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哪怕是在这样的乱世,他也能凭借着两世为人的经验,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刘凤年吃得满嘴流油,四菜一汤,样样可口。
他不知道这老鸨子口中所谓的鹤云坊大厨是真是假,但饭菜的确比他自己做的要强上数倍。
里面应该还有细盐……
正吃着,老鸨子带着那女子来了。
女子长得极美,一张俏脸不施粉黛,却更显出尘。
她怀抱着一把琵琶,姿态瘦弱,一副风吹即倒的娇美模样。
见到女子,刘凤年暗自赞叹,这颜值已经不逊色于他上一世所见过的任何明星,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老鸨子见刘凤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和那女子。
女子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手指轻拨,便是一曲婉转动听的琵琶曲。
刘凤年听了片刻,心下却有些着急。
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是听曲饮酒,而是为了验证系统,眼下最要紧的,是正事。
于是,他也不多言,直接抓着女子就朝床边走去。
女子惊呼一声,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当她看到刘凤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又瞬间放弃了抵抗。
她不是傻子,能在这乱世生存下来,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审时度势。
一夜春宵,女子被折腾得不轻,直到后半夜才昏睡过去。
刘凤年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心中却没有任何怜惜之情。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个人面板,希望能够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数据刷新。
然而,面板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心中一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如果是嫖的女子,是不能被系统算入“族谱”之中的。
他原以为,只要占有女性,无论何种方式,都应该算是自己的“族人”,但现在看来,系统对“族谱”的定义,比他想象的要严格得多。
他有些丧气,又有些无奈。
他为了这次实验,花费了不菲的银子,到头来,却是白忙活一场?
“妈的!”
就在他准备穿衣离开时,那女子却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她身上还沾染着血迹,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别扭。
她没有去整理自己的仪容,而是径直跪在刘凤年面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公子……我,我能吃桌上的饭菜吗?
奴家饿得不行了。”
刘凤年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扬州瘦马,竟然会为了口饭,而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情。
他点了点头,心中暗骂道,这该死的世道,把人都逼疯了。
女子得到许可,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她用手抓着饭菜,将碗中的汤汁都舔得干干净净,那吃相,与她先前的姣美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
吃完之后,她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刘凤年没有去问她为何如此,他不需要问,也知道这其中的辛酸。
在乱世之中,哪怕是出身显赫的官家小姐,一旦家道中落,也只能沦为任人摆布的商品。
他不想深究,也不想过问。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去办事。
正当刘凤年打算走的时候,女子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求饶道:“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吧。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不想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只要您带我走,给我一口饭吃,我……我愿意一辈子伺候您。”
刘凤年沉默了。
他心中权衡着利弊。
家中的两个媳妇都怀了孕,确实需要一个能干的人手来照顾。
但眼前这女子,琴棋书画还行,伺候人行吗?
而且,在烟柳之地为妓女赎身,这需要多少钱?
女子见他犹豫,继续苦苦哀求道:“公子,我身子是干净的。
我出身贫寒,家里活不下去,才被卖到官家里。
我被培养成扬州瘦马,还没等到人享用,官家就因为惹了事被抄家流放。我才被二次贩卖,来了这里……”
刘凤年闻言,心中一动。
他抬起头,问道:“你会做些什么?”
女子立刻回答道:“我会伺候人,通人性,还识趣。
公子不缺琴棋书画,我便只做您需要我做的。我……我什么都会。”
刘凤年被她的话打动了。
他想到了家中的两个媳妇。
如果找个粗俗的丫鬟,只怕会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而眼前这女子,举止优雅,谈吐不俗,正好符合他心中的人选。
他伸出手,抓着女子那冰凉的小手,朝老鸨子走去。
老鸨子见他二人去而复返,心中一惊,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当刘凤年说要为女子赎身时,老鸨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伸出五根手指,又弯了弯,又伸出五根手指。
一百五十两银子!
刘凤年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五十两,这简直就是天价!
在这个乱世,普通人家三两银子就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一百五十两,足以让一个家庭过上几年的好日子。
哪个疯子会花这么多钱,来赎一个青楼女子?
女子也听到了这个数字,心中猛地一沉。
这笔钱太巨大了,刘凤年不一定舍不得出。
刘凤年不愧是两世为人,他深知世道险恶。
他沉着脸,与老鸨子讨价还价:“一百五十两太多了,我身上只有一百二十两,如果你肯,我就带她走。”
老鸨子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降价。
刘凤年与她软磨硬泡,最终将价格降到了一百四十两。
老鸨子见他态度强硬,又见他气度不凡,最终还是松了口。
刘凤年交了钱,带着女子就往外走。
可老鸨子却不依不饶,又拦住了他。
她笑着说,赎身费是交齐了,但还有这些天来的伙食费和运输费,怎么着也得几十两。
刘凤年一听,心中冷笑。
他就知道,这老鸨子没那么容易放手。
他先前装作好说话的样子,只是不想惹事,可如今看来,这老鸨子是铁了心要宰他一笔。
他当即就恼了。
刘凤年一把将女子拉到身后,目光冷冽地盯着老鸨子,语气冰冷道:“好一个老鸨子,你当我是冤大头不成?!”
老鸨子见他变脸,心中一惊,连忙喊来护卫。
然而,这几个护卫又怎是刘凤年的对手?
刘凤年三拳两脚,便将护卫们制服在地。
他抓起桌上女子的卖身契,当众撕得粉碎,对着老鸨子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是白狼军的旗官,我劝你,莫要自误。
我先前委曲求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若再纠缠不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老鸨子一听“白狼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场中,所有嫖客和娼妓脸色都是一白,吓得站起来。
老鸨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知道,在这乱世,得罪了军营里的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凤年拉着女子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烟柳地,只留下老鸨子和那些东倒西歪的护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