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露弥微微歪了歪脑袋:“凭什么要告诉你。”
那女子一怔,随即心底暗暗放松。若真是出身大国,想必早就会自报身份、借势压人,而不是这般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多半只是个小国来的考生,不足为惧。
她眉梢一挑,神色倨傲:“态度倒是够傲慢。”
话落,那女子和她身后那群人朝林露弥缓缓逼近,“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这么晚了还出来瞎逛,碰上这一幕。识趣地,就把牌子交出来自己滚,否则,我也不介意划花你们这张漂亮的脸。”
林露弥眼神微沉,声音却平静得出奇:“我看傲慢的是姑娘你吧。”
她的目光掠过那群人身影,最终落在巷子角落里蜷缩着的少女身上。那姑娘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护着面颊,看不清容貌,但身上的血迹无疑昭示着方才遭受过拳打脚踢。
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这种校园霸凌的玩意还是在所难免啊。
林露弥叹了一声,随后悄无声息地捏了个诀。
“你啊,先是对同门拳脚相加,再对考生横加威胁……姑娘这般行径,可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怎么?家中背景深厚到,连东岭灵枢的规矩都敢踩了?”
对方冷冷道:“规矩是用来约束你们这些下等人的,本姑娘可是明国的郡主,就算不守规矩,又如何?”
“明国?”林露弥眼中多出了几分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个国家国力强盛,而是因为明国也是本文女主的母国,而女主的真实身份,正是明国郡主。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郡主,就是代替了女主当了二十年郡主的假千金。
记得在原文里,这位假千金在东岭灵枢的时候就已经和女主碰过面了,而且还经常欺负女主。等女主找回自己亲生父母,这假千金还倒打一耙,把过往所有恶劣行径嫁祸到女主头上。原本就复杂疏离的家庭关系因此雪上加霜,误会层叠,亲情彻底支离破碎。
最后还是男主将女主带出了明国,远离了她糟糕的原生家庭,才算解脱。
什么狗屁不通的剧情,合着这假千金还笑到最后了啊?
等等...
她忽然怔住,目光缓缓移向巷角那个被打得蜷缩着的少女,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兽。
不会吧,林露弥眉头微微扬那个该不会是女主吧?
如果是的话,这送上门的机会可就不能不要了。
她再次看向面前的女子,笑着开口“原来你是明国郡主,温静啊。”
对方有一瞬的诧异:“想不到本郡主威名远扬,连你这种小国之人也听过。可是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刚刚给过你机会滚,你不滚罢了。来人,动手!”
话音刚落,那群人便冲了上来。
与此同时,林露弥吹了一声口哨。
月色下,立即有无数黑影自四面八方扑簇而来。刹那间,屋檐、檐角、枝头,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翅影重重,喙声嘈杂,仿佛整个夜色都被撕成了碎片。
温静抬头,心中不由慌了一瞬,但还是强装镇定:“看来你是御兽师啊,怎么不叫点猛兽过来,是觉得区区一群乌鸦就能把本小姐怎么样吧?我好歹也是炼气后期,碾死一群乌鸦,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当然知道郡主要杀乌鸦很简单,可这些乌鸦不是来攻击你的,是来看戏的。你杀得了一只,杀得了十只,百只吗?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乌鸦便能飞去律戒堂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你也知道,律戒堂堂主擅长御兽,还能和动物通感。到时候,郡主若被查出私下斗殴、妨害考核,你能想象的下场,可不止是颜面尽失那么简单。”
温静一听,顿时慌了。
“你竟敢威胁本郡主!?”温静脸色猛变,原本满不在乎的语气瞬间乱了调。
毕竟现在可是内门弟子考核的节骨眼,律戒堂堂主出了名的严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私下斗殴,那肯定是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妈的!”温静大骂了一声,指着林露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不至于蠢到自爆名字等你报复,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搞什么小动作,我不介意立刻把这事捅到堂主面前。到时候堂堂一国郡主,修炼好几年都没法进入内门,你猜丢脸的会是谁?”
温静被这句话噎得一时语塞:“你——!”
林露弥冷冷打断:“天色不早了,郡主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好,算你狠。”温静指着林露弥:“要是被我发现你告密,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走!”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嚷着退去,脚步声逐渐消散在巷子尽头。满地散落的灰尘在月光下飘起,伴着几声迟迟未平的乌鸦哀鸣,空气仍旧带着一股紧绷的压迫感。
林露弥目光微沉,等确认那伙人走远,这才快步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弯下身将她轻轻扶起。
“你没事吧?”林露弥开口。
那女子脸色苍白,衣袖被扯得凌乱,嘴角带着血痕。她努力撑起身体,靠着冰冷的青砖墙壁缓了口气,抬眼望向林露弥,唇瓣颤抖着开口:“为什么要帮我?”
她眼中全是警惕之色,可那张清丽的面容,带着脆弱的倔强,反而显得惹人怜惜。
林露弥心头微动,几乎笃定眼前人便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女主。
她收敛眸色:“没为什么,就是看不惯她们仗势欺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明显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蹙眉死死盯住林露弥:“既然猜到了,你就该赶紧走。和我扯上关系,对你只有坏处。”
夜风吹过,巷子愈发冷寂,乌鸦早已散去,只余墙角一盏昏黄灯笼摇曳,映得她的脸影影绰绰。
林露弥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看着她,再次追问:“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良久,那女子才咽了咽喉咙,缓缓吐出两个字:“江雨浓。”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