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的手还按在第七储物袋上,那颗未成形的痛感丹正随着城西方向的灵力波动逐渐停歇而缓缓冷却。他收回手,指尖残留一丝温热,像是刚从火炉里抽出来。
“走。”他转身就走,脚步比之前快了半拍。
铁无涯跟在后面,肩膀上的铠甲裂缝已经被一层灰黑色物质封住,表面光滑如釉,隐隐泛着金属冷光。他没再听见那个声音,但后颈的旧疤还在跳,像有只虫子在皮下爬。
两人穿过几条暗巷,街灯渐稀,空气里开始飘来一股混杂着血腥与霉味的气息——这是东荒城黑市的特供香水,专治各种不怕死。
入口处站着两个守卫,披着兽皮斗篷,手里拎的不是刀,而是两根闪着幽蓝电弧的铁链。他们面前悬浮着三道半透明光幕,不断扭曲变幻,像是被人拿捏着揉搓的胶水。
“灵识屏障?”秦狂啧了一声,“搞得跟机场安检似的。”
“少主,要不我绕后门?”铁无涯低声问。
“后门更贵。”秦狂掏出一块刻着编号的青铜令牌,随手一抛,“而且老子今天想走正门。”
守卫接过令牌扫了一眼,眉头微皱:“B区七号包厢,限两人入场,禁止携带活体祭品、禁器残片、以及……命星相关物品。”
“我带的是死忠保镖,又不是活体祭品。”秦狂咧嘴一笑,“至于命星?我连星座运势都不看,能有什么?”
他说着,故意咳嗽两声,一口血沫喷在脚边的灵石箱上。箱子瞬间炸开,碎石四溅,其中一块正好撞在第一道屏障边缘,引发一阵涟漪般的波动。
趁着守卫分神,秦狂一把拽住铁无涯往前迈步。两人穿过的瞬间,第三道屏障微微颤动,却未报警。
“成了。”秦狂拍拍手,“系统这波反向伪装真挺稳。”
铁无涯低头看了眼肩甲,那层灰黑物质已经完全凝固,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杂质,只留下一道干净的愈合痕迹。
拍卖大厅藏在地下三层,入口是一口废弃古井,顺着螺旋石阶往下走,越深越闷。墙壁上嵌着发光骨片,照得人脸色发青。
场内早已坐满,大多是蒙面客,也有几个熟面孔——比如坐在二楼包厢里的慕天罡。那人一身紫袍,指节扣在扶手上,眼神直勾勾盯着中央展台,仿佛已经知道今晚会有好戏。
秦狂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顺手把第七储物袋往桌上一放。袋子刚落地,内部那颗未成形的痛感丹突然轻轻一震。
与此同时,他左脸金纹开始发烫,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肤上。
【检测到同源星核波动,痛感转化效率 15%】
系统提示无声浮现。
“来了。”秦狂眯起眼。
他迅速从袋中摸出两颗痛感丹塞进嘴里,咔嚓两声嚼碎。一股熟悉的剧痛顺着舌根冲上脑门,经脉里的灵力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伤口聚集而去。
金纹的灼烧感稍稍退了些。
“看来这玩意儿认亲不认钱啊。”他低笑一声,手指轻敲桌面,“等会要是它自己飞过来,我可不负责退货。”
话音刚落,全场灯光骤暗。
中央展台升起一座黑玉高台,上面覆盖着猩红绒布。一个灰袍人缓步走出,面部戴着青铜面具,双眼透出金环状瞳光,每走一步,脚下骨灯便亮一分。
“压轴之物。”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九曜残片,出自北境陨星坑,曾现九星连珠异象,触之者命星共鸣,三日内必破一境。”
全场哗然。
不少人直接站起身,灵识外放,恨不得用眼睛把那块破石头抠下来。
灰袍人缓缓掀开红布。
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石悬浮而起,表面布满裂痕,内部却流转着星辰般的光点,忽明忽暗,宛如呼吸。
就在残片离布的刹那,秦狂左脸金纹猛然刺痛,整条右臂瞬间麻痹。
【 300点痛感值(被动触发)】
系统界面一闪而过。
他咬牙撑住,额头渗出冷汗,却忽然笑了。
“就这?”他猛地拍桌站起,声音响彻全场,“一块会发光的煤渣也敢叫压轴?本少家里的夜壶都比它亮!”
众人侧目。
慕天罡在包厢内冷笑,手中茶杯应声碎裂。
可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原本静静悬浮的九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星图旋转,光芒暴涨。紧接着,它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轰然破空而出!
轨迹笔直——直奔秦狂而来!
“什么?!”拍卖师金瞳骤缩,伸手欲拦,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
残片划过半空,速度快得连灵识都捕捉不到,眨眼间已落入秦狂掌心。
全场死寂。
有人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灵识出了问题;有人悄悄往后退,生怕惹上这种邪门事;二楼包厢里,慕天罡缓缓站起,双目映出残片上的星图轨迹,嘴唇微动:
“果然……他是容器。”
他抬手一挥,一道传讯符无声燃尽。
“通知家主,九曜归位,提前启动冰封计划。”
而秦狂这边,正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残片。那股灼热感非但没消,反而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撞击某种沉睡的东西。
他能感觉到,金纹和这块碎片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像是钥匙找到了锁孔,就差那么一丝力气去转动。
“怎么?”他忽然抬头,冲着台上咧嘴一笑,“不给开发票?回头我怎么报销?”
没人接话。
灰袍拍卖师站在原地,面具下的金瞳微微闪烁,片刻后低声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容器归位,九曜将醒……”
随即,他转身走入阴影,身影消失不见。
秦狂耸耸肩,把手一扬,将残片扔进第七储物袋。袋口符文一闪,所有气息瞬间被封锁,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那股牵引力了。
“走。”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去风刃场。”
“现在?”铁无涯愣了一下。
“不然呢?”秦狂拍拍他的肩,“这东西得养,越痛长得越欢。你不觉得,最近咱们太太平了点吗?”
铁无涯苦笑:“少爷,我是怕您把整个风刃场拆了。”
“拆了更好。”秦狂大步朝出口走去,“省得他们收门票宰人。”
两人刚走到门口,秦狂忽然停下。
他低头看了眼第七储物袋。
袋子正在轻微震动,频率很慢,但极其规律,就像……某种心跳。
他伸手按住袋子,正要说话——
指尖一凉。
刚才被残片边缘划破的小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滴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袋口。
血珠触袋的瞬间,内部那颗未成形的痛感丹猛然一颤,表面裂纹深处,浮现出一道极细的金色纹路,形如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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