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的手掌还贴在第七储物袋上,血口未合,金线如活物般缠绕着手臂往上爬。那袋子像是饿疯了的野兽,吸得越来越狠,整条左臂都开始发麻。
他没撤手。
反而把灵力往伤口里压了一把,逼出更多血来。
“你吸是吧?”他咧嘴一笑,眼里闪着疯劲,“那就吃个够。”
话音刚落,袋子猛地一震,裂痕中爆开一道金光,直冲屋顶。桌角的油灯“啪”地炸了,火星四溅。
可更诡异的是——他的左脸突然烧了起来。
不是疼,也不是痒,就像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肉上,硬生生印下什么东西。他抬手一摸,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纹路,形状像是一道古老的锁。
“我靠……”他低骂一声,“这玩意儿还认亲?”
下一瞬,脚下的地面嗡鸣起来。
不是震动,是共鸣。仿佛地底有东西在回应这个印记,一呼一吸,节奏与心跳同步。
秦狂瞳孔一缩,猛然抓起储物袋就往外冲。
偏殿外夜风正紧,他一路狂奔,穿过回廊,掠过守卫,直奔祖祠方向。沿途石砖在他脚下寸寸龟裂,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撕扯着。
他越跑越快,体内的灵力却不受控制地往左脸汇聚。每一步落地,都感觉血脉深处有根弦在拉紧,绷到极限。
祖祠大门就在眼前。
青铜门环上刻着双头蛇纹,符文流转,泛着冷光。他刚靠近三步,一股巨力便将他掀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石柱。
“不让进?”他抹了把嘴角,冷笑,“那你拦着试试。”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门环上。
血珠刚沾上去,蛇纹骤然扭曲,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紧接着,“轰”的一声,大门向内洞开。
祠内烛火齐动,十几盏长明灯同时调转灯芯,火焰全部朝他倾斜,像在行礼。
秦狂没愣神,抬腿就往里闯。
刚踏过门槛,第七储物袋突然脱手飞出,悬在半空,裂痕完全张开,金线化作链条,一头连着他手臂的伤口,另一头笔直插入地面。
“我去你大爷的!”他怒吼,想抽手,却发现整条经脉都被牵住,动弹不得。
地面开始崩裂。
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直通祠堂最深处——那口横卧百年的青铜巨棺。
棺身刻满铭文,此刻正一明一暗地闪烁,与储物袋背面浮现的纹路完全一致。秦狂脑子里“轰”地炸开,无数画面闪过:母亲消失的雨夜、父亲临终前死死攥住他的手、老祖在棺前跪拜时颤抖的背影……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他声音发颤,“我是钥匙。”
不等他反应,体内灵力彻底暴走。
四肢百骸像被千刀万剐,骨头缝里钻出剧痛。系统界面疯狂跳动,【痛感值 999 ……】的提示刷屏一样滚动,可数值还没来得及转化,就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抽走。
“不是转化……是升级?”他瞪大眼,“这痛感直接喂给灵脉了?”
九道粗壮的灵柱从地底冲天而起,呈环形将他围在中央。每一根都散发着古老威压,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液体,在空中拉出银色丝线。
秦狂双脚离地,悬浮而起。
左脸的印记炽烈燃烧,金光顺着血管蔓延全身。他能感觉到,四品巅峰的瓶颈正在松动,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踏入五品。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头顶夜空猛然撕裂。
黑云翻涌,一道人影踏空而来,身后跟着三名黑袍修士,衣袖上绣着血色魔纹。
来人面容阴鸷,眼神如刀,落在秦狂身上时,嘴角缓缓扬起。
“二十年了。”他低声说,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终于等到容器开启。”
秦狂闭着眼,任由灵柱洗礼身体。他知道这人是谁——秦渊,族谱上被除名的叔父,当年叛出秦家,传言已死于北境雪灾。
现在他不仅活着,还带着魔修杀回来了。
“你等我?”秦狂忽然笑了,眼睛仍没睁开,“那你预约了吗?”
秦渊不答,抬手就是一掌。
无形气浪压下,九道灵柱剧烈晃动,其中两根当场断裂,灵气炸散。秦狂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可脸上的金纹反而更亮。
“打我?”他舔了舔血,“你可真是送经验的活菩萨。”
【痛感值 87】
【 63】
【 105】……
系统再次运转,刚才被抽走的痛感瞬间补回,甚至翻倍反哺。
秦渊眼神一凝,“你这体质……竟能以伤换力?”
“不止。”秦狂终于睁眼,眸中金光一闪,“我还嫌你打得轻。”
他双手一展,残存的七道灵柱猛然旋转,形成灵力漩涡。地面裂缝扩大,青铜巨棺轰然掀开一角,一股苍茫气息扑面而来。
秦渊脸色微变,挥手召出三名魔修联手布阵,黑雾缭绕,魔气冲天。
“封!”
四人齐喝,一道漆黑符阵从天而降,直罩秦狂头顶。
眼看就要落下,秦狂却突然抬手,一把抓住自己左臂还在流血的伤口,狠狠一撕!
皮肉翻开,鲜血喷涌而出,尽数灌入第七储物袋。
袋子发出一声类似龙吟的嗡鸣,金线暴涨,竟将符阵硬生生撑裂一道口子。
“你要封我?”秦狂狞笑,“那你先问问地底答应不答应!”
他单膝跪地,手掌重重拍在棺盖上。
刹那间,记忆碎片再度涌入——母亲站在棺前,手中抱着一枚晶核,泪流满面:“孩子,对不起,娘只能把你变成‘它’的容器……”
“闭嘴!”秦狂怒吼,强行切断幻象,将全身灵力灌入棺中。
轰——!
最后一道封印炸裂。
地底深处传来远古般的咆哮,九道灵柱重新凝聚,比之前粗了一倍。秦狂腾空而起,周身灵气如焰,四品瓶颈咔嚓碎裂,气息节节攀升。
秦渊瞳孔骤缩,“这么快就要突破?不可能!他才经历第一次觉醒!”
“你不懂。”秦强喘着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这人啊,挨打就跟吃饭一样,顿顿不能少。”
他抬起眼,金光刺破黑云。
“而且你说错了。”
“我不是容器。”
“我是拆家的。”
话音未落,九道灵柱齐齐转向秦渊,如同巨矛锁定猎物。
三名魔修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秦渊冷哼一声,甩出一面黑色小旗,旗面展开,竟是一张人脸图腾,双眼流血,发出凄厉尖啸。
灵柱冲击撞上旗面,双方僵持不下。
秦狂嘴角扬起,正要加力,忽然察觉不对。
体内的灵力虽澎湃,但血脉躁动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爬行,越往心脏靠近,越沉重。
“不是突破……”他心头一沉,“是反噬?”
第七储物袋突然剧烈抖动,金线一根根断裂,裂痕深处渗出黑雾。
那雾一碰他的血,立刻化作细针扎进皮肤。
秦狂闷哼一声,膝盖一弯,差点栽倒。
高空中的秦渊见状,眼中魔光暴涨,“果然!容器初醒,根本掌控不了源力!给我拿下他,活的!”
三名魔修再度扑来,掌风裹着腐毒之气。
秦狂咬牙,强行提起一口气,双手结印,残余灵柱拼死抵挡。
可就在此时,青铜巨棺内部传出一声低语——
“血契……重立。”
一道金光从棺中射出,直入秦狂眉心。
他浑身一震,左脸印记骤然放大,覆盖半边脖颈,形成一副古老图腾。
紧接着,第七储物袋“砰”地炸开一团金焰,所有黑雾瞬间蒸发。
秦狂缓缓抬头,眼中金芒如日当空。
他抬起手,指向秦渊。
“刚才那一巴掌。”
“我记下了。”
话音落下,九道灵柱轰然合拢,化作一柄巨剑虚影,直劈而下。
秦渊挥旗格挡,旗上人脸发出惨叫,当场碎裂。他本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胸口留下一道焦痕。
“撤!”他怒吼,不敢再战,转身撕开空间裂缝,带着三名魔修仓皇逃离。
夜空恢复平静。
灵柱渐渐消散,秦狂缓缓落地,膝盖一软,单膝跪在祭坛中央。
他低头看着还在冒烟的手臂,金线已退回储物袋,裂痕更深,像是随时会碎。
“这破袋子……”他喘着气,“下次再敢吸我血,我就把你炖了当下酒菜。”
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发软,灵力紊乱未平。
远处传来杂乱脚步声,应该是府中护卫被惊动,正往这边赶。
秦狂没动,只是把第七储物袋紧紧攥在手里。
指尖擦过背面那行古老文字,忽然发现——
最后一个字符,正在缓缓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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