你们众叛亲离。
张小凡很想问要是依然不同意呢？但是宋玥又开口了。
“给点时间。”
宋玥拿起杯，垂下眼神喝了一口柠檬水，不满的姿态像是在说你要得太多了，再给点时间，再花点心思，再努力证明一下自己，而不是刚刚栽下树，根都没扎实，枝丫就要伸出墙来。
张小凡敷衍地笑了笑，把面前的蛋糕推向宋玥，“多吃点，你刚刚像只炸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