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您的助理之前，我曾经服务过另一位女异能者。她是风系的，性格很爽朗，对下属也很好。”
“她很强，也很照顾身边的人。我在她身边工作了将近一年。后来……在一次高危级别的清剿任务中，她为了掩护队友撤离……阵亡了。”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哀伤。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得知消息时，我回到她那空无一人的宿舍，那种感觉才像迟来的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不是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一种钝痛。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锚点，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末世，死亡可以如此轻易地夺走你熟悉的人，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强大。”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那份沉重压下去：“经历过那次失去，我……潜意识里就希望能避免再次经历那种感觉。所以，当得知基地安排我成为您的助理时，我其实……是有些庆幸的。”
您的能力核心在基地内部，是战略级辅助，无需像战斗系那样时刻直面最致命的威胁。这也许意味着……您会安全很多。”
他终于再次对上姜可的视线，那份悲伤沉淀下去，化为更深沉的坦诚：“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更不是主要原因！重要的是……是您本身。”
“从见到您的第一面到现在，我看着您从一个普通女孩，迅速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甚至能庇护他人的人。您面对困境时的韧性，对待他人的这份包容和坚定，都让我感到震撼。”
“您成长的速度，您身上那种温和却坚定的力量感，您对真心近乎固执的追求……
这些都让我觉得，您不仅仅是一个值得效忠的主人，更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所以，我想争取伴侣的位置，更根本的，是被您这个人本身所吸引。我也没有在之前服务那位女异能者时有过这种心思，只对您有过。
我是渴望能站在离您更近的地方，不只是助理，而是能分享您生命更多维度的人。”
他到最后并没有用伴侣这个词。
阿哲一口气说完，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没有再回避姜可的目光，坦然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原来阿哲那份沉稳周到的背后，也藏着失去的伤痛和对安稳的渴望。
而他对自己成长的观察和评价，更让她心头微暖。
月光下，她伸出手，轻轻拥抱了一下这个总是挺直脊背的男人，这是一个只带着安慰意味的拥抱。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阿哲。”姜可松开他。
“你过去的经历，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了。伴侣的位置，我确实需要时间验证过的，毫无保留的真心。你只需要继续做你自己，在我身边做那个让我信赖的阿哲。
至于未来……我们一起走下去看。”
阿哲听着她清晰的要求和承诺，微微勾起了唇角。
“是，姜可小姐。我会继续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也让您看到我的真心。”
接下来姜可本想好好睡一觉，恢复精神，第二天再带云澈回父母的小院，一家人再好好团聚一番。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姜可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补觉，就被通讯器急促的提示音吵醒。
她摸索着接通，郭远扬教授那标志性的平静声音传来：
“姜可，休息日取消。半小时内，到我的实验室来一趟。有项常规监测需要你配合。”
姜可瞬间清醒了大半，心里咯噔一下。
常规监测？休息日突然取消？这感觉不太妙。
“好的，郭教授，我马上准备。”她压下心头的疑虑，迅速起身。
阿哲早已准备好早餐，见她神色匆匆，立刻询问是否需要陪同。姜可点点头，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和阿哲一起赶往郭远扬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只有郭远扬，他习惯一个人工作。只见他还是那副刻板印象里的模样，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板。
“姜可，你来了。”他微微颔首，示意她走到实验室中央一个类似一开始进检测中心的圆环仪器旁。
“躺上去，放松。做个常规的身体扫描和能量波动监测，很快就好。”
姜可依言躺下，心里却七上八下。常规监测？会不会测出她已经有第三种异能了？
她后来明白在以前在仓库区出现了异能波动会格外明显，所以第一时间就被发现送来了，但昨天自己是在异能者宿舍区觉醒的新异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心中有些不安，嗡的声音已经响起。
低沉的蜂鸣声响起，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圆环散发出来，从头到脚扫描着她的身体。
郭远扬站在旁边的控制台前，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生命体征平稳，基础代谢率正常，能量核心活跃度……嗯？”郭远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手指在光屏上飞快地点了几下，似乎放大了某个参数区域。
“能量光谱……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异常波动？频率很特殊，不属于水系或植物系……”他低声自语，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
他再次调整参数，尝试进行更精细的扫描。
“姜可，保持放松，不要紧张。”郭远扬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姜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探究意味。
她心里警铃大作！难道……是精神系异能？昨天在宿舍区激活时，能量波动被检测到了？
不可能啊！宿舍区有能量屏蔽层，就是为了防止异能者修炼或能力失控干扰他人。
而且精神系能量本就无形无质，极其隐蔽，她自己都感觉不到明显的能量外泄！
就在她心念电转间，郭远扬再次开口：
“姜可，现在尝试调动你的能量，水系和植物系都可以，我需要捕捉一下能量活跃时的同步光谱。”
调动能量？姜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体内现在盘踞着三股能量：水系、植物系，还有刚刚激活的精神系。
一旦她按照郭远扬的要求调动能量，哪怕只是调动水系或植物系，也可能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引动精神系能量的轻微共鸣。
那绝对逃不过郭远扬那台精密仪器的捕捉。
“郭教授，我昨天在种植区消耗有点大，现在感觉精神还没完全恢复，调动能量有点吃力……能不能改天再做？”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点疲惫和为难。
郭远扬闻言，缓缓转过身，目光地落在姜可脸上。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