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熏香袅袅,软垫舒适。韦小宝左拥双儿右靠阿珂好不惬意。
陆昭与李莫愁坐在对面,几人随口闲聊着沿途风物,气氛倒也轻松融洽。
李莫愁虽不喜这般奢华做派,但见陆昭安然,倒也耐着性子,只是目光大多流连在陆昭身上。
韦小宝偶尔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起初还笑嘻嘻地点评着街边铺子,但看着看着,那招牌式的笑容渐渐淡了些,眉头微微蹙起。
他指着窗外对陆昭道:“陆兄弟,你瞧瞧,这青石路面裂了多少处了?也没人修补。还有那边,几个乞丐缩在墙角,破衣烂衫的…啧,再瞧那市集,摊位乱摆,垃圾遍地,巡城的兵丁影子都见不着一个…
他越说越有点不满,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埋怨:“都是刘峰那个杀才,白瞎了老子把这‘望北城’交给他打理!”
陆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见到一派疏于管理的景象,便问道:“韦兄,当初是因何缘由,让这位刘城主来掌管此城的?”
韦小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嘿嘿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自嘲道:
“嘿嘿…这个嘛…兄弟我也不瞒你。当年那刘峰,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来事儿,嘴巴甜,更关键是…他娘的给得实在太多了!
一箱金灿灿的元宝抬到我府上,哥哥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想着这鸟不拉屎的边城谁管不是管,就让他来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有些气恼:“那龟孙子当时赌咒发誓,说什么一定将望北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成为明珠!
结果呢?吃准了天高皇帝远,老子没空常来查岗,就知道捞钱享福,正事一点不干!他妈的,真是越想越气!”
陆昭了然,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和:“原来如此。贪图享乐,怠政欺上,确非良臣所为。韦兄如今拨乱反正,亦是明智之举。”
他话语中并无指责韦小宝当初决策之意,只是就事论事,点出刘峰之过。
两人说着,马车已缓缓停在一座府邸前。门匾上写着“城主府”三字,府门还算气派,但门口站岗的护卫却显得有些懒散,见马车华贵,才慌忙挺直腰板。
一人眼尖,认出是韦爵爷的车驾,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转身飞奔禀报。另一名护卫,带着众人径直往府内走去。
穿过门廊,只见府内庭院倒也宽敞,但假山草木缺乏打理,显得有些杂乱,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些许落叶堆积。
雕梁画栋虽在,细看却蒙着一层薄灰,透出一股衰败气。
刚走到前院,就见一个穿着锦袍、身材微胖、面团团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此人正是城主刘峰。
他脸上堆满了殷勤乃至谄媚的笑容,老远就拱手作揖:“哎哟哟!不知韦爵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目光一转,看到韦小宝身旁气度不凡的陆昭以及美艳冷厉的李莫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试探着问:“爵爷,这二位是…?”
韦小宝随意地摆摆手:“这位是陆昭陆公子,这位是李莫愁李仙子,都是老子…都是本爵爷的贵客!”
“陆昭?”刘峰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立刻对陆昭露出热情带点敬畏的笑容,
“哎呀!莫非这位就是天道榜单上的陆公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幸会幸会!”他拱手弯腰,姿态放得极低。
陆昭淡然还礼:“刘城主,幸会。”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刘峰,只见对方笑容热情,眼神却闪烁不定,那恭敬背后透着明显的刻意与算计,并非发自内心。
此人果然如韦兄弟所言,是个善于钻营、逢迎拍马之徒。陆昭心下已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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