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有时间了,我再来找你叙旧。”
高万龄说完,牵走了自己那匹名为飞雪的宝马。
“万龄,路上慢点。”
背对则赵青瑶的高万龄挥了挥手:“你腿脚不便,回去吧。”
二女告别,高万龄牵着马,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路上遇到巡夜的金吾卫时,对方纷纷停下向高万龄打招呼。
“高校尉,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呢。”
心事重重的高万龄随口答应了一声便穿行了过去,这让金吾卫们很是疑惑,停下来交头接耳。
“这小高校尉几年不见,怎么感觉变得不爱说话了。”
“是啊,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小高校尉多热心肠啊。大老远碰见就主动跟咱们打招呼不说,还帮咱们抓了好几次逃犯嘞。”
“嗨,这还用说么。一定是南越的战事太惨烈了,战场,本就是磨练人的地方。你放一个大嘴巴去呆三年,回来也得变成闷葫芦。”
其余金吾卫一琢磨有道理,纷纷点头,又巡逻去了。
…
高万龄回到家中时,高沉鼎还没有休息。
一身酒气的他坐在厅里闭眼等着。
这让刚进门的高万龄吓了一跳,稳定了思绪之后这才抱拳拱手:“父亲,怎么还没休息。”
高沉鼎睁开了眼睛目光扫向高万龄:“你没回来让为父怎么休息?说说吧,今天下午做什么去了?”
高万龄表情迟疑,在父亲严厉目光审视下承认了自己去了驸马府找赵青瑶去了。
闻听此言,高沉鼎先是一愣,旋即懊恼异常。
“痴儿!为父是怎么与你说的?你既然以男儿身扛起了我高家第一枪的威名。就一定要慎之又慎。”
“父亲,公主她是知道女儿身份的。而且,公主也绝对不会将女儿的身份泄露出去。”
“为父自然相信晋阳公主不会。可你别忘了,驸马府还有一个云卓。”
“这家伙什么品行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咱们在南越的这三年里,听到他做出的荒唐事还少么?”
“这样一个无赖你还去招惹。万一他由此记恨上你怎么办?万一你的身份被他发现了,到时候,圣上一纸欺君之罪,休说是你,便是整个高家都担待不起。”
高万龄忍不住反驳:“可即便没有云卓,陛下一纸婚书下,女儿身份同样会暴露。”
高沉鼎直接语塞,半天方才吭哧道:“陛下许诺你的赐婚,为父自然会帮你推掉的。你只要记住,少与晋阳公主来往就是了。之前她与云卓没有成婚的时候你去找她,尚且可以拿爱慕作为理由。”
“可现如今她是云卓之妻,你绝不可似先前那般继续与她走动。明白么?”
高万龄反问:“父亲,难不成女儿这辈子连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无法拥有么?”
高沉鼎沉默不言。
见此情形,高万龄身形一晃,旋即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女儿去休息了。”
说完,她就落寞的去了。
望着女儿萧索的背影,高沉鼎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想要说,但直到高万龄远去,憋在嘴里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也只是哀怨一声,摇头回了房间。
…
“六万。”红袖拍下一张麻将,状似随意的询问一旁的云卓:“驸马深夜留宿风月楼真的没问题么?”
云卓瞥了她一眼:“怎么,我留在风月楼你很意外?”
“是有点,毕竟驸马已经快一个月都没在风月楼留宿过了。今日突然说要在风月楼过夜,如此突然,总是要有一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家。”
跟着云卓来的胡三表情相当幽怨。
就知道少爷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还来风月楼消费找姑娘,还一下给我找俩。
结果就是拉我过来一块打麻将?
合着这会儿正摸牌的红袖和绿珠就是你给我找的姑娘是吧。
这不纯糊弄人么。
这样想着,胡三表情就更加别扭了。
尤其是旁边绿珠胡牌,从他手里赢走钱之后,胡三的脸阴沉的都快滴下水了。
“行啊绿珠,这技术见长。”云卓一边掏钱一边夸道。
绿珠嘻嘻一笑:“全是驸马爷牌喂的好。”
“不错不错,来,继续。”
红袖推翻牌打了个哈欠:“我不玩了。都这么晚了我得休息了,不然明天该有黑眼圈了。”
听到这话的胡三一脸兴奋:“没错没错,这个点是该休息了。少爷,咱们也休息吧。”
说这话的时候,胡三还不断地给云卓使眼色。
云卓还不知道胡三是怎么想的么,当场给否了。
他是对赵青瑶生气失望不假,也确实想过跑到风月楼夜夜笙歌。
但这一路冷静下来云卓想明白了,赵青瑶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自己,自己这么做只会更像小丑罢了。
反正赵青瑶是为了与自己和离才装作和解的,既然如此,那就得过且过吧。
等攒够了资本,不用赵青瑶主动提,自己也会说出和离的。
因此,重新敲定目标的云卓表现的就像是事后君子,对胡三的暗示充耳不闻,反而还打趣起了红袖。
“有就有呗,反正又没有客人点你。有没有都一样。”
红袖被云卓的话噎的一哏,半天才幽幽道:“驸马,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说话容易半夜被人拍砖。”
云卓自我感觉良好的转头问绿珠:“有么?”
拿了云卓好处的绿珠俏脸含羞:“没有呀,奴家就觉得驸马直来直去,要比那些自诩儒雅的读书人有趣多了。”
云卓一拍大腿:“你看看。”
红袖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继续赔着云卓玩牌,四人一直玩到凌晨那会儿云卓才抽时间休息了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精神抖擞的云卓便换上了马甲开始继续说西游释厄传。
陪了云卓一夜的胡三全程哈欠不断,比及说书结束,他问云卓:“少爷,还带手抄稿回去么?”
云卓白了胡三一眼:“你很闲么?下去收钱去。”
“唉。”
胡三答应着往楼下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少爷这变得也太快了一些。
这咋一天一个样啊。
不过也是,昨晚的事情随便放在一个男人头上,都是无法容忍的事情。何况还是小心眼的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