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志,因我女儿的问题,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和名誉损失,我们深感痛惜。”
白主任压低了声音:“我们愿意给予补偿,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哪怕是日后你工作上有困难,我也可以给你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这样对你、对白璐、哪怕是你们饭店都好。”
李小翠想了好久,最后点头同意。
解决一桩心事,白主任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沉重:“各位同志,今晚小女犯下严重错误,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代表组织安排白璐下乡改造学习活动。”
“爸——我不去,我不要下乡!”白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
白主任神色复杂地看向白璐,闭着眼睛无声叹气。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声音严厉,冷漠开口:“由不得你!”
好好的宴会发生这样的丑事,宾客们待不住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去。
苏泽恒等人也趁机告辞回去。
苏泽州率先下车,还没等苏泽恒关好车门,立马拽着他的手往书房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沈雯瑾脸上惊慌不定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花阁里,苏泽州一言不发的做法可不像他的性格,她有预感,这顶级恋爱脑又要憋大招了。
书房里面。
“哥,你能不能帮帮忙,别让白璐下乡。”苏泽恒脸色难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苏泽恒闻言,目光清冽,语气肃然:“做错事了就应当受罚,她陷害沈同志在先,害得那服务员清白尽失在后,理应这么处置!”
“怎么,难道你有异议?”苏泽恒语气凌厉,最后两字咬音尤为重。
苏泽州顿时心生退意,但一想到白璐那梨花带雨的面孔,他又心疼得不行,还想再争取下。
“哥······,那沈雯瑾不也没事吗?您何必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就算要惩罚,也用不着去大西北戈壁滩吧,白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
“如果一定要下乡,那安排附近的村子也行啊,为什么偏偏是大西北。”
苏泽州越说越气,看向苏泽恒的眼神满是不悦。
苏泽恒抬眸,看向苏泽州,神色漠然。
“要不是沈同志运气好,今天被侮辱的就是她了。”
“沈同志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去安慰自己的未婚妻,反而为一个心思狠辣的人求情?”苏泽恒
皱了皱眉,脸色不算太好。
不知为何,苏泽恒忽然觉得‘未婚妻’三个字有点碍眼。
“我从没承认过沈雯瑾是我的未婚妻,我说了多少百遍了,我喜欢的人只有白璐,以后也只会娶她。”
“你们休想让我娶那野丫头!”
有那么一瞬间,苏泽恒觉得自家父母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沈雯瑾定给这么个货色,他到不值。
“就算你不认这个未婚妻,她也是我们苏家人。”
“白同志下乡的大西北的事情没得商量。”
“让她下乡,是我们大家给予的改正机会,你若真心为她好,就应该鼓励她,而不是想法子包庇、逃脱。”
苏泽恒薄唇微抿,冷冷地看了苏泽州一眼。
闻言,苏泽州连忙闭嘴,他知道大哥这是怒了,看来白璐下乡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他得找其他法子。
第二天,晚饭过后,苏父苏母像往常一样,沿着大院的梧桐树散步消食。
刚走进巷子口,正好碰到隔壁院的李婶子。
“苏首长、苏家嫂子,晚上好!”
“我正想去你们家找你呢,没想到正好碰上,这巧了不是?”
“知青下乡补贴的通知下来了,我正打算给您送——”
李婶子风风火火地地迎上来,脸上带着敬佩的笑容。
“知青下乡补贴?”苏母一脸懵,她侧头看向苏父,只见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面面相觑,苏母疑惑地打断李婶子:“下乡?”
“哎哟咱们都老邻居了,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婶子嗔怪地瞥了苏母一眼。
“你们家思想觉悟就是高!”
“今天上午,你家小儿子一大早就跑去组织报名,主动要求下乡,参与大西北戈壁滩改造再建设呢。”
李婶子竖起大拇指,眉开眼笑地夸奖道。
“我跟你说,这事儿主任今天嘴就没合拢过,一直乐呵呵的。
一直在咱们耳边唠叨说‘不愧是苏首长培养的后代,舍小家为大家,好,很好,非常好!’,听得我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李婶子笑着打趣道。
闻言,苏母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晃了一下,全靠苏父在旁边扶着。
苏父强压着心里的震惊,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孩子主意大,这事儿我们还真不知道。”
“李婶子,我这家里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一趟。”
他半挽半扶地拽着老妻的胳膊往回走,脸色深沉。
一进家门,苏母强撑着身子瞬间泄力,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她猛地抓住苏父的胳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泽州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跑去大西北?”
“大西北那地儿······那么荒凉,泽州这孩子哪吃得了这个苦呀。”
“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呢!”
苏母掩面哭泣,肩膀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
当她一想到小儿子接下来要在苦寒贫瘠的大西北生活,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苏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妻的眼泪。
苏母这么一哭,苏父直接慌了,他一屁股坐在苏母身旁,笨拙地给老妻抹去眼角的泪珠,却越抹越多。
这下子,苏父吓坏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母的后背:
“媳妇,你别哭啊,哭坏了身子怎么办······你这一哭,我心都快碎了!”
苏父急得像热锅的蚂蚁,神情焦虑。
“这臭小子,我绝不轻饶他!”
苏父越说越气,他猛地站起身,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