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也叹了口气，看着杨卫国说道：“卫国同志，您这话就说得太严重了。我完全能够理解孩子现在的心情，您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们肯定会从严、从重进行处理。”
王主任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在告诉杨卫国：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但您也别把这件事向上级汇报，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杨卫国也明白王主任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现在还得去看看这孩子。他以前跟着我的几个战友生活，后来又一个人独自生活，才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要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王主任和警员都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杨惊天的情况。
等杨卫国再次走进屋里时，正好看到杨惊天在揉着自己的肚子。
“你还没吃饭吗？”杨卫国开口问道。
杨惊天白了杨卫国一眼，说道：“我本来打算出门找点东西吃，还没等走出家门呢，那个贾东旭就把门踹开了，你说我还有机会出去吃饭吗？”
杨卫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也还没吃饭呢！要不咱们一起出去找点吃的？”
杨惊天又白了杨卫国一眼，说道：“你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现在出去吃饭，等吃完回来，说不定就会被联防队抓起来了！”
“没那么夸张！咱们只要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就不会有什么事，走吧，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杨惊天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你不是带了窝头吗？咱们就凑活着吃点吧！”
杨卫国见儿子不愿意出去吃饭，只好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几个窝头，递给杨惊天一个。
杨惊天咬了一口窝头，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同意出去吃，这窝头硬得根本咬不动。
杨卫国看到儿子这副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倒了些水递给杨惊天，说道：“用热水泡着，慢慢吃吧！”
杨惊天叹了口气，只好点了点头，就着水，一点点地吃了起来。
杨卫国手里拿着窝头，一口一口吃着，同时看向杨惊天问道：“我总觉得，你今天像是故意要挑起事端，是不是？”
听到这话，杨惊天啃窝头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没料到杨卫国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转念一想，杨卫国曾经担任过副团长，这点小事，他肯定能琢磨明白。
杨惊天先是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表示事情并非完全像杨卫国想的那样。
他解释道：“你对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了解得比较少。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今天肯定会发生点什么，所以也特意打算把事情闹大一些。”
杨卫国听了这番话，缓缓点了点头，这才弄清楚儿子心里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接着问道：“那你把事情妥善处理好就行了，为什么还非要特意把事情闹大呢？”
杨惊天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杨卫国身上，说道：“我之所以要把事情闹大，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杨卫国满脸疑惑地反问，显然没明白其中的关联。
杨惊天继续说道：“不然还能是为了谁呢！咱们第一天刚搬到这里，就有人上门来闹事。要是不把这种不好的风气打压下去，以后别人知道你在轧钢厂保卫科当副科长，要是有事情找上门来，你是管还是不管呢？”
其实杨卫国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看着杨惊天，认真地说：“要是有人有事情找我帮忙，我当然得伸出援手啊！”
杨惊天又问：“那要是有人找你借钱，你也会借吗？”
杨卫国迟疑了一下，说道：“这……要是对方确实遇到了难处，那我肯定会借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杨惊天语气平静地回应。
“不是，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明白。”杨卫国更加困惑了。
杨惊天冷笑了一声，低下头咬了一口窝头，等把泡软的窝头咽下去后，才接着说道：“你怎么能确定人家是真的遇到困难，还是故意装出有困难的样子呢？
你依据什么来判断？要是人家跟你说家里条件差，连饭都吃不上了，快要揭不开锅了，这种情况下你借还是不借？”
杨卫国想都没想就说：“那肯定得借啊！”
“那你又怎么分辨人家是真的揭不开锅，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呢？”杨惊天再次追问。
“这种事难道还会有人撒谎骗人吗！”杨卫国有些不敢相信。
杨惊天白了杨卫国一眼，说道：“你就听我的，从今天开始，把家里的钱管好，别轻易往外拿。
要是有人找你借钱，你就说钱都交给我了，我有其他要用的地方。要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死缠烂打，你再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
杨卫国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难道你老子我就不需要面子了吗！”
“嗤！”杨惊天发出一声嗤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给了杨卫国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自己慢慢琢磨其中的道理。
杨卫国心里也清楚儿子说的是对的，但总觉得儿子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漠，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两人差不多把窝头吃完的时候，杨卫国突然开口对杨惊天说：“以后别在人多的地方，把你爷爷奶奶在战场上牺牲的事情拿出来说。”
杨惊天看了杨卫国一眼，他心里很清楚，这句话才是杨卫国真正想跟自己说的话。
杨惊天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碟，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今天我说这件事，是故意的。”
杨卫国立刻皱起眉头，盯着杨惊天说道：“你爷爷奶奶在战场上牺牲，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不是让你拿来当作炫耀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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