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感到后背发凉,慕容复搭在剑柄上的手仿佛下一秒就会出鞘。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还在脑海里回响,【信号源受到强力干扰……重新解析中……】,该死的系统,偏偏这时候掉链子!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慕容复的剑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得他皮肤生疼。
“慕容公子,”苏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不发抖,“在下确实只是误入。您若不信,大可以派人跟着我,看我是否立刻离开这山谷,绝不再靠近黑木崖半步。”他赌慕容复此刻的重心还在争夺残图上,未必真会为一个“路人”大动干戈,浪费时间。
慕容复狭长的眼睛眯起,审视着苏云,那份阴鸷并未散去。场中五派混战正酣,不时有惨叫声传来,确实不宜在此纠缠。“哼,算你识相。”他冷哼一声,搭在剑柄上的手并未移开,“滚吧。若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后面的话没说,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经说明一切。
苏云如蒙大赦,强撑着行了个礼,立刻转身,施展出系统奖励的基础轻功“草上飞”,身形略显笨拙但速度不慢地朝着山谷外掠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慕容复那如芒刺在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彻底冲出山谷范围,那股被锁定的感觉才骤然消失。
“呼……”苏云靠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慕容复,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而且,他似乎对自己格外警惕?是因为系统提示的“规则冲突”和“世界排斥”?苏云压下纷乱的思绪,当务之急是找到“葵花宝典”,系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几天后,苏云打听到一个消息:慕容复将在姑苏城的“听香水榭”设宴,款待几位远道而来的武林名宿,其中一位据说曾深入过黑木崖附近区域。这或许是个机会。
听香水榭内,丝竹悠扬,觥筹交错。苏云换了身不起眼的侍从衣服,端着酒壶,混迹在忙碌的下人之中,目光却始终留意着主位上的慕容复。那位据说了解黑木崖的客人,就坐在慕容复下首,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苏云耐心等待,找准一个送酒的机会,靠近了那老者。他故意脚步踉跄了一下,手中酒壶微倾,几滴酒液洒在了老者衣袖上。
“哎呀!小的该死!”苏云连忙惶恐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布巾去擦。
老者眉头微皱,摆摆手:“无妨,下去吧。”语气有些不耐烦。
苏云连连点头哈腰,转身退下时,却用恰好能让旁边慕容复听到的音量,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黑木崖后山那鬼地方,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害我差点摔跤……”
声音不大,但“黑木崖后山”几个字,清晰地钻入了慕容复耳中。
慕容复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瞬间锐利地扫向苏云匆匆退下的背影。黑木崖后山?这个侍从怎么会提到那里?而且语气……仿佛去过?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对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心腹会意,悄然离席,跟上了苏云。
苏云察觉到有人尾随,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他故意在复杂的回廊里七拐八绕,做出谨慎观察四周的样子,最后闪身钻进了一处堆放杂物的僻静角落。尾随的慕容家护卫立刻贴近,躲在廊柱后屏息倾听。
只听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确定是后山那条密道?守卫真的只在子时换岗?”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换岗时西侧角楼有片刻空隙……那宝典的气息,就在密道深处石室里……”
“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两人在交接什么东西。尾随的护卫心中一凛,宝典?密道?他不敢耽搁,立刻悄无声息地退走,赶去向慕容复汇报。
杂物间内,苏云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满意地拍了拍手。刚才那番“对话”,全是他用系统提供的一个小技巧“腹语术”自导自演。他故意泄露的后山密道和子时换岗的“情报”,正是慕容复最渴望、也最可能相信的东西——毕竟,谁会怀疑一个“笨手笨脚”的侍从无意中泄露的天大秘密呢?
慕容复听完心腹的回报,眼中精光闪烁。黑木崖后山密道?子时换岗空隙?这消息若是真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宁可信其有!他立刻低声吩咐:“调集人手,今夜子时,目标黑木崖后山!另外,给我盯紧那个侍从,宴会结束立刻控制住!”
夜色如墨,姑苏城渐渐沉寂。慕容世家的大批好手,在慕容复的亲自带领下,如同鬼魅般悄然出城,直奔黑木崖方向。而此刻,一道比夜色更淡的影子,借着“草上飞”的轻功,轻松翻越了慕容世家高大的院墙,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灯火通明的内院深处——正是苏云。
偌大的慕容府邸,因精锐尽出而守卫空虚。苏云按照系统之前解析出的模糊地图提示,避开稀少的巡逻家丁,目标明确地朝着慕容世家的核心区域——藏书阁潜行。系统虽然无法锁定“葵花宝典”,但分析出慕容复的书房和家族藏书阁是存放重要物品和线索概率最高的地方。
书房内陈设华丽,苏云快速而仔细地翻找。案几上堆着一些武林轶事的札记,书架上是各派武功图谱,但都没有关于“葵花宝典”的直接线索。他有些失望,目光扫过墙壁上悬挂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画风苍劲,描绘的似乎是某处险峻山崖。
【叮!检测到微弱空间波动!锁定目标物品关联信息!】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信息流解析中……关键词:乾坤……大挪移……昆仑……光明顶……】
苏云精神一振!他立刻凑近那幅画,仔细观察。画中山崖的笔触似乎有些特别,在月光透窗洒下的微光里,一些细微的、非墨迹的线条隐约可见,勾勒出几个扭曲的古篆小字。他凝神辨认,心脏猛地一跳——“乾…坤…大…挪…移”!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快!封锁所有出口!”
“复公子有令,抓住那个混进来的奸细!”
“藏书阁!重点搜查藏书阁!”
糟了!慕容复反应过来了?还是他留下的守卫发现了异常?苏云暗叫不好。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画上的字迹,牢牢记住“昆仑”、“光明顶”几个关键地点名,以及那“乾坤大挪移”的字样。来不及细究,他必须立刻离开!
他迅速将画恢复原状,闪身到窗边。只见下方庭院里火把晃动,人影幢幢,慕容家的守卫正在集结,朝着藏书阁包围而来。大门已被堵住!苏云当机立断,攀上窗棂,看准不远处一株高大的梧桐树,运起全身内力,纵身一跃!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险之又险地落在梧桐树粗壮的枝干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下方立刻有人惊呼:“在树上!他跳窗跑了!”
苏云不敢停留,借着树枝的弹力,再次发力,身影如同夜枭般扑向更高的围墙。身后传来弓弦拉动的嗡鸣和破空声!几支利箭擦着他的衣角钉在墙头。他咬牙,足尖在墙头一点,身形翻落墙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慕容府邸内一片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苏云在姑苏城阴暗的小巷中疾驰,直到确认彻底甩掉了追兵,才在一个废弃的柴房角落停下。他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剧烈喘息,心脏还在狂跳,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虽然没拿到“葵花宝典”,但目的达到了!
他摊开手掌,仿佛还能看到那画上的字迹。“乾坤大挪移……昆仑光明顶……”苏云低声念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系统的下一个目标,清晰了!慕容复此刻大概正在黑木崖后山扑个空吧?想到那张阴鸷的脸上可能出现的暴怒表情,苏云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次智斗,是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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