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安文逸放假回家时天色已晚,也就没想着麻烦家里人。
但没想到这么晚了,她院子门口竟还有人等着。
“阿爹?”走近了才发现是多日不见的安父,安文逸几步上前,皱了皱眉,“您来了怎么不进去?天这么冷。”
“不冷,阿爹才从你院子里出来呢。”
“这么晚了,阿爹是有什么急事吗?”
安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担心女儿不回家才等在这里,想到明日要出门上香,起了心思:“乖女,我准备带着清颜清歌去寺里祈福,你也同去可好?”
安文逸无所谓,反正也是要出门放松心情的,在哪儿睡不是睡,说不定寺庙的檀香还能让她睡得更香呢。
得到满意的答复,安父满意了:“那乖女今晚好好休息,阿爹先回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安文逸被王平的大嗓门吵醒。
“小姐,您答应了正君出上香的,再不起就要迟了。”
王平拉开衣柜门,找出一件绯色长衫,又拿出一堆配饰摆在托盘上。
安文逸脑子尚未清醒,动作僵硬地由着唠唠叨叨的小平子摆弄。
她就是说,不过是上个香,一定要起这么早吗?难怪昨晚阿爹要让她早点休息,今日起来的时辰比她在书院的时候都还要早上半个时辰。
她也不想想,在书院里她住的地方离几个夫子的院子都不远,自然可以晚起一会儿。但今日是要出城郊上香,不仅路远,更要赶着去烧头香以示心诚,那哪能一样?
一切收拾妥当,安文逸一甩袖,留下一句“王爹,你的话又多了”便扬长而去。
“小姐!”
徒留王平气的跳脚,她这么啰嗦还不是因为有个不省心的主子!
安文逸一人一辆马车,爹仨乘一辆在破晓前往城外驶去。
出了玄都,马车渐渐颠簸起来,这死动静让困觉的安文逸不得不清醒过来。
从车妇那儿得知马车的箱笼里备有马鞍,安文逸高兴了。虽然不知道这套车厢的马备着马鞍作何,但管它呢,只要方便了她就行。
安父他们带的随从不少,速度本就慢,少一匹马也没什么影响。
她有了马倒是高兴的,就是苦了王平再次陷入了被小姐抛弃的郁闷。
我的小姐啊,您还记得您有一个望眼欲穿的小平子吗?
没管王平的幽怨,安文逸勾唇,一夹马腹往安父等人的马车走去。
“阿爹,我先骑马走了,在前面等你们。”
“骑马?”安父还未说话,听见新奇事物的小清歌一把掀开窗帘,就见他的文逸姐姐身体挺拔的坐在马上,好不威风!
小清歌双手撑在窗边,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马车,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兴奋地叽叽喳喳:“姐姐姐姐,我也要,我也要骑马。”
“不行!”没等安文逸拒绝,安父严厉的声音响起,“你还小,不安全。”
而且乖女的马术怎么样还有待考证,带着他这个小的,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小清歌不敢反抗阿爹的话,只能用着渴望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文逸姐姐。
他早就发现了,文逸姐姐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那确实,谁能拒绝一个小萌娃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崇拜渴望的看着呢?
反正安文逸事拒绝不了的。
抱住文逸姐姐伸过来的胳膊,小清歌在心里悄悄欢呼,耶,胜利!
把人轻轻放在身前,安文逸安慰阿爹:“没事儿,我不让马儿跑起来,阿爹放心。”
不跑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放慢些速度而已。
“这么高兴?”
“嗯呢。”
“那姐姐下去带你和二哥哥去马场玩儿,给你们一人挑一匹马,怎么样?”
“真的吗?”
“谢谢文逸姐姐,姐姐最最最好了!”
马车内,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安清颜在阿爹打趣的目光下红了脸。
阿爹一定在取笑他这么大人了还想着玩,安文逸也是,就不知道悄悄说么!
望着乖女在马上肆意的身影,祝易云忍不住红了眼,真好啊!
马背上的少女身子微倾,一手持缰绳,一手护幼弟,一骑绝尘的潇洒伴着稚嫩清脆的笑声,不知搅乱了多少公子的心。
感业寺一片殿宇连绵,寺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的痕迹,风吹叶落,激起飒飒的响动,高塔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也颤动着发出古朴厚重的声音。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寺庙里前来祈福的人不少,或面带掩饰不住的笑意,或笼罩着散不开的惆怅。
人来人往,千人千面,各有所求。
安文逸受到前世各种流言蜚语的影响,对寺庙、道观之类的没什么好感。跟在阿爹身后完成参拜、进香、参观等一系列流程,安文逸婉拒了阿爹一起听高僧讲经的邀请,自己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躺了上去。
她今天本来就起得比平时早,再去听那催眠的经文,她怕自己当场表演一个倒头就睡。
哦,要是还打呼的话,那就更丢人了。
她还是要给自己留点脸面的。
今日阳光正好,睡去,睡去。
“有些人啊,就是一身狐媚本事,在这等地方也不忘与女子勾勾搭搭。”
安文逸皱了皱眉,哪儿来的苍蝇,既尖锐又刻薄。
“我没有,在此处讲这些,让旁人听了去,对你我名声都不好,还请惜荣弟弟莫要再说。”
卫惜玉身穿一身白衣,嗓音温和又清冷,只是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掩藏着浓重的黑暗。
也不知道那位正君是如何的苦口婆心,竟然让头脑简单的卫惜荣学会了干坏事儿要背着人。
卫惜荣冷哼:“呵,就你识大体!看着就令人生厌!”
瞧着这张脸就烦!
那些女人也都是些肤浅的货色,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他是嫡子还是我是嫡子?懂不懂尊卑主次啊?
卫惜荣打定主意要整他,示意身后的随从行动。
侍从也是恶意的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麻袋,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不停的扭动着,将袋子拱出不同的形状,看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卫惜玉被他们紧逼着,一步步退到角落里。橙儿也被其他的随从压着,着急地胡乱挣扎。
橙儿着急,光看袋子的动静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二公子也狠毒了,公子可是他的亲哥哥啊!
“来人啊!快来……唔。”
压着他的随从狠狠捂着他的嘴,手法熟练,就和之前甩巴掌一样自然,显然从前就没少做。
安文逸在树上看着,只觉得不论是哪个世界,坏得流脓的人都让人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