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屠杀，直到黎明时大启边军杀到，这才将戎族赶出村子。
灰头土脸的村长打开密室的门，昨晚带出去的村民也少了三人。
“乡亲们安全了，出来吧。”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柳村，乡亲们纷纷忍不住抱头痛哭。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乡亲们房屋被烧毁，一些亲人从此天人永隔。
秦烽在林芸的搀扶下，也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却被村长拦了下来。
“小烽啊，你先别走，有人要见你。”
闻言秦烽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这个时候有谁要见自己。
带着疑问一路跟着村长来到村口，就见一名身穿大启甲胄的边军将领静静等着。
“就是这个小子？”
那边军将领见村长将秦烽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瘦弱少年，眼神中带了几丝怀疑。
“回军爷的话，昨晚就是小烽杀了三名戎族士兵，本来小芸和张氏都能证明，可张氏昨晚……”
村长不敢怠慢边军将领，连忙低下身子说道。
“算了，有没有人证明不重要。”
边军将领摆了摆手，随后从腰间掏出一个木牌丢给秦烽。
“小子，能杀掉三个戎族，也算你小子有本事。”
“我叫霍天辰，大启黑石堡边军校尉，要不要来我手下当个边军。”
看着手中刻着“霍”字的木牌，秦烽顿时睁大了双眼。
要知道边军虽然是大启境内条件最艰苦的队伍，但想要成为一名边军也不是容易的事。
除了要有过硬的身手外，还需要对大启有绝对的忠诚。
“我……”
秦烽刚想要答应，却忽然感受到搀扶着自己的林芸捏了一下自己。
转头看着林芸可怜巴巴的眼神，那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她。
“唉……”
心中暗叹一声，一边是刻在骨子里的保家卫国，一边是佳人的依依不舍，秦烽陷入了两难。
“校尉大人，小柳村现在刚刚遇袭，我也身受重伤，还请校尉大人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
对于秦烽这个回答，霍天辰显然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问题，这个木牌你留着，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来黑石堡找我。”
方才秦烽眼中的战意自己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人绝对是边军的好苗子。
霍天辰相信用不了多久，秦烽绝对会来找自己。
随后，霍天辰策马离开，秦烽也在林芸的搀扶下回了家。
原本破旧的房屋，被戎族这么一糟蹋，可以说就剩下四面墙了。
林芸将秦烽搀扶到一边，然后自顾自地帮秦烽收拾起来。
过程中，秦烽一直盯着手中刻着“霍”字的木牌。
如今的戎族，和当年的倭寇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当年自己参军入伍时立下的誓言，秦烽忽然觉得，这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
“烽哥……”
忽然，一道声音将秦烽的思绪拉回，林芸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梨花带雨地看着自己。
“你真的要去边军么……”
当秦烽接过木牌的时候，林芸心中便有了预感。
可一想到秦烽一旦去了边军，以边军的凶险程度，也许真的就永远离开自己了。
“芸儿，三年前，戎族突然袭击村子，你我的父母都死在了那场屠杀中。”
“现在戎族再次来袭，张大哥惨死，张大嫂自杀，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了……”
秦烽说着说着，不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林芸的双眼。
“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芸此时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
秦烽很想说“我会保护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沉默。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林芸轻轻的抽泣声。
许久之后，林芸忽然起身。
“烽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我会保护好自己，等着你回来的。”
说罢，林芸便捂着嘴跑出了房间，留下在原地发愣的秦烽。
接下来几天，林芸像是刻意躲着秦烽一般，除了过来送些吃食和换药，便再没有出现在秦烽眼前。
待到秦烽背后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趁着夜色，秦烽收拾好行囊。
将霍天辰交给自己的木牌小心收好，秦烽便打算悄悄离开小柳村。
可就在他推门的瞬间，一个人影忽然扑了进来。
闻着熟悉的香味，秦烽心中猛地一颤。
“小芸……”
秦烽刚开口，一根手指便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烽哥，我已经对村长说了，我要嫁给你。”
“你要走的话，过了今晚再走吧……”
话落，一双唇便吻了上去，同时一双手趴在秦烽肩上，将其推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秦烽再次背上行囊，小心翼翼推开房门，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还在熟睡的娇躯，秦烽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怎么关键时候就没有忍住呢！
自己这都要走了，能不能回来都得另说。
这一下不是彻底耽误了小芸么！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秦烽心中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临走前再去村长那一趟，交代一下照顾好小芸。
就在秦烽悄悄关上房门，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内的小芸也睁开了双眼。
整个身躯蜷缩在被子里，眼中泪水不由自主流出。
另一边秦烽离开小柳村，独自前往黑石堡。
一路上，秦烽途经不少同样被戎族袭击的村落，一座座新坟像巨石一般压在秦烽心上。
土墙上残留的血迹、失去亲人的痛哭，都在控诉着戎族的罪行。
五日后，秦烽站在一座通体漆黑的堡垒前。
“站住！你是何人！”
守城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秦烽，在询问的同时，其他士兵也都张弓搭箭，瞄准了秦烽。
“我是小柳村的秦烽，来找霍天辰校尉！”
说着，秦烽亮出霍天辰交给自己的木牌。
待到守城士兵确认了木牌的真假后，厚重的大门打开，一名身披甲胄的边军将秦烽带进了黑石堡。
来至一处大帐前，那名军士停下脚步，双手抱拳恭敬地对里面说道：
“霍校尉，有一名来自小柳村的秦烽手持您的腰牌，说要见您。”
话落，便听到大帐中传出霍天辰的声音。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