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南焚烧书信的动静闹得挺大。
因着当天好端端的,突然起了大风。
原在院子里火盆中烧着的信纸,突然四散而开。
少南吓一大跳,令家仆在周围仔细搜罗了一圈。
那些信到底是二人年少慕艾的证明。
传出去对夫人的名声不好。
但他总觉得少了一些。
少南禀报给了容青凌。
容青凌默了一瞬:“全烧干净了吗?”
少南递上去一些残纸。
巴掌大的纸片,周围全是炭烧的卷曲,笔迹还很稚嫩。
容青凌能认得出,那是他写的。
容青凌的心软了一些。
他与宁锦,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怎么就走到眼下这个地步了呢?
容青凌问:“夫人醒了没?”
少南摇头:“不知道。”
容青凌有点愠怒:“她怀了孕,你没有安排人送她回院子?”
被无辜迁怒的少南还是老老实实:“摄政王送的。”
容青凌一愣,微妙的违和感浮上心头:“他怎么会帮忙?”
“夫人跪在院子里,起不了身,下人们不敢去碰。”
“摄政王安慰了两句,夫人就晕了过去。”
“最后是他抱回去的。”
容青凌脸色难看:“男女授受不亲,他竟不懂吗?”
少南不敢接话。
容青凌捏紧了手中的信纸:“都怪宁锦自己,你说她为何嫉妒到成为了另一个人?”
少南自然也不敢接话。
容青凌手里的书越看越觉得烦躁。
他索性将书一扔。
“去瞧瞧她。”
到底还怀着他的孩子。
宁锦看着手里的半张纸发呆。
焚烧东西的气味很重。
风一吹,那股气味似乎钻进了她的鼻子。
她让吉祥去瞧瞧,结果吉祥带回了一张残纸。
上面有个很小的落款:“凌。”
宁锦看着看着,眼中就落下泪来。
她死死地抓紧了这张信纸。
随即令人弄来了火盆。
宁锦自己慢慢地生了火。
然后将那个“凌”字放上去,一点点燃了。
随即,将自己和容青凌的所有来往信件,一点点放上去。
这些信被她视若珍宝,多年过去也保存得很好。
但此刻全部被火苗吞噬了。
“你干什么!”
人影冲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信打了下去。
在二人的视线里,那些落款了“凌”的信件慢慢地被火苗吞噬。
容青凌的手紧了紧。
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笔迹,是他的落款。
这是他们当初的来信。
宁锦将他们的信烧掉了。
容青凌低声地道:“是为了报复我吗?”
因为他要烧掉他们之间的通信,所以宁锦赌气。
做了同样的事情。
宁锦的眼皮下垂,并不看他:“报复?我哪里配?”
容青凌心下憋着一股火:“宁锦,是你先做错的。”
他看见宁锦细白柔弱的脖子,忽然心底冒出来一股无力感。
罢了,女人吃醋,是因为在意他。
他和她置气什么呢?
容青凌缓和语调:“身体难不难受?”
这便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宁锦倔强。
她听得懂容青凌的意思。
可她偏偏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
“你不信我。”
宁锦眼睛里面有惨淡的泪水落下来。
她重复了一句自己的话:“你不相信我,容青凌,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