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脚步声在藤蔓外停顿片刻，又逐渐远去。苏云和林婉儿屏住呼吸，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在山林夜色中。
“走了吗？”林婉儿用气声问道，短刃仍握在手中。
苏云摇头，示意保持安静。他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感知仍在。那脚步声消失得太刻意，像是故意营造离开的假象。
果然，片刻后，新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传来。这次不止一人，至少有三人呈包围之势靠近山洞。脚步落在枯叶上的声音很轻，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追踪者。
林婉儿看向苏云，眼神询问对策。苏云拇指轻轻推开剑格，露出寸许剑刃。洞内昏暗，只有从藤蔓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
突然，三枚飞镖穿透藤蔓屏障，带着破空声钉入他们对面的石壁，镖尾微微颤动。飞镖呈品字形排列，完全封住了闪避空间。若不是他们恰好靠坐在侧面，此刻已被击中。
“淬毒的。”林婉儿低声道，看清了镖尖上幽蓝的反光。
苏云已经起身，长剑完全出鞘。他运转乾坤大挪移心法，内力在经脉中流转，身形变得飘忽不定。林婉儿紧随其后，短刃横在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视洞口。
藤蔓被利刃划开，月光倾泻而入。一个黑袍人站在洞口，身形高大，手中握着一柄奇特的武器——金属长管泛着冷光，管口凝聚着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
“终于找到你们了。”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把系统坐标交出来。”
苏云瞳孔微缩。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点破他最大的秘密。他握紧剑柄，内力在体内奔涌：“什么坐标？”
黑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能量武器微微抬起：“不必装傻。诸天道引系统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交出坐标，或许能留个全尸。”
林婉儿向前半步，与苏云并肩而立：“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姑娘，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黑袍人语气转冷，“最后问一次，坐标交不交？”
苏云突然动了。乾坤大挪移身法让他如鬼魅般掠过山洞，剑尖直指黑袍人咽喉。这一剑快得超乎常理，是他调动全部内力的一击。
但黑袍人更快。能量武器发出一道刺目光束，与剑锋相撞。苏云感到虎口一震，整个人被冲击力推回洞内，踉跄几步才站稳。
“先天高手？”林婉儿惊呼，短刃护在苏云身前。
黑袍人冷笑：“先天？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他迈步走进山洞，能量武器再次凝聚光芒，“系统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宿主。”
苏云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刚才那一击让他明白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硬拼毫无胜算。他暗中对林婉儿做了个手势——他们早年约定的突围信号。
“系统坐标是什么？”苏云突然问道，同时悄悄调整站位。
黑袍人似乎很乐意解答这个问题：“连接各个世界的枢纽，诸天道引系统的核心。每个宿主都会在无意识中生成独特的坐标信号，而我们，就是负责回收这些信号的人。”
“回收？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的使命结束了。”黑袍人举起武器，“系统需要新的载体。”
就在这一瞬间，苏云动了。他不是攻向黑袍人，而是剑尖挑向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同时林婉儿掷出三枚银针，直射对方面门。
黑袍人挥袖挡开银针，但视线被尘土所阻。苏云抓住林婉儿的手，冲向洞口方向。乾坤大挪移身法运用到极致，两人如一阵风般掠过黑袍人身侧。
然而洞外并非无人看守。另外两个黑袍人早已守候在外，刀剑同时出鞘，封住去路。
苏云剑势不停，在空中划出半弧，格开左侧攻击。林婉儿短刃精准地架住右侧劈砍，金属碰撞声在夜空中格外清脆。
“不要纠缠！”苏云喝道，剑招突变，虚晃一枪后直取较弱的那个黑袍人下盘。
那人后撤闪避，露出瞬间空隙。苏云拉着林婉儿从这个缺口冲出，向密林深处奔去。
身后传来黑袍人首领的怒喝：“追！坐标信号正在增强，他快要突破了！”
苏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脱离追踪。内力在经脉中疯狂运转，乾坤大挪移心法使他步履轻盈，几乎踏草而行。林婉儿紧随其后，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分头走！”苏云突然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往西边去，那里有条溪流，顺着下游能找到村落。”
林婉儿坚定摇头：“不可能。要走一起走。”
身后破空声传来，苏云推开林婉儿，反手一剑劈落两枚飞镖。第三枚擦着他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听话！”苏云难得对她厉声喝道，“他们有能量武器，不是普通武者。”
林婉儿眼中闪过挣扎，但还是摇头：“你内力未复，独自应对就是送死。”
黑袍人已经追近，三人呈扇形包围过来。首领手中的能量武器再次亮起，这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
“系统坐标即将激活，”首领的声音带着某种狂热，“就在今夜了。”
苏云突然感到体内一阵异样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诸天道引系统自激活以来第一次自主运转，不受他控制。眼前闪过一系列快速变换的图像——不同世界的景象交错重叠。
“苏云？”林婉儿担忧地拉住他手臂，“你怎么了？”
黑袍人首领大笑起来：“看吧，系统已经开始选择了。坐标正在固化，这是最好的回收时机。”
能量武器对准苏云，光芒达到顶点。苏云感到全身内力被某种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系统在他脑海中发出警告，但他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林婉儿突然挡在他身前，短刃指向黑袍人：“除非我死，否则别想动他。”
首领嗤笑一声，能量光束激射而出。林婉儿闭上眼睛，却听到金属碰撞的巨响。睁开眼时，发现苏云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她面前，长剑横架，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击。
剑身上流转着奇异的光芒，与能量光束相互抵消。苏云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彩，仿佛变了一个人。
“原来如此，”苏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们不是要回收坐标，是要夺取它。”
黑袍人首领首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竟然现在才明白？”
苏云剑尖微转，内力以完全不同以往的方式运转。系统在他脑海中展开全新的界面，无数信息流涌入意识。
“婉儿，退后十步。”苏云轻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林婉儿迟疑片刻，还是依言后撤。她看到苏云周身气息大变，仿佛换了个人。
黑袍人首领举起能量武器，再次凝聚光束。但这次苏云先动了。
他的剑不快，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剑尖划过空气，留下淡淡残影。当剑锋与能量光束相遇时，没有发出碰撞声，光束仿佛被剑吸收了一般消失无踪。
“不可能！”黑袍人首领惊呼，“这才多久，你竟然已经...”
苏云剑势不停，直指首领心口。两个黑袍下属同时攻来，却被无形气墙挡在外围。
“系统选择我自然有它的道理。”苏云的声音冷如寒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坐标在我这里，有本事就来拿。”
剑尖点在首领胸前，却没有刺入。一股磅礴内力透过剑身传出，将黑袍人震飞数丈。另外两人急忙后撤，扶起首领。
首领挣扎站起，面具下渗出血迹：“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系统不是恩赐，是诅咒。”
三人迅速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苏云长剑拄地，突然单膝跪倒。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他全部内力，系统的异常运转也开始消退。
林婉儿急忙上前扶住他：“苏云！你怎么样？”
苏云勉强抬头，露出一丝苦笑：“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远处山林中，隐约传来更多脚步声。新的追兵正在靠近，比黑袍人更加训练有素。
“能走吗？”林婉儿焦急地问。
苏云点头，借力站起。系统在他脑海中最后闪过一条信息：坐标已激活，守护者即将抵达。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明白一件事：从今夜起，他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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