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慵懒地流淌，透过明净的玻璃，在课桌上切出几何状的光斑。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翩跹起舞。
苏晚晚将整张脸埋进臂弯深处，数学老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些三角函数和导数公式变成了最有效的催眠符咒，让她眼皮沉重。
“苏晚晚！”
讲台上陡然炸开一声厉喝，她猛地惊醒，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几道压抑的窃笑从教室各个角落传来，像细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公式扭曲成一团迷雾。她用力眨眨眼，还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我不会。”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紧校服下摆，勒出浅浅的红痕。
“站着听！”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都高二了！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少，你们……”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无数道目光烙在她身上——有怜悯，有讥诮，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这种场景她太熟悉了，从高一开始，她的名字就牢牢霸占着年级成绩单最后一行。
下课铃像是救赎的号角。她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前排的林薇转过身，悄悄塞过来一颗水蜜桃味的糖：“晚晚，你又熬夜看小说了？”
“嗯，”她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化开，“《星辰》太好看了，一不小心就看到两点。”
“你啊……”林薇叹了口气，“李老头最近明显盯上你了，下次忍忍别睡了。”
话音未落，后排飘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她到底怎么考进一中的？听说她家给学校捐了栋实验楼？”
“说不定呢，反正每次平均分都被她拉低……”
苏晚晚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这些话像钝刀子割肉，痛久了，也就麻木了。
她猛地拽起书包，拉着林薇冲出教室。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晚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闷闷的：“薇薇，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胡说！”林薇挽住她的胳膊，“你板报比赛拿一等奖的时候，全班谁不佩服？张老师都说你有天赋。”
“画画好有什么用？”苏晚晚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我妈说了，再这样下去，我连三本都够不着。”
天色骤然暗沉，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下来，在柏油路上绽开深色的花。两个女孩惊叫着躲到便利店檐下。
“怎么办？这雨停不了啊！”林薇愁眉苦脸地看着天。
“不管了！我家就在前面！”苏晚晚把书包顶在头上，“一、二、三——跑！”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校服。还有十几米就到小区门口时，她脚底猛地一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失去平衡的刹那，她下意识伸手想撑住什么，额头却狠狠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剧痛炸开的瞬间，她听见一个冰冷得毫无波澜的机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生存欲望与可塑性，正在激活适配程序……】
【青春优化系统V1.0绑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