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说得是。”陈行云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这人懒散惯,扶不动别人,也怕别人扶,我还是自己走着踏实。”
“李公公,要是没别的事,我可就先回府。府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说完,陈行云拱拱手,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李辅国再开口的机会。
李辅国看着陈行云离去的背影,脸上那虚假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沉。
好个陈行云!
真是个滑不留手的小狐狸!
咱家把刀都递到你手上,你非但不砍人,还把刀转手送给郭晞,让咱家白白看场戏!
实在是太聪明,太会算计!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成大患!
李辅国对着身后的心腹太监程元振招招手,“去,把郭晞手里的罪证,是陈行云给的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到张去逸的耳朵里。”
“咱家倒要看看,他陈行云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置身事外!”
“是,干爹。”程元振躬身应下,眼中闪过一抹歹毒。
……
京兆府门口。
张去逸怒气冲冲地从马上跳下,一脚踹开拦路的差役,直接闯进府内。
书房里。
陈行云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听见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张去逸从外面撞开。
“陈行云!”
张去逸双目赤红,指着陈行云的鼻子,咆哮道,“你少在本官面前装模作样,郭晞手里的东西,是不是你给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陈行云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张大人,你这可就误会我。这件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每天忙着京兆府的公务,哪有时间去管你们的闲事?”
“你还敢狡辩!”张去逸气得浑身哆嗦。
“张大人,凡事要讲证据。”
陈行云面不改色道,“你说我把罪证给郭中丞,可有人证?有物证?”
“光凭道听途说,就跑到我京兆府来大吵大闹,张大人,你这国舅爷的身份,未免也太不值钱。”
那平淡的语气,落在张去逸耳中,却比任何嘲讽都刺耳。
张去逸死死瞪着陈行云,胸口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再闹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好,好你个陈行云,咱们走着瞧!”
张去逸最终只能撂下一句狠话,甩袖而去,背影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陈行云看着张去逸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下来。
李辅国这招祸水东引,玩得不错。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拖下水?
……
当晚,夜深人静。
陈行云正在房中打坐,消化着体内那一甲子内力。
突然,他双目陡然睁开,耳朵微微一动,几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院墙外传来。
陈行云心中冷笑。
来了!
动作还挺快。
他不动声色,依旧盘膝而坐。
“唰唰唰!”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户和房门窜入,手中短刃闪着森冷的寒光,直扑床榻上的陈行云。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陈行云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
为首的刺客一刀刺空,心中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脖颈一凉。
陈行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刺客身后,手中握着一柄从系统空间取出的长剑,剑身如秋水,不见半点血迹。
“噗通!”
为首的刺客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
剩下的几个刺客见状,大骇之下,非但没退,反而更加凶狠地扑上来。
陈行云身形微晃,长剑在手,仿佛化作一道流光。
他甚至没有使用独孤九剑那等精妙的招式,仅仅凭借那一甲子内力加持下的速度和力量,在狭小的房间内辗转腾挪。
剑光闪烁,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过眨眼功夫,所有刺客都已倒在血泊之中,个个一剑封喉。
陈行云反手收剑,看着满地尸体,眉头微皱。
他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摸索片刻,找到一枚不起眼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特殊的徽记。
这是李辅国麾下,内侍省的腰牌?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第二天一早,陈行云顶着两个黑眼圈,衣服也有些凌乱,直接冲进皇宫,在太和殿外求见唐肃宗。
御书房内,唐肃宗看着陈行云这副狼狈模样,又听完陈行云关于昨夜遇刺的禀报,龙颜大怒。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唐肃宗猛地一拍轮椅扶手,怒喝道,“来人!去把国舅张去逸给朕传来!”
很快,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张去逸就被带到御书房。
“张去逸!”
唐肃宗指着张去逸,声音冰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刺杀朝廷命官,你这是想造反吗?”
张去逸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陛下!冤枉啊,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陈行云却站出来,对着唐肃宗拱手道:“陛下,此事微臣觉得,或许与国舅爷无关。”
此言一出,不仅唐肃宗愣住,连跪在地上的张去逸都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行云。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竟然帮他说话?
陈行云神色凝重,继续道:“陛下,微臣相信张大人并没有此意。此事太过蹊跷,指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挑拨离间,让您与国舅爷生分,好坐收渔翁之利!”
张去逸更是意外,心中开始怀疑,难道郭晞手里的罪证,真的不是陈行云给的?
唐肃宗听完陈行云的话,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好,陈爱卿,此事就交由你,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陈行云领命之后,很快便开始“调查”。
他根本没费多大力气,直接将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到的内侍省腰牌,连同一些伪造的指向性证据,一并呈送到唐肃宗的面前。
书房内,陈行云将调查结果放在御案上,平静的道:“陛下,刺杀微臣的,并非国舅爷,而是另有其人。”
“所有线索,都指向此人——李公公的心腹,程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