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人皆惊,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见少年嬴政手持马鞭缓缓走来。
尽管身旁仅仅只有苏明镜一人,却依旧面不改色,好似掌握大局。
行刑手对视一眼,慌忙将手中的板子放于一旁,跪在地上。
连胡亥都不敢坐在上面,猛然将自己高傲的头颅低下,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将人松开,此人乃是救驾恩人,岂容你们用这等方法言行逼供!”
蒙恬见周围甲士无一人有变,往前面走上一步:“末将见过陛下,还不快快将人松开,莫非你们在等陛下亲自做那等事情吗?”
连蒙大将军都承认眼前之人乃是嬴政,他们岂敢胡来,齐齐跪伏在地:“见过陛下。”
分明已经毒入五脏,神仙难救,却偏偏让他从死人堆当中给爬出来。
赵高虽然浑身抖动,双腿难以站立,却依旧依靠在屏风之旁,指着嬴政的面容:“莫非你们都是瞎子吗?奴才跟着陛下生活数十年,更是亲眼见陛下咽气,此子定然是冒充的。”
满场哗然,不少甲士齐齐朝着蒙恬看上一眼,好似在等带着他的回应。
无名小卒可没有站队的能力,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死在自己的决策之下。
苏明镜乖乖站在舅父身旁,见其满头尽是豆大的汗珠,心疼不已。
分明让他在家中坐等享福,却不料等来的人竟然是甲士。
得亏阴差阳错获得一张告示,否则他们两人不会如此心焦赶来。
“赵高,宫内何人不知陛下正寻求长生之道,陛下能重返容貌乃是举国欢庆之事,你岂敢污蔑陛下。”
右手悄悄抚上剑柄,好似一声令下就能将其拿下。
周遭甲士尽数都是蒙恬身旁的亲卫,赵高任有通天之能,也对他们失去掌控。
至于那胡亥,看见嬴政归来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靠他倒不如靠自己。
只见赵高用力将一旁的花瓶推翻,口中更是振振有词:“奴才见蒙大将军就是想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竟然找他人假冒陛下,死罪一等!”
嬴政见赵高已经暴露最真实的面孔,怎不知自己命丧沙丘乃是他在自己茶杯当中下毒。
“砰...”
公堂门外传来一阵厮杀,更有一甲士手脚并用从门外爬来,身上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
“陛下,有叛臣贼子杀入公堂,我们该如何是好?”
蒙恬得知门外有大批量甲士厮杀,一把将腰间长剑拔出:“保护陛下。”
三十大板打下来,舅父连行动能力都没有。
嬴政见苏明镜寸步不离,他则是傲然立于苏明镜身旁,任由蒙恬甲士护佑左右。
“寡人征战数十载,怎能被这小小的惊变给吓倒。”
“砰...”
一具尸体被人从门口狠狠丢进来,不少卫尉军和阎乐操控的县卒死士齐齐走入,刀剑更是血液横流。
数量庞大,俨然提前做好准备。
嬴政看着赵高屈指一弹便能招来如此庞大的叛军,信任其定然早已叛变,只待一次机会。
“陛下,若您不回来,奴才可不会派遣甲士出门寻你,偏偏你要自己回来送死,那奴才可就只有送您一程。”
蒙恬兵少力微,对抗叛军犹如蚂蚁撼树,只能抵挡片刻。
不过他依旧拥有自己的气节,拦在嬴政和赵高中间:“陛下,末将愿以血肉之躯,助陛下杀出去。”
只要到大营附近,甲士定然能披荆斩棘,将赵高率领的叛臣贼子尽数诛杀。
嬴政面不改色,虎目死死盯着赵高的双眼,心中隐隐有些震怒。
眼见蒙恬企图以命相搏,苏明镜可不允许这猛将死于这里。
【人皇幡已经启动!】
身影从叛军当中穿行而过,那叛军眼色渐渐变红,肌肉渐渐变得僵硬,朝着身旁其他未控制的甲士挥舞刀剑。
“这...妖法?此子究竟是何人?”
赵高呆呆看着叛军双眼泛红,多次呼唤却没有反应,已然猜测出他们尽数被控制。
不仅仅他未曾料到,连蒙恬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未曾料到,身体微微抖动:“此子...堪比一支完整的秦朝铁骑。”
待最后那人被人皇幡操控,苏明镜拍拍手掌回到舅父身旁。
而那些叛军则是面目僵硬,尽数站在原地。
胡亥从未见过这等惨绝人寰的场景,整个人脱力就这样躺在地上,满面尽显骇然。
唯有赵高左右看看,企图寻求一丝生机。
不料他的小动作被苏明镜和蒙恬同时捕获,亲兵和被控制的叛军齐刷刷来到赵高身旁,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任由其拥有不俗的脑力,本身却仅仅是一个阉党,连正常男人的力气都不曾具备。
场面被牢牢控制,蒙恬来到嬴政面前,双手抱拳:“请陛下主持大局。”
嬴政冷眼朝着胡亥看上一眼,见其软瘫成泥,有些失望。
连扶苏一半的勇气都没有,此人如何能掌控日益强盛的秦朝。
只见嬴政被亲卫扶上龙椅,冷眼扫视着满堂群臣:“你们说说,这阉党如何说寡人的?”
语调平淡,却带着无上的威严。
文武百官可没一人有勇气与之对视,竟然齐齐将他们的头颅低垂下来。
幸得蒙恬拥有不俗的勇气,缓缓来到嬴政面前,双手抱拳:“陛下,总管宣称陛下在归来途中被人抓走,这不命末将正四处抓人。”
舅父正是被他率领的亲卫兵抓来的,却不料竟然助纣为虐,差点将好人给杀死。
嬴政听着他们的言语,饶有兴趣朝着苏明镜看一眼:“他们已经将他们的言语说出,接下来...你阐述你所看见的。”
苏明镜虽然并未亲眼所见,奈何他拥有蓝星留下的史料作为依据,依旧能阐述一个八九不离十。
只见他缓缓来到嬴政跟前,学着蒙恬的模样双手抱拳:“小人初次见陛下乃是在一筐咸鱼当中。”
“咸鱼?这...总管究竟为何这样做。”
朝堂议论纷纷,都不明白赵高为何将人用咸鱼埋住。
唯有苏明镜心如明镜,冷哼一声:“用咸鱼掩盖陛下身上散发的味道,以免被人察觉,我...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