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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阿姨不动声色的回到客厅,先拨秦老爷子大儿家的电话,没有通,又拨到他二儿家。

二儿媳妇陈淑仪接的电话:“喂?”

“是小二东家媳妇不?我老房子里的赵姨啊。行云在你旁边不?”

陈淑仪:“赵姨啊,不在,怎么了?”

赵阿姨:“家里来了个乡下姑娘,又黑又胖又丑又邋遢,指名要嫁进咱家,老爷子定的行云,今儿一早托关系为他们办结婚证去了。”

陈淑仪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行云的婚事他怎么能决定?还是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等着,我过去一趟。”

赵阿姨放下电话,心道:等人家妈来了,有你好看的!

“.......”

.........

苏蛮蛮在赵阿姨走后,睡回笼觉,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爸,您怎么能让行云和陌生姑娘领证,结婚证需要双方签字,您自己办的,不作数。”

“姑娘,我家叫你搅合成这样了,你怎么着也不出声?”陈淑仪气不过推开门怒斥,只见女子端坐在床上看着她,脸上斑驳,黑黑白白像白癜风。不过仔细看,黑的好像是皮,挂在脸上的。

眉眼如画,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乌黑发亮,自然垂于后背。

后背单薄,是个瘦子。

赵阿姨咋说像鬼,几百斤?

就算漂亮,那也不行啊。

乡下的姑娘没见识没背景没后台的,要来干啥?

“诶!你这人,孩子赶了好几天的路,休息呢,你进屋干啥?”秦老爷子气恼道。

这孩子性格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惹恼了,对他们下蛊,难受个一年半载,多不值当?

他大步上前道歉:

“蛮蛮,对不住......”

秦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的皮肤虽然黑白交替,斑斑驳驳,但五官却极为精致。

眼睛似汪了一潭清泉。

只见她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二嫂您好。我这么称呼,您应该知道我嫁的是谁了吧?婆家老爹,证领好了吗?”

秦老爷子:“.........”

改口是不是太快了?

“好了,你怎么变这么瘦?”

仅仅一晚上时间,座山雕大胖子,成了苗条玲珑的少女。

吐字也变得清晰了。

嗓音清脆、悦耳。

与昨日判若两人。

苏蛮蛮心愿达成,开心一笑,又听他唠叨,头疼道:“您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要我说几遍才行?过敏了。”

秦老爷子:“.......”死丫头!居然当众编排他。

陈淑仪不甘被晾一边:“爸,您咋这样?秦凛领证,他自己不知道,您竟然连妈也瞒着,他们回来能愿意不?”

苏蛮蛮终于知道照片上的男人名字。

好听!

怎么写?

秦老爷子故作深沉:“我心里有数。”

陈淑仪无语了。

你心里有数,让小叔子娶一个不熟悉的姑娘?

这姑娘年纪看着不大,十八十九?

估计没读过什么书。

娶家里能干啥?

就这么养着吗?幸好不是自己儿媳妇。

否则这事儿没完。

她儿子的危机解除,她放心的走了。

秦老爷子掏出证件放到桌子上:“蛮蛮,结婚证你自己收着啊。”

苏蛮蛮美滋滋点头:“嗯!多谢老爹成全。老爹好好,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爹,您要是再能给我口早饭吃就更好了。”

秦老爷子忍俊不禁,视线忽然转向赵阿姨:“你没做蛮蛮的饭?”

一旁凑热闹的赵阿姨心里正不是个滋味呢。自己只是提议自家姑娘和秦家大孙子相亲,秦家都不同意,这个女的一来就嫁给了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

因此面对秦老爷子的质问,她有些情绪化的回道:“早好了,她不是睡着么?我去端就是了。”

睁眼就要吃。

这种女人竟然能嫁好。

老天爷不公啊。

她气走了。

秦老爷子抬腿追出去,质问道:“小赵,老三和蛮蛮的事,你告诉老二媳妇干啥?”

赵阿姨见秦老爷子清算她,心里一紧,忐忑道:“东家,我,我也是好心,昨晚我看姑娘那么丑,和行云实在不般配,两人结婚了,日子肯定也过不好。所以.....我......没想到一晚上过去,那姑娘变俊俏了。东家,我总觉得她不对劲,正常人哪有昨儿丑,今儿美的?”

秦老爷子几不可见眯眼,申兰心擅蛊,女孩儿说她更擅长,估计养蛊被反噬毁容了,今儿才渐渐恢复。如今新社会了,养蛊这事儿万万不能宣传,他冷下脸道:“我看你才不正常,我们雇你来是干活的,不是叫你插手我家家事的。在我没有为两个孩子公开办婚宴之前,我不希望有外人上门打听这件事。”

秦老爷子说完不再搭理她。

赵阿姨碰一鼻子灰,灰溜溜走了。

..........

苏蛮蛮吃过早饭,收起结婚证。

秦老爷子过来叫她出去走走:“蛮蛮,外面阳光正好,晒一晒,补钙。”

“补钙?那是什么?”

“对身体好的东西,老三是大夫,他说的。”

苏蛮蛮瞬间被关于秦凛的话题吸引:“他是大夫啊,和我差不多嘛。他也是大学生吗?”

“嗯,蛮蛮读了几年书?”

苏蛮蛮不好意思的挠头:“只读过几天。父母和爷爷相继离世后,奶奶经常精神恍惚,一刻看不见我以为我也死了,不去跳河就去上吊,我只能守着她。”

秦老爷子心疼道:“不容易。”

现在想想,他千不该万不该安排别人去接她们祖孙,应该亲自走一趟。

至少把人姑娘的学习安排好。

苏蛮蛮:“都过去了。”

秦老爷子:“走,跟我出门。”

苏蛮蛮:“不出门,我只说这一遍,您再提,我会凶您。”

秦老爷子:“........”这死丫头!居然嫌他啰嗦。他转身就走。

“等等,秦凛阿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他睡觉。”苏蛮蛮扭动身体,缓解过敏后带来的皮肤瘙痒。

奶奶说,结了婚,和男人住到一起,阴阳调和,她的情况便能好转。

秦老爷子一口老血,哪有姑娘把睡觉放嘴上说的?不害臊!“走的时候说一星期,算算日子,应该是明天。咳咳........睡觉这话,你私下里跟他说,不能问任何人!”他快步走了。

生怕她又扯出惊天言论。

苏蛮蛮耸鼻子,睡觉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不睡觉?

城里人就是事多。

关上门,她从包里找出一个青铜铃铛。

这是她为未婚夫准备的礼物。

连心蛊。

由子母蛊制成,他的是子蛊,只要他摇响铃铛,她这边的母蛊便能感知到他。

母蛊是一只蛊王,虫界的霸主。

产下的小蛊天生便有驱虫的能力,戴着它春天防野外毒虫,夏天防室内蚊蝇。

他应该会喜欢吧?

明天见他,穿什么衣服好?

她打开柜子,拢共三身。

一身老式盘扣的大红棉袄,村里的阿婶婶知晓她进城找对象结婚,送她的婚服,这会儿不适合穿。

另一身奶奶拖着病体为她缝的,针脚不太整齐,适合居家穿。

还有一件是她进城为一个爷爷治病,走的时候他家的大姐姐送的白色棉服,略显臃肿,不过做工很好。

就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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