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摆摆手,再次开口:“今天的事就算了,滚吧!”
陈云舟面对经理轻轻一笑,“感谢您刚才的维护。”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
“我已经买好了所需之物,以后有需要,再麻烦您?”
经理连忙摆手,额头微汗: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声音压低,近乎恭敬:“尊敬的贵宾,您能来我们商场,是我们的荣幸。”
“以后您来,我亲自安排人对接,保证全程私密,绝不打扰。”他说这话时,语气诚恳。
陈云舟心想:“你都全程对接了,那还有什么私密可言?”
摇摇头,淡淡的笑意拒绝:“我喜欢平静,不喜欢让人围着当猴看。
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还请经理理解,有需要自然会麻烦您!”
“我先走了,拜拜!”脚步轻快。
经理站在原地,没立刻回应,等她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这才大声开口说道:“散了,都散了。”
然后小声对身边中年人吩咐:“记得监控备份,封档。”
陈云舟坐在车里,车窗落半,轻风拂过她的长发。
从包里取出那张黑卡,指尖轻轻抚过边缘的凤凰图腾。
那是徐家特有的徽记。
她没笑,只是将卡片轻轻贴在唇边,像封存一个誓言。
晚上九点多,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是三叔,也是养父真正意义上的合法监护人。
自己虽被养父养大,但是户口登记在已经过世的二叔名下。
因为这样,养父才适合五保户条件,也是为了生计不得已为之。
“云舟啊,你爸串门摔倒,现在说胡话,一直喊你小名……”
她赶到时,养父在病床上,额头包扎,嘴里喃喃:
“阿舟……糖……爹给你糖……”
陈云舟跪在床边,握住他粗糙的手。
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她,手指微微一动,把她攥得更紧。
丈夫徐清风在医院值班室,与医生询问情况。
三叔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去医院路上…
陈云舟离婚前在市医院工作过,熟人很多,一路绿灯,很快得到结果…
轻微脑震荡,右臂骨折…
已经是七十多的人,保守治疗打石膏最合适…
看着床上的老人,依稀记得六岁那年,养父带她去镇上瞧病。
山路远,没车,他背着她走。
雪下得大,鞋破了,脚趾冻得发紫,
可他一直哼着小曲,怕她睡着。
到卫生所,医生说:“这娃发烧了,得打针。”
那时候还小,很怕疼,缩在墙角哭。
养父蹲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是别人给他的喜糖,一直没舍得吃。
“吃了糖,就不疼了。”
把糖塞进她嘴里,自己转身,先打了一针。
“你看,爹都不怕,你怕啥?”
她咬着糖,看着他胳膊上鼓起的青筋,终于伸出手——
从那一刻起,心里默默决定要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十三岁那年,村里人说:“女娃读那么多书干啥?早晚是别人家的。”
甚至有人劝这个倔强的老头:“送走吧,省点钱,给自己攒口上好的棺材。”
那晚,老头在灶台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第二天,把猪卖了,钱塞进她手里,说:““爹是五保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眼神却特严肃:“可你还小,书,必须读!”
打好石膏,老人终于安稳睡着。
在替老头子整理衣服时,意外从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汇款单。
收款人陈云舟,金额300元,附言“阿舟,买糖吃”。
日期竟然是上个月,盖着“退汇”红章,像两滴干血。
鼻子泛酸却没哭,轻轻折好单子,放进他贴身衣袋,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
她常年与病人打交道,消毒水的味道,对她来说,像空气一样自然。
见过太多血、太多痛、太多生死。
以前值夜班时,能一边喝粥一边听心电监护仪的警报。
可现在,看着病床上那个额头缠着纱布,胳膊打着石膏的老人,她的手,竟微微发抖。
下意识伸手去摸白大褂口袋,才想起,自己早已不是这里医生。
如今她的在这里的身份,只是患者家属,最多只是比常人熟悉一些而已。
只望着监护仪,心里说:“我救过那么多人……”
“可现在,我连一句‘爹,我在’,都说不出口。”
三叔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烟,却没有点。
五十多岁的他,已经有了白发。
徐清风同排而坐,轻声说:“叔,谢谢你。”
三叔陈大柱摆摆手,声音低得像自语:“谢啥,弟弟照顾哥哥,天经地义!”
“父母死的早,是大哥一手带大!”
“为了我们兄弟几个,他既当哥哥又当爹,我们都有儿有女,只有他孤独一人!”
“老了老了,又捡回了你媳妇!”
“当初的想法没那么多,只是有个陪说话的人,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一个人…”
“云舟这孩子,听话又懂事。”
说道这里突然顿了顿,把声音压低:“她能有今天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对她…”
三叔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烟,却没有点。
徐清风同排而坐,轻声说:“叔,谢谢你。”
“父母死的早,是大哥一手带大!”
“为了我们兄弟几个,他既当哥哥又当爹,我们都有儿有女,只有他孤独一人!”
“老了老了,又捡回了你媳妇!”
“当初的想法没那么多,只是有个陪说话的人,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一个人…”
“云舟这孩子,听话又懂事能有今天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对她…”
听着三叔陈大柱的说词,心中五味杂陈,不由想到从小长大那个家。
明明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却过得不如一条狗。
努力读书,考上律师,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了不起,只是单纯奢望被家人高看一眼。
事实证明,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嘴里喃喃细语:“是哈,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随后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叔你放心,云舟待我极好极好,我自然也会真心不弃!”
陈云舟走出病房,恰好听到两人对话。
笑笑轻声开口:“三叔,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晚上我们年轻人盯着,千万不要三个人都熬病了!”
“床位紧张,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有空床位给换个两人间,到时候也有地方好休息!”
三叔陈大柱有些犹豫,迟疑着开口:“你们两个明天还要上班,我能顶得住!”
这时候徐清风开口:“三叔,明天是星期天,我和云舟都休息!”
说到这里双眼前所未有实诚:“钱乃身外之物,人才最重要!”
说到这里,长长吸一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出院后就让我爸住家里,我们会照顾好!”
“村里老房子也旧了,趁此机会,咱们雇人好好修缮一番,到时候监工重任就要落在您头上!”
三叔陈大柱点点头,到底还是妥协。
陈云舟领着三叔在医院附近小旅馆,开了间房,直接定了一个星期。
小声嘱咐:“叔,钱的事你不用发愁!”
“趁这次机会好好修修老院,您女儿小敏敏领着对象回家,也有面子不是?
说不定哪天,我们夫妻也回去长住,您可不能嫌弃哦?”
三叔陈大柱叹口气,也不推辞:“云舟长大了,也有了出息,都听你的!”
“放心,你爹我会照顾好,绝不会是你的拖累!”
站在夜风里,默默对着天上那轮明月说道:“老爹,你养我小,我养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