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这位姐姐这么猛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也没骂错。
混血小可怜的确是在发烧呀。
长睫沾染着泪珠,欲落不落,脸颊泛红,因为疼痛轻喘着柔弱的样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蛊惑人。
“姐姐,好疼……”
青年湿红的唇,委屈的抿着,看向她的眼神,无辜脆弱。
温离捂住了心口。
我的天爷呀。
“哎呀,小贱人还敢发烧——”
女保镖气不打一出来,扬起皮鞭就要干。
再不把他驯服得像江少,女保镖就要完了。
温离肯定会开除她的。
这个该死的小妖精,明明之前都答应她会好好扮演江少的,怎么温离一来,就开始发烧。
岂料她的手刚扬起来,就听见温离让等一下。
看着温离眉心微蹙,女保镖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鼻涕齐飞:“小姐,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他训得服服贴贴的。”
“今晚,就今晚,我让他背一百遍《离骚》,他肯定就不烧了!”
《离骚》是这么用的吗?
温离看着她那害怕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这位姐姐比她大好多岁。
她怕折寿。
女保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女保镖愣了愣,擦去泪珠回道:“啊,我叫小狗啊,小姐您不记得了吗?”
都是原主取的名字。
怪不得原主被家族抛弃时,没有一个忠心的人在身侧。
温离叹了一口气:“你的本名叫什么?”
“我叫……刘贱女。”说着说着,她原本硬挺的身子忽然弯了下去。
意识到什么,温离眼里闪过一抹同情。
“抱歉,从前我有点坏。”她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我认识公安局的人,去把名字改一改吧,你这么厉害,得配一个更优秀的名字。”
女人原本以为温离会冷嘲热讽,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从来不把他们这些穷人当一回事。
可现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小姐,竟然给她道歉,还毫不嫌弃地拍了她的肩膀,夸她很厉害,配得上更优秀的名字??!!
女人心底忽然开始泛酸,眼慢慢红了。
“乖,出去外面等我。”
温离温柔的笑看着她。
女人忽然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还有其他保镖守着,看见她鬼哭狼嚎的跑出来,吓得一阵激灵。
“你嚎什么,小姐最讨厌这么粗鲁的声音了,让她听见小心晚上让你睡狗窝!”
女人立即夹了起来,嘤嘤嘤几声后,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几位好姐妹小声分享八卦。
“我跟你们说,小姐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她绝对是鬼上身了,不过在我看来,应该是个好鬼……”
看见温离朝自己走过来,漂亮青年唇角轻弯,似是十分期待,眼底却闪过隐晦恶意。
“姐姐,我好疼呀,感觉身体好热,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嗯,你看起来烧得有点严重。”温离表情严肃,“别动,让我摸摸。”
一只温热的小手忽然靠近,猝不及防地贴在了他的脸上,漂亮青年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浓浓的厌恶,和几分意外。
原主最讨厌他撒娇,因为那样一点也不像江叙!
可今天,她怎么会……
温离轻抚着小可怜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发烧潮红的脸蛋,眼里有几分同情。
原主痴迷江叙到魔怔的地步,不但包养了混血小可怜,还将他深棕色的卷发拉直,做成了和江叙同款的港风侧背,甚至还让化妆师给他化妆,只为了更像江叙一点。
可原主给江叙下迷药被识破,断了一只手狼狈逃回来后,见混血小可怜不像江叙,将其打得气息奄奄。
然而混血小可怜却一点怨恨都没有,依旧甜甜的叫她姐姐,望着他那张肖似江叙的侧脸,原主又爱又恨,竟慢慢将他彻底当成了江叙的替身。
混血小可怜对她百依百顺,眼里心里只有她。
最终,原主沦陷了。
然而,混血小可怜竟利用她的动情一点点获得她的信任,最后掌握了她做坏事的证据,彻底与她撕破脸皮,让她名声扫地。
眼下,听着小可怜一声接着一声的姐姐,温离有些悸动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这不是甜甜的恋爱,这是她的催命符。
这不,她才摸摸他的脸,他就浑身僵硬,抗拒像是刺一般扎人。
她叹了口气:“温度真的有点高。”
冰凉的指尖离开脸颊,转身时,那乌黑的卷发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手心,带来一片痒意。
贺长洲撩起眼皮,看见女孩眉心微蹙,不仅没有再鞭打辱骂他,甚至还亲自为他解开了四肢的锁链。
她是想到玩弄他的新的法子了吗?
贺长洲抿着唇,漆黑阴郁的眸子有种诡丽的森冷。
他像是林间色彩鲜艳的漂亮花朵,诱人采撷,可只要你伸手触碰,就会发现,他不是花朵,而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温离只是低着头解锁链,都能感受到青年那窥伺的危险视线。
原主还真猛,这么条毒蛇都敢放在身边。
她忍住压力解开链子,回眸看过去时,贺长洲一脸的温驯,唇角的笑容比她的还甜。
“姐姐~”
“你伤得很重,这里阴冷潮湿,不适合你治疗。”温离担忧的望着他,“我要带你去上面,你能走得动吗?”
贺长洲微愣。
只是怔然片刻,手臂便缠上来一双小手,“是我糊涂了,你伤得那么重怎么走得动,来我扶你。”
骤然拉近的距离太有冲击感,馥郁的依兰幽香扑面而来,贺长洲忘了反应。
任凭一股力道小心翼翼将他扶坐了起来。
贺长洲浑身僵硬,像是卡壳的木偶,一点点转动眼珠,看向眼前的人儿。
穿着性感短裙的女孩朝他弯了弯唇,弧度圆润的杏眼微微上翘,纯与欲,极致的反差。
温家有私人医生,不超半小时,便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提着药箱赶来。
贺长洲身上的衣服被剪开,红艳艳的鞭痕从胸口纵横到腹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未愈合的旧伤,就这么狰狞的攀爬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有种凌虐的美。
看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人,贺长洲眼神暗了一瞬。
她没变,不过是想到变态的方式折辱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