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
老者和女子同时朝不远处看去。
说话之人，正是姜无咎。
此时，姜无咎带着妹妹，拨开看热闹的众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你？”
那女子顿时一愣，立即认出来人。
姜无咎看向女子，笑道：“幸会！”
原本姜无咎并不想多管闲事，但看见妹妹期待的眼神，又想到昨夜对方好心提醒，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老者撇了一眼姜无咎，见对方衣着普通，年纪又轻，修为才不过炼体四重，顿时嗤笑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老夫的闲事？”
“还不赶紧给我滚开！”
那女子看着姜无咎，虽然对他出言相助表示感激，但却并不认为姜无咎能看出个所以然。
毕竟。
连她都不清楚对方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才让十年份药力的清心草，一天之间变成了三年药力，更何况是修为不如她的姜无咎。
“多谢道友出言相助，但你不必勉强自己。”女子低声道。
姜无咎摆摆手，看着女子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把握。”
说着，他走到老者摊位前，指着锦盒中的灵药，淡淡道：“老先生，你这些‘灵药’看上去确实不错，叶脉清晰，根须饱满，至少有几十年药效了吧。”
老者闻言一笑，“算你有点眼力！既知是真货，就该明白是这丫头胡搅蛮缠！”
“老夫也不过多怪罪尔等，只需这姑娘赔礼道歉即可，如何？”
“哦？”
姜无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话锋一转，对着女子道：“你手中的清心草，是什么时候买的？”
女子道：“今日凌晨。”
姜无咎又问：“多久发现药效缺失？”
那女子道：“大概半个时辰前。”
姜无咎若有所思，笑道：“也就是说，距离你买下灵药，过去了差不多四个时辰。”
“没错。”
那女子点了点头。
问道这，姜无咎心中已然胸有成竹。
随后，他从女子手中接过锦盒，四下翻找一番，从盒子底部取出一张很薄的暗色绒布，说道：“老先生，可否将你摊位上那些装灵药的锦盒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如果我料得不差，那盒底恐怕都垫了这能聚集药力的‘吸灵棉’吧？”
“药气凝而不散，却都浮于表面，等过些时辰，吸灵棉灵力耗尽，表面药性溃散，灵药的真实水准，也就暴露无遗了。”
姜无咎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者，专门贴近老者耳边，声音很低，只容两人听见。
随着姜无咎话音落下，那老者脸色顿时一变，没有片刻犹豫，挥手卷起摊位，转身就走。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青阳镇，还能遇到行家，真是失敬。”
“也罢，算老夫出师不利，这灵石就请你替老夫还给那姑娘，咱们江湖路远，永不再见！”
作为混了大半辈子的人，他那双眼睛还能不毒吗？
姜无咎一开口，他就知道遇见识货的行家，再争论下去，将毫无意义。
况且。
姜无咎低声细语，并未将此事传扬出去，已经算给足了他小老头面子，若是不借坡下驴，倒显得他不懂规矩了。
淡淡扔下两句话后，姜无咎手中多了十多枚灵石，正是黄裙女子购买清心草的药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围观众人目瞪口呆。
搞半天。
那老头真是在卖假药！
姜无咎没有理会旁人，将手中灵石递给黄裙女子，“这是你的灵石，收好。”
女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灵石，俏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多谢这位师弟！若不是你，今日我怕是要吃个哑巴亏了。”
这话其实不假。
那老者毕竟是凝气境修士，若真与其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她。
今天如果没有姜无咎出手相助的话，此事大概率会不了了之，更不可能讨回灵石。
姜无咎微微一笑，“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黄裙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无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敢问师弟，刚才你和那人说了什么，他居然乖乖把灵石退回来了。”
“还有那灵药，为何突然会降低药效？”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老者态度可是强横得很。
姜无咎笑道：“没什么，就简单说说话，至于说药效嘛，一些捞偏门的手段罢了，别说十年药效，就算是百年、千年药效，也照样有人伪造得出来。”
“原来如此。”
黄裙女子暗自点头，心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朝姜无咎拱手致谢，“在下玄天宗内门弟子凌清雪，今日多谢公子相助，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听到这话，一旁的姜灵儿眼睛顿时瞪大，拉着姜无咎的手臂，惊讶道：“哥，她是内门弟子唉，好厉害！”
“在下玄天宗外门弟子姜无咎，这是我妹妹姜灵儿。”姜无咎微微抱拳。
凌清雪笑道：“果真如此，昨夜见到你兄妹二人时，我便有此猜测，所以邀请你们二人共同前往，没想到，今日倒是你帮了我大忙。”
姜无咎笑了笑，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凌师姐，可算找到你了，长老有事急召你过去。”
循声望去，只见玄天宗弟子快速跑来。
那弟子看了眼姜无咎二人，然后贴在凌清雪耳边低语了几句。
凌清雪闻言，秀眉微蹙，不好意思地看向姜无咎道：“姜师弟，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我是应该备酒感谢你们二人，但长老有事相召，我需要赶紧过去。”
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递给姜无咎，“姜师弟，此乃我随身令牌，等回宗门后，你有任何事，尽可以来内门找我。”
说完，她对姜无咎兄妹点了点头，便与那来寻她的宗门弟子一同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坊市的人流之中。
看着凌清雪消失的方向，姜灵儿小脸上满是羡慕，“哥，凌师姐人真好，又漂亮又厉害，还是内门弟子呢！”
“以后那些人再欺负你，就可以找她帮忙了。”
姜无咎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摇头道：“别人厉害有什么用，要自己厉害才行。”
“嗯。”
“哥哥最厉害了，以后肯定也会像凌师姐那样，成为内门弟子！”
“…………”
与此同时。
玄天宗外门，善功堂内。
“还是没有找到人吗？”李执事端坐在堂中，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而在他旁边，一名白衣男子沉声道：“禀师尊，弟子已经派人去找了，听人说，姜无咎昨夜就带着他那病殃殃的妹妹，离开了山门。”
“哦？”
李执事冷笑一声，“跑得倒是挺快。”
白衣男子沉声道：“是否需要多派些人手？他们两个废物，应该走不了太远。”
李执事淡声道：“不必了，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外门大比，你先把重心放在修炼上，争取今年进入内门。”
“至于姜无咎，哼，区区一个废物，若是大比前不回来，老夫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从宗门除名，到时候，方圆数百里，岂会有他的藏身之地！”
白衣男子拱手，“师尊英明。”
这时，李执事似乎想到什么，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白衣男子点点头，“有人看见姜无咎、王厉等人一前一后进了断魂崖，此后便没有了王厉等人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且，弟子在断魂崖附近，发现了战斗过的痕迹。”
“有点意思。”
李执事眉头舒缓，道：“看样子，等到王飞宇出关，怕是会有场大震动。”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