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祁同伟出现在高育良的书房里。
“老师,程度的事情,您看……”
祁同伟的姿态放得很低。
高育良正在练字,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开口。
“同伟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
祁同伟的脸色一僵。
“老师,程度对我……很重要。”
高育良终于放下了毛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分局局长,我或许还能干预一下,把他捞出来。”
“但程度不一样!沙瑞金書记已经亲自批示了!”
“让田国富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现在,除了沙瑞金本人,谁也保不住他。”
祁同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高育良转过身,看着他。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捞人,而是想办法撇清自己。”
“丁义珍是颗炸弹,程度是引线,你离他们太近了。”
“老师,我……”
祁同伟有苦难言。
他怎么撇清?
那些事,他都做过。
高育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祁同伟走出高育良的家,夜风吹在他身上,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感觉自己像一张网里挣扎的鱼,而那张网,正在缓缓收紧。
……
省伟大楼,書记办公室。
沙瑞金看着田国富递交上来的关于程度的审讯报告。
“丁义珍?又是丁义珍……”
他念着这个名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这个外逃的副市长,像幽灵一样笼罩在汉东官场的上空!
他不仅是贪腐的代表,更是所有罪恶的交汇点。
“丁义珍案,现在有什么进展?”
沙瑞金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几个人。
省纪伟書记田国富、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京州市伟書记李达康,还有沈渊和省反贪局长陈海,都在。
这是一场临时召集的小范围碰头会。
季昌明一脸惭愧。
“書记,我们在海外的追逃小组,还没有找到丁义珍的确切位置。”
“他很狡猾,一直在转移。”
陈海也补充道。
“我们通过国际邢警组织发了红色通缉令,但效果不大。”
气氛有些沉闷。
所有人都知道,抓不回丁义珍,汉东的很多案子都无法深入。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李达康突然开口了。
他的目光转向沈渊,不紧不慢道:
“沈市长。”
“我记得你上次在常伟会上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说一个月内,保证让丁义珍回国归案。”
“现在时间可快到了啊。”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空气更加凝固。
沙瑞金饶有兴趣的看向沈渊,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田国富和季昌明皱起了眉头,他们都觉得沈渊上次的话说得太满了。
李达康这是在公开将沈渊的军。
所有人都看着沈渊,想看他如何回应这难以回答的问题。
沈渊露出一丝微笑:
“丁义珍?”
“明天。”
“明天他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李达康。
他那张因为错愕而僵硬的脸,此刻写满了荒谬与嘲讽:
“沈市长。”
他的声音干涩,
“你刚才说什么?”
“我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李达康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说丁义珍,什么时候回来?”
省检察长季昌明猛地回过神,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可能!”
他失声叫道,满脸涨红,
“这绝对不可能!”
“沈市长,追逃工作的情况我最清楚!”
“我们的同志在海外夜以继日,连丁义珍的确切位置都无法锁定!”
季昌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明天,他绝不可能回来!”
省反贪局长陈海,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他看向沈渊,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质疑。
“沈市长,我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也发了。”
“至今杳无音信。”
“您说他明天回来……”
陈海艰涩地开口。
“请问,他是怎么回来?自己买机票飞回来吗?”
省纪伟書记田国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沈渊的脸上。
“沈渊同志。”
他冷冷地开口,连“市长”的称呼都省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汉东反腐大局的走向。”
“你确定你不是在信口开河?”
连一向沉稳的沙瑞金,也忍不住看向沈渊,眼神里全是担忧和不解。
他觉得沈渊这次真的玩脱了。
所有人的目光,质疑、审视、嘲讽、困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沈渊笼罩其中。
最终,沙瑞金开口了:
“沈渊。”
“回答他们的问题。”
“也回答我的问题。”
“你凭什么说,丁义珍明天就会回来?”
沈渊淡淡道:
“因为,丁义珍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明天降落京州。”
沈渊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整个会议室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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