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贾家彻底撕破了脸皮，傻柱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每月工资一到手就被人哭穷哭走的空兜傻大个，兜里有了钱，腰杆子都挺得笔直。以前下班回家无精打采，现在是哼着小曲，提着二两肉，隔三差五还能整瓶小酒，小日子过得红光满面，有滋有味。
反观贾家，院里最大的血包被扎上了口子，日子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没了傻柱的接济，棒梗嘴里的肉星子没了，贾张氏的饭碗里也见了底。这个过去在院里横着走的老虔婆，如今最大的本事，就是站在自家门口，指桑骂槐，咒骂那些日子过得比她好的人家，声音尖利，穿透半个院子。
这一切，林卫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偶尔从书本上抬起头，视线越过窗台，平静地看一眼院里上演的闹剧，随即又收了回来，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这个小小的四合院，早已装不下他的未来。
他用乙木真气催生出的“特供菜”，正在另一个他看不见的圈子里，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那种远超世人认知的极致口感，以及那股能洗涤身心疲惫的奇妙效用，已经成了轧钢厂领导层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天，红星轧钢厂来了一拨不速之客。
市卫生局的刘副局长亲自带队，下来视察食堂的卫生工作。
这可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杨厂长不敢有丝毫怠慢，中午直接在专为领导准备的小食堂里设宴款待。
小食堂的灶是特意盘的，掌勺的也是厂里手艺最好的师傅，但毕竟是工厂食堂，席面上并没有什么珍稀的龙肝凤髓。几道家常小炒，一盘花生米，一盘卤水豆腐，胜在食材新鲜，摆盘精致。
刘副局长年过五十，常年的会议和应酬，早就把一副铁胃折腾得百病缠身。面对一桌子菜，他兴趣缺缺，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听着杨厂长汇报工作。
“刘局，您尝尝，尝尝我们厂里的手艺。”杨厂长满脸堆笑，亲自给刘副局长布菜。
“老杨，你太客气了。”
刘副局长摆摆手，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盘凉拌黄瓜上。
那黄瓜切得极有水准，薄厚均匀，青翠欲滴，上面撒着几粒蒜蓉，淋了些许香油，看起来清爽利口。
他对油腻的大鱼大肉实在提不起胃口，便只是象征性地伸出筷子，夹起一片黄瓜，送入口中。
筷子和牙齿接触的瞬间，一声极其细微但又无比清晰的“咔嚓”声响起。
刘副局长整个人顿住了。
他的动作停在半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错愕。
这口感……不对劲！
太脆了！
根本不是普通黄瓜那种绵软的脆，而是一种带着生命力的、饱含汁水的清冽断裂感。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甘甜混杂着黄瓜特有的清香，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炸开。那不是调味料带来的甜，而是一种源自食材本身的、沁人心脾的清润。
他下意识地咀嚼了两下，将黄瓜咽下。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他的食道缓缓滑入胃里，他那因为常年饮酒而时常感到灼热不适的老胃，竟在这股清凉的安抚下，舒展开来，通体舒泰。
精神为之一振！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目光再次投向那盘黄瓜，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敷衍，而是带着探究和渴望。
他又夹起一筷子，这次是两三片，细细品味。
没错！
还是那种感觉！
那股清凉之意随着咀嚼和吞咽，仿佛化作了无数细小的溪流，流遍四肢百骸，将他连日来因为工作积攒的疲惫感一点点冲刷带走。
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一盘黄瓜，转眼间就被他一个人吃下去了大半。
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刘副局长的反常。这位领导不是出了名的肠胃不好，平日里应酬都是浅尝辄止吗？今天怎么对一盘凉拌黄瓜情有独钟？
直到盘子见了底，刘副局长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刚进门时判若两人。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神采。
“老杨啊！”
刘副局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奇，他指着那个空盘子。
“你们这黄瓜，不一般！很是不一般啊！”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从哪里搞来的？我敢说，这比我过去吃过的任何山珍野味，都来得提神醒脑！”
杨厂长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自豪，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神秘。
“刘局，您可真是行家，一口就吃出来了！”
他微微探身，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分享秘密的氛围。
“不瞒您说，这黄瓜，可不是外面市场上能买到的。这是我们厂里一位奇人，自己亲手种出来的！”
“奇人？”刘副局长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对！奇人！”
杨厂长一拍大腿，开始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将林卫如何主动请缨，如何用一套谁也听不懂的“土方子”改造后山那片鸟不拉屎的荒地，最后如何种出这神奇蔬菜的事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在他的口中，林卫成了一个身怀祖传绝技、深藏不露的民间高人。
刘副局长听得是双眼放光，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脸上的表情从惊奇，到震撼，最后化为了浓浓的狂喜。
他是什么人？
市卫生局的副局长！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在这个缺医少药，营养普遍不足的年代，一种能够明显改善人体机能，甚至起到保健效果的蔬菜，其背后蕴含的价值有多么巨大！
这不是普通的蔬菜，这是能换来健康的宝贝！
“奇才！这绝对是咱们市里被埋没的农业奇才啊！”
刘副局长激动地一拍桌子，杯里的茶水都晃了出来。
他再也坐不住了。
“老杨，不行，我今天必须得见见这位林卫同志！”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快，现在就带我去！我要亲眼看看他的那片实验菜地！”
杨厂长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成了！
他知道，林卫这条自己无意中钓上来的“大鱼”，经由刘副局长这股东风，即将一飞冲天，跃上一个更广阔的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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