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长，这直播都开了仨小时啦，观众就只有25个人。”助理满脸无奈，声音里满是焦虑。
姜水眉头紧锁，急切问道：“咱们大群里的家人们都进到直播间了没？”
“进了，院长！一个不落。”助理赶忙回答。
姜水思索片刻，给出解决方案：“那再辛苦大家把直播间转发到自己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说完，便在工作群里发了几个红包。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姜水脑海响起：【宿主，为什么非要开播啊？】
姜水不假思索地回应：“赚钱、活命，然后走向人生巅峰啊！”
姜水重新打开直播页面，编辑标题：京城第一疗养院开播啦！
可半小时过去，直播间依旧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姜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难道只能去做地推了？”
随后，她又重新编辑标题：京城第一疗养院的伙食！
接着，把镜头对准正在忙碌的赵叔，再次开启直播。
“朋友们，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疗养院一天的伙食。”姜水对着镜头热情说道。
京城第一疗养院直播间
竹屉掀开的瞬间，金黄汤汁顺着赵叔的指尖往下淌，油星子在晨光里泛着亮。
姜水早递过一双竹筷，声音像浸了温茶，软和却清晰地裹着镜头传出去：“家人们快看这小笼包——皮是老面发了整夜的，捏着都带韧劲。肉馅是城郊现宰的土猪肉，肥瘦刚合适，连去腥的葱姜都是后院菜畦里刚拔的，一口下去，就一个‘鲜’字能形容。”
弹幕却没跟着热起来，零星几条评论里还裹着冷意：
“声音倒是挺软，怕不是照着稿子念的？”
“小笼包谁不会做？噱头罢了。”
“疗养院的饭，再好吃能有多好吃？别是摆拍的样品吧。”
在线人数磨磨蹭蹭从几十爬到三百，姜水指尖攥了攥手机，又笑着把镜头转去粥锅。
木盖一掀，白雾“腾”地裹着米香飘出来，熬得开花的米粒沉在锅底，嫩黄的咸蛋黄碎和翠绿青菜碎浮在表面。
她的声音依旧温软，却悄悄加了点力气：“早上除了小笼包，还有这菜心咸蛋粥，专门给牙口不好的病人熬的。
整整炖了两个小时，粥水绵得能挂住勺，入口就化，不用嚼都能咽。”
可弹幕里的冷嘲热讽没停：
“熬粥还值得说？我妈在家熬得比这好。”
“三百人？怕不是买的水军吧？”
“疗养院不都坑钱的？别在这装好心了。”
等镜头切到午餐，直播间总算又涌进两百人，可评论区更呛了。
长桌上八菜一汤摆得满满当当：红烧排骨裹着琥珀汁，清蒸鲈鱼泛着银光，连例汤都是奶白的萝卜丝鲫鱼汤。
姜水围着围裙，夹起块排骨，轻轻一抿肉就脱骨：“做菜从不放味精，全靠食材本身提鲜。”
这话刚落，弹幕立刻炸了锅，满屏都是尖刺：
“吹得再好听，疗养院不都又旧又破？我姥姥阿尔茨海默症，住的那家，墙皮都掉渣！”
“京郊那家？名声早臭了吧？去年不是还出过携款跑路？”
“伙食好有啥用？房间要是跟仓库似的，住得也遭罪，白搭！”
“主播别装了，赶紧说多少钱吧，不就是想骗钱？”
在线人数刚破千，负面评论就占了大半。
姜水握着手机的指节泛了白，她深吸口气，声音依旧温软，却透着股没被压垮的韧劲：“先别急着下判断。”
她把镜头转向餐厅——实木餐桌擦得锃亮，可调节座椅摆得整齐，恒温饮水机亮着绿灯，窗外小花园的月季开得正盛。
京城第一疗养院直播间
镜头里的月季开得艳，连叶片上的露珠都透着亮，可弹幕里的冷意半点没减。
“食堂餐厅装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有本事拍真实的病房啊！别拿花园糊弄人！”
“我表姐之前在高级疗养院做护工，背后都用过期食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表面光鲜？”
“主播声音软乎乎的，怕不是专门练过话术？赶紧报价格吧，不就是想宰家属钱？”
姜水举着手机的手慢慢僵了，指尖原本攥着的防滑垫边缘，都被捏得发皱。
她原本还想弯腰展示餐桌下的防撞条，想指给大家看墙角隐藏的呼叫按钮。
可喉咙像被一团温温的棉花堵着，连温软的声音都涩了几分：“病房我们真的是按高端标准装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阳台，护工24小时值班，床头的呼叫铃一按，三十秒就能到……”
话没说完，就被新的弹幕压得没了踪影：“有人住吗？谁信啊？拿合同出来！拿入住记录出来！”
“高级疗养院？我看是高级骗局吧！”
“赶紧关播吧，看着烦，别耽误我刷别的！”
在线人数卡在一千零三十七，再没往上动过分毫，负面评论像涨潮的海水，一层叠一层地盖过屏幕。
姜水垂了垂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原本亮得像浸了光的眼睛，慢慢暗了下去。
她今早特意换了件米白色衬衫，连领口的褶皱都熨得平整。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姜水长长地舒了口气。
“院长，您别往心里去！”帮厨的小陈端着杯热蜂蜜水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里。
赵叔也放下手里的汤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沉却很稳：“姜丫头，别愁。”
后厨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
“院长，要不咱们下次直播带大家逛病房？把独立卫浴、智能护理床都拍给他们看，眼见为实！”
“对了，咱们不是每周都有手工课吗？下次直播拍病人们做手工、下棋，让大家看看他们在这儿多开心，总比光说设施强！”
姜水握着温热的蜂蜜水，指尖慢慢暖了过来。
她声音虽然还有点哑，却重新有了劲：“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宿主开播并不容易】
姜水无奈摇头，“看来吃播这条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