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夜露，秦狂肩头的血还在渗，顺着黑袍边缘一滴滴砸在青石道上，像走一路撒一路铜钱。
铁无涯骑在侧后，脸色发白，手始终没离刀柄。
他没再劝，也没问，只是盯着前方那条隐在山壁下的暗巷——幽墟黑市的入口，像一张吞人的嘴。
“到了。”
秦狂勒马，翻身落地，动作利落得不像伤号。
他抬手抹了把肩头，血糊了半掌，顺势往第七储物袋口一抹。
袋口微颤，像是活物吞咽，血珠瞬间消失，那股躁动也平了。
“好家伙，连血都吃？”他低声笑，“你这是储物袋还是饕餮转世？”
话音未落，前方两道黑影拦路，胸口绣着骨蛇纹，手里灵识探测阵嗡嗡作响。
“入黑市者，三重筛查。”守卫面无表情，“储物空间、灵力波动、血脉纯度，缺一不可。”
秦狂歪头，一脸纨绔相：“哟？查我？你家祖宗生前也没这胆子。”
“规矩如此。”
守卫抬手，探测阵光纹流转，直指秦狂腰间。
“行啊。”
秦狂冷笑，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肩头血淋淋的伤口，“先看伤！本少刚被人拿枪捅了，血还没止，你要不要凑近点闻闻腥的？”
守卫皱眉后退半步。
秦狂趁机从怀里哗啦倒出三袋灵石，全砸在探测阵上：“再看钱！够不够买你这条狗命？”
灵石堆成小山，探测阵瞬间过载，嗡鸣炸响，光纹乱闪。
“走！”他低喝一声，拽着铁无涯大步闯入。
通道幽深，两侧岩壁嵌着磷火灯，照得人脸发绿。
两人脚步未停，秦狂从第四储物袋摸出个青铜狼首面具，往脸上一扣，黑袍兜头罩下，嗓音经符箓一震，变得沙哑如磨刀石。
“今晚不叫秦狂。”他低语，“叫疯狼。”
铁无涯没应声，只把手按在刀柄上，指节绷得发青。
穿过长廊，眼前豁然开朗。
拍卖大厅足有半个校场大，穹顶悬着七盏血晶灯，照得全场如浸在血水里。
四周包厢林立，帘幕低垂，灵压交错，像一张张暗网。
“龙血丹，压轴。”铁无涯低声道，“慕家三少慕天罡已派人盯了三天。”
“盯？”秦狂嗤笑，“他盯的是丹，我盯的是人头。”
他找了个正对主台的角落坐下，面具遮面，只露出嘴角那抹讥笑。
拍卖未开始，场内已暗流涌动。
三大家族的子弟各自抱团，低声议论。
“听说慕家内定了，三千灵石起拍，谁争谁死。”
“秦家那个败家子昨夜在南街闹事，把守卫统领打废了，裂风枪都碎了——他敢来？”
“来了也是送菜，五品中期算什么？慕三少早就……”
话音戛然而止。
主台亮了。
灰袍长老拄着骨杖缓步走出，须发如雪，眼窝深陷，目光扫过全场，像刀子刮过皮肉。
秦狂心头一紧——这老头的灵识太邪，竟能穿透面具，直往他经脉里钻。
“第一件，噬灵匕，底价五百。”
“六百！”
“七百！”
叫价声此起彼伏，秦狂却闭目养神，手指在面具下轻轻摩挲左脸那道淡金印记。
痛感值1300，差200突破五品后期。
系统界面安静如常，但第七储物袋时不时传来轻微震颤，像是在饿。
“快了。”他心想。
终于，灰袍长老抬手，全场寂静。
“压轴之物——龙血丹，一品。”
全场哗然。
那丹药置于水晶匣中，通体赤红，表面浮着龙鳞状纹路，灵力波动如潮汐，引得不少人呼吸急促。
“起拍价，三千灵石。”长老声音沙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
“三千五！”南宫家包厢率先出价。
“四千。”慕家方向传来冷声，帘幕未动，杀意却已弥漫。
无人再跟。
四千灵石，已是天价。
龙血丹虽能洗髓伐骨，但真假难辨，稍有不慎，反被龙气焚身。
秦狂缓缓起身，十袋灵石抱在怀里，大步走向展台。
“本少要了。”
“砰！”
十袋灵石砸在台上，灵石滚落一地，全场死寂。
慕家包厢内，扶手咔嚓碎裂。
“你算什么东西？”慕天罡的声音从帘后传来，阴冷如冰，“滚出去，留你全尸。”
秦狂不慌不忙，抬手掀开面具一角，露出左脸淡金印记，轻笑：“怎么？心疼了？不如你也来挨几拳，攒点痛感值，兴许够加价。”
全场倒吸冷气。
那印记，是昨夜南街一战后才出现的异象，传闻能引动天地元气，是突破极限的标志。
慕天罡沉默。
秦狂转身，一把抓起水晶匣，龙血丹入手，温热如活物。
系统突然微震：
【检测到杂质灵力，非纯血】
【是否吸收？】
他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将丹药塞进第七储物袋。
袋内传来轻微“吞咽”声，随即系统提示：
【吸收杂质灵力，痛感值 80】
【当前：1380/1500】
“果然是饵。”他低语，“但鱼钩太钝，伤不了我。”
转身，他对柱后的铁无涯道：“留在这，盯住出口。今晚，有人要送命。”
铁无涯点头，手握刀柄，目光如铁。
秦狂重新戴好面具，站在大厅中央，灵力蓄势，肩伤未愈，血顺着指缝滴落。
灰袍长老盯着他，骨杖轻点地面，传讯符悄然燃起一缕青烟。
慕家包厢，帘幕掀起一角，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指尖凝出一根冰锥，寒气四溢。
秦狂忽然抬头，望向那包厢，声音穿透全场：
“慕三少，你要是觉得亏，不如现在下来打我一顿——我保证，挨打不还手，只要你打得够狠，说不定还能把我打吐血，那才叫真真痛感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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