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老总那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最终只能将话咽了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老总说的是，纪律面前，不能含糊。确实需要严肃处理，给各部队提个醒。”
他心里也为李云龙感到惋惜，但深知老总的原则性极强，尤其是在这种涉及根本原则的问题上，绝无通融的可能。
指挥部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老总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参谋长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带着疑惑开口道。
“老总，说起来，这晋绥军358团……这次的行为很是反常啊。楚云飞那个人，我们是知道的，没有二战区长官部的明确命令，
或者于他自身没有极大好处，他绝不会轻易调动一兵一卒，更别说动用宝贵的炮营资源去支援我们八路军了。这次……怎么会如此痛快？甚至可以说是主动？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老总闻言，怒火稍敛，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苍云岭的位置，沉声道。
“这件事，确实蹊跷。我已经派人以慰问和了解战况的名义，去新一团了。务必把苍云岭这一战的详细经过，特别是358团和那个督战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给我原原本本地问清楚！”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尤其是那个督战团……李云龙之前的战报里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说什么‘友军督战团亦有助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可我绝不相信，他李云龙的部队里会出现需要督战队枪毙的逃兵！这个督战团跑到最前沿去，到底干了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正说着，指挥部外面传来了报告声。
之前派去新一团的通讯员回来了。
“进来！”
老总立刻喊道。
通讯员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来，敬了个礼。
“快说！新一团那边情况怎么样？苍云岭到底怎么回事？358团为什么开炮？那个督战团又是怎么回事？”
老总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去。
通讯员喘了口气，开始详细汇报他从新一团各级军官和士兵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当他讲到督战官苏明如何强硬要求楚云飞提供炮火支援，如何亲自带人迂回侧翼，如何用一门迫击炮精准无比地一炮端掉了坂田联队指挥部，如何抢先新一团一步占领山头收缴战利品时……
老总和参谋长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严肃，逐渐变为惊讶，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彻底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什么？！你说什么？！坂田的指挥部……是那个督战官一炮炸掉的？！”
老总猛地打断通讯员的话，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千真万确，老总！新一团好多战士都亲眼看到了，那一炮打得又准又狠！跟他们自己打偏的那一炮完全不同！”
通讯员肯定地回答道。
参谋长也是一脸骇然，急忙追问。
“这个督战团……到底是什么来头？督战官不都是在后面……他们怎么会跑到最前面去打仗？还打得这么……这么凶悍？”
在他的认知里，督战队往往是和“逃跑”、“枪毙自己人”、“冷酷”这些词联系在一起的，主动上前线帮主力部队打硬仗、打胜仗，这简直颠覆了他的想象。
老总从极度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复杂，喃喃道。
“晋西北战区督战专员……我之前还以为，这不过是上面安插过来的一个眼线，挂个名头罢了。现在看来……这个头衔的分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重得多啊！”
他踱了两步，分析道。
“一个少校督战官，竟然能强令楚云飞那个上校团长服从命令？这背后代表的东西，绝不简单！而且，这个苏明……他的履历很模糊，只知道是从金陵战场下来的，立过功，但具体信息很少，像是被人刻意掩盖了。
但他打鬼子，是实实在在的，就冲他敢带着几十号人摸到鬼子眼皮底下开炮，就跟那些只知道窝里横的混蛋不一样！”
老总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高度的警惕和重新评估。
突然，老总猛地一拍桌子，刚刚稍有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而且比之前更盛！
“好他个李云龙！好小子！跟我玩这套！”
老总气得脸色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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