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苏明镜忽略了一件事。
大平台村还有一个名字,很响亮。
——沙丘!
这里是秦始皇嬴政东巡多次的地方。
而在第五次时,秦始皇死了!
“嬴政已经第五次东巡了!”
苏明镜直接发出一声惊呼。
“胡说什么!”大舅直接捂住了苏明镜的嘴巴,脸色铁青,看了看周围。
由于这声音不大,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
大舅压低了声音,厉色训斥道:“你怎么敢直呼皇帝其名?”
“我错了。”苏明镜苦笑着说。
他原想着攀附这蔺先生,借着为娘守孝三年的由头,既博一个好名声,又能跟蔺先生学习一二这个朝代的知识,然后再进咸阳。
可没想到,今年却已经是嬴政的第五次东巡了!
秦始皇快死了!
那身为他儿子的扶苏,也快要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让胡亥登基,那他岂不是要有大麻烦?
苏明镜一脸凝重,如今虽有人皇幡系统在,但在这里,他并不是无敌的存在。
不说别的,扶苏要真是死了,他第一个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在封建王朝,双手打破家徒四壁!
就他家这穷样,他能吃饱都够呛!
苏明镜正满腹忧虑,这时大舅却提溜着少年的肩膀,将人拉出了屋子。
“八子,你老实告诉大舅,你是怎么知道皇帝名讳的?”大舅郑重的问。
大舅并非没有见识,他向来尊重读书人,对蔺先生更是奉为天神。
偶尔从蔺先生口中,他听到过皇帝的名讳,便悄悄记在了心里。
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会从自己这打小就不成器的外甥口中说出。
这让他倍感意外!
同时,心生一股莫名的担忧。
莫不是妹子临终之时,又说了什么?
“舅,不瞒你说,其实我的身份不简单。”
苏明镜眼看这大舅,并非一点礼都不识的村里人,还是懂点见识的,索性与他和盘托出。
“我爹乃是当今陛下长子——扶苏!”
大舅一脸震惊。
“我早知你父亲并非凡人……”他念叨着。
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么?
不过也是。
这年头,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网络,更没有人教,信息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珍贵。
一个乡下小子,能一口气说出皇帝的名讳,还有皇帝长子的名讳,这传出去,也足够十里八乡震惊的了。
别说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了,便是此时的啬夫,也就是乡长,也是个不小的官,你问问他,能知道这两个大人物的名讳么!
“大外甥,你当如何?”
苏明镜眼珠子转了转,撒谎不打草稿:“舅,我当然要去咸阳寻我爹,认回身份了。”
大舅激动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少年话锋一转,“可这路上的盘缠…”
大舅想也没想,便把变卖的几个铜板塞了过去,又悄悄掩着脚底板,扣下来几十个铜板来。
“咦!”
苏明镜捂住了鼻子。
一股臭味!
大舅憨憨一笑:“别跟你舅娘说。”
别小看这几十个铜板,但也够买几天的馍馍了。
苏明镜不嫌少。
这估计已经是这个家里能拿出来最大的数目了。
他也混过穷日子,知道这是何等艰辛,更加能知道大舅人有多好。
“舅,你放心,等来日我混出头了,一定接你和舅娘去咸阳住大房子!”
这是肺腑话,但也暗含画饼的嫌疑。
果不其然,当即就哄得大舅眼眶红了红。
毕竟是自己唯一妹子的儿子!
“好八子,要是咸阳那边不认你了,你就回来,家里穷归穷,总是饿不死的。”
苏明镜诚恳的点了点头。
临走时,顺走了厨房仅剩了两个白面馒头。
咸阳在西边。
可苏明镜出了村,却径直往东边走。
他根本不打算去咸阳!
那不过是借着理由,弄点资费罢了!
倒不是苏明镜存心骗钱,总不能让他直接给大舅说,他不去找自己老爹,要去找自己那快死的爷爷吧!
不错!
苏明镜打从知道时间线后,就打消了去咸阳的想法。
且不说扶苏如今在不在咸阳。
即便是在,他老爹扶苏可不像是能撑得起事的人!
一个被儒家文化洗脑出来的三十岁傻子,去找他,没准死的时候,还要帮苏明镜一起把脖子抹了!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去找嬴政!
不。
应该说,是去救嬴政!
他要去博一个救命之恩!
大平村距离沙丘不过两个山头之远,不过由于苏明镜赤脚走路,草鞋都快磨破了,所以硬是走到了天快黑,还没有走到。
他刚想停下来歇息两步,忽然听到感觉到脚下微颤,不远处一大片尘土飞扬起来,呛得他直咳嗽。
等他回过神,十几个马子已经将苏明镜团团围住,马蹄嘶鸣,冲着他打口哨。
马匪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弄得苏明镜一阵狐疑,他并不慌乱,反而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
打劫么?
草鞋布衣,黑瘦黑瘦的,一看就是穷鬼!
这也能被打劫?
“诸位大哥,我没钱。”苏明镜好心提醒。
为首的马匪是个独眼龙,颇有点夏侯惇的架势,只是眼底淬了毒。
“我们当然知道你没钱,又不瞎。”
“拿你去顶有钱少爷的徭役,一个人头二百两白银!这钱多好赚!”
“你要是识相的,乖乖就范,我们不杀你,也不打你,给你找个地方能有吃有住,每日干点活就是了。”
原来如此。
大秦重徭役,每户人家不堪其扰,有钱财者,不忍其子受苦,便向马子们开价绑人,一个年岁大约相仿的男子,便能赚百两银子!
“难怪能挑上我这个穷鬼,大约也是精心挑选的吧。”苏明镜笑了笑。
毕竟无权无势的穷苦人家,就算失踪了,也翻不出来天来!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