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弈墨靠近了郝循几分,轻声开口。
“不过路人罢了,看着对母女可怜,还望世子能发发善心,帮帮他们。”
“要是您见死不救,怕是会为御京王府招来些非议。”
郝循轻扯嘴角,有些不屑。
“威胁我?”
温弈墨后退一步,轻笑一声。
“小女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恳请世子救救这可怜的母女罢了。”
“我要是偏不救呢?”
温弈墨皱了皱眉,不想再与他废话,既然他不想帮忙,她也不会强求。
郝循见这姑娘离去,急忙挡住她的去路。
“喂,我也没说我不去啊。”
温弈墨闻言,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郝循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多管的闲事也不止这一件。
实际上就算没有温弈墨出声,他也快忍不住了。
他整了整衣衫,一快步走到壮汉面前,猛地抓住壮汉的手臂。
“住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壮汉一直忙着殴打母女二人,没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所以并不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
看着眼前少年,还以为他只是个多管闲事的黄毛小子。
他满脸不屑,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动弹不得。。
郝循加大力气,脸含笑意的看着他。
壮汉吃痛,满脸凶狠的看着他。
“哪来的小兔崽子,老子教训自己的娘们儿,干你屁事,滚开。”
随即壮汉不顾众人指指点点,就要继续动手打地上的女孩。
郝循神色从容,抄起桌上的竹筷,就往壮汉手臂里插。
惨叫响彻大厅,壮汉倒地,疯狂打滚哀嚎。
“我的手,我的手啊,痛死我了。”
人群一片哗然,被这郝循的手段震住。
然而,一个刻薄声音忽的响起。
“哼,他教训自己的娘们儿怎么了?天经地义,那花魁出身的老婆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卖身之人,还值得可怜?打死都活该。”
说话的是个鼠头鼠脑的瘦高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和鄙夷。
温弈墨藏在面纱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种助纣为虐的渣滓,留着也是祸害。
她在人群中寻找声音来源,小声嘀咕。
“畜生。”
她掏出银针,射向那人哑穴。
谁知郝循竟然发现了,抛出袖剑击中了银针,针尖一偏,擦着瘦高个的脖颈飞过。
瘦高个只觉颈侧一凉,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望向郝循。
郝循也回看瘦高个,语气并不算友好。
“还不快走。”
“多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这就滚。”
说罢,连滚带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弈墨站在一旁,又惊又怒,夹杂着一丝不解。
这人什么意思,居然帮这帮凶。
郝循抬眼朝温弈墨看去,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这位小姐出手可真够狠毒,这一针下去,他可就哑了。”
面纱后的温弈墨轻嗤一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帮凶不该给他一些惩罚吗?呵,虚伪,和他们一丘之貉。
壮汉认清眼前形势,向郝循磕头求饶。
“少侠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少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一个侍女见温弈墨来了,带头要求惩治壮汉。
“还请世子做主,惩治此等恶徒。”
早就看不下去的看客们纷纷附和,声音愈来愈大。
“对,严惩他!”
郝循见状,目光扫向人群,又垂眸望向求饶的壮汉。
他没有立马表态,而是转身慵懒的坐到椅子上,指着伤痕累累的母女俩。
“她们,当真是你的妻女?”
壮汉边跪边爬,直至郝循面前,声音颤抖。
“世子,她们真真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啊,还请您放过我。”
温弈墨神色淡然,心底却满是怒气!
这郝循什么意思,是妻女就能随便欺负吗?
她对着母女二人朗声开口。
“今日御京王世子在此,你们大可以找他做主,有什么冤屈大胆的讲。”
妇人得了温弈墨的示意,就拉着小女孩,踉跄着扑到郝循面前,重重磕头。
“求大人做主,求世子做主,民妇只求一纸和离书,求世子成全。”
小女孩也跟着磕头,小小的身体不自觉颤抖。
郝循看着眼前可怜的妇人,眉头微蹙。
对着女母女而言,和离确实是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略一颔首,声音沉稳。
“本世子准了,来人,取纸笔来,立下和离书。”
妇人闻言,眼含热泪,感激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壮汉眼看女人就要脱离他的魔爪,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猛的扑向妇人,想要继续打她。
妇人余光瞥见男人身影,本能抱紧女儿,闭上眼。
温弈墨迅速挡在母女俩面前,抬脚,将壮汉踹到一边。
虽然她的功夫只跟师傅学了些皮毛,但对付普通人已经足够了。
壮汉重重撞在桌角上,痛苦的哀嚎,蜷缩成一团。
没等壮汉反应过来,温弈墨就掏出衣袖的银针,封了壮汉的哑穴。
壮汉刚想开口骂人,却发现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温弈墨看着壮汉一副吃了惊恐的表情,不免有些窃喜。
幸好当初母妃把她送上山,拜锦晏为师,又是学医,又是学那权谋之术的。
而她恰好对这些很感兴趣,还自创了一套用银针杀人的方法。
锦晏这人神秘的很,不仅是开国谋士,他的医术也是冠绝天下。
当初,他就有先见之明,让她学医防身。
避免在深宫中遭人陷害下毒,能保护自己。
眼前壮汉企图挣扎,竟还妄想伤害妇人和女孩。
温弈墨的眸子渐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警告。
“哑穴只是警告,再敢动歪心思,下一步就是死穴。”
壮汉闻言,整个人焉了,放弃了抵抗,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无声的求饶。
温弈墨这才起身,换了一副温和的神情。
她走到妇人和小女孩身边,面带笑意,将她们扶了起来。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她拿出手帕轻擦妇人脸上的脏污,又用手帮小女孩抹掉了眼泪。
“小妹妹不哭,姐姐帮你撑腰,你好好长大,以后拥有保护自己和母亲的能力。”
小女孩的眼泪慢慢止住,试探性的抓住温弈墨的手。
眼睛红彤彤的,却闪起了希望的光。
“谢谢姐姐,我不哭。”
安抚好母女俩后,温弈墨这才转身,面向静静观察的郝循。
“今日之事,多谢世子主持公道。”
郝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紧锁温弈墨,仿佛要穿透面纱。
“有意思,小姐和眼前母女是何关系,这声谢,由你来道?”
温弈墨眼神一滞,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过也是,这大厅人来人往,就她敢来管这事。
看来郝循洞察力还是很强的。
温弈墨唇角微勾,淡然一笑。
“这又何须什么理由,我无非是和世子一样,看这对母女可怜罢了。”
郝循站起身,靠近了温弈墨几分。
“是吗?”
郝循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温弈墨懒得理他,侧身挪了挪。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壮汉,眼神凌厉。
“有世子出手,相信这畜生不会再找她们麻烦。”
壮汉连连点头,捂着受伤的手臂往门外跑去。
“等等,打了人就想走。”
温弈墨上前拦住壮汉,不让他逃脱。
她抬眸看向郝循,等着他表态。
“世子,你说呢?”
郝循轻笑一声,没有再去追问。
而是重新看向壮汉,眼神冷了下来。
“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送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