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吹灭蜡烛后，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和林婉儿屏息凝神，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系统界面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显示能量残留正在快速消散。
“是追踪者留下的标记能量。”苏云压低声音，“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林婉儿从怀中取出铜镜，镜面在黑暗中泛着柔和的光晕：“铜镜能感应到附近的异常能量。刚才那阵波动，很像我们在山谷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慕容世家招新考核提前开始，请尽快前往广场。”
他们对视一眼，立即收拾行装。林婉儿将铜镜小心包裹好，塞进衣襟内侧。苏云检查了佩剑，推开门缝观察走廊。
客栈里静悄悄的，方才的老板娘已经不见踪影。他们轻手轻脚地下楼，从后门溜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大多是年轻武者，个个神情紧张又带着期待。苏云和林婉儿混入人群，听着周围的议论。
“听说今年只招十个人。”
“慕容世家越来越难进了。”
“考核题目据说特别怪，去年考的都是机关术，今年好像改了。”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慕容世家的弟子穿着统一的蓝色服饰，站在高台上俯视众人，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台前，声音洪亮：“慕容世家招新考核现在开始。第一关，笔试。”
台下响起一阵骚动。武者们大多习武轻文，听到笔试都面露难色。
试卷发下来，题目果然古怪。不仅涉及机关阵法，还有大量关于界门和玲珑棋局的内容。林婉儿悄悄碰了碰苏云的手肘，眼神示意他看最后一道题。
“简述界门稳定之法”，题目下面留了大片空白。
苏云心中一动。系统界面自动展开，提供着各种参考答案。他注意到监考的弟子一直在来回巡视，特别注意考生看到这道题时的反应。
林婉儿已经低头开始作答。她的笔迹工整，速度很快，显然从先祖记忆中获得了很多知识。
苏云故意在最后一道题上停顿片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监考弟子。果然，一个身材高瘦的弟子立刻注意到他的迟疑，慢慢踱步过来。
“怎么，这道题不会？”弟子语气带着嘲讽，“连界门都不知道，也敢来慕容世家应试？”
苏云抬起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界门之说向来缥缈，晚辈只是好奇为何考核会涉及此类内容。”
弟子冷笑一声：“慕容世家守护的秘宝与界门有关，这些知识是必备的。写不出来就赶紧离开。”
这时系统已经整理出最佳答案。苏云提起笔，开始书写界门的基本原理和三种稳定方法。他故意写得略有瑕疵，在关键处留下些许错误。
那弟子原本已经转身要走，瞥见苏云写的内容后突然停住脚步。他盯着试卷看了片刻，眼神变得凝重。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弟子压低声音问道。
苏云装作茫然：“都是从古籍上看来的。可是写得不对吗？”
弟子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主考台，与一个黑袍老者低声交谈。老者闻言抬头，锐利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苏云身上。
林婉儿在桌下轻轻踢了苏云一脚，眼神带着询问。苏云微微摇头，示意她继续答题。
笔试结束后，考生们被带到演武场。通过笔试的只有五十余人，大家按照指示排队等待实战考核。
黑袍老者站在演武场中央，声音沙哑：“实战考核很简单。在我手下撑过十招，就算通过。”
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这老者气息内敛，显然是个先天高手，让这些大多只是三流水平的年轻人在他手下撑十招，简直难如登天。
考核开始后，情况果然惨烈。大多数考生连三招都撑不过就被打飞出去，偶尔有能撑到第五招的，也已经伤痕累累。
苏云仔细观察老者的招式，发现他每次出手都故意试探考生的某些特定反应。特别是在考生闪避时，他会特别注意对方的身法步法。
“他在找什么人。”苏云低声对林婉儿说，“或者说什么特定的武功路数。”
林婉儿点头：“我也发现了。他每次出招都留了变招的余地，好像在等对方使出某种特定身法。”
轮到林婉儿时，她特意用了最普通的门派基础步法。老者见状似乎有些失望，五招后就示意她通过。
苏云上场时，老者眼睛微微眯起：“你就是笔试中写界门答案的那个？”
“晚辈拙见，让前辈见笑了。”苏云抱拳行礼。
老者不再多言，直接出手。第一招就直取面门，速度快得惊人。苏云侧身闪避，系统自动分析出最佳躲闪角度。
三招过后，老者突然变招，双掌泛起淡淡青光。苏云感到一股吸力传来，几乎要让他失去平衡。
“小心！”林婉儿在场外忍不住惊呼。
系统迅速计算出应对方案。苏云顺势前倾，脚下步伐变幻，以一种看似狼狈实则精妙的方式化解了吸力。
老者眼睛一亮，攻势突然加快。第七招时，他双手成爪，直抓苏云双肩。这一招暗藏多种变化，无论怎么躲闪都会落入后续攻势。
苏云脑海中闪过系统提供的三种应对方案。第一种会暴露他的穿越者身份，第二种会受伤，第三种最为冒险——假装失误。
他选择了第三种。在爪风即将及体的瞬间，苏云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这个动作看似笨拙，却恰好躲过了致命一击，只是衣袖被撕开一道口子。
老者收势而立，眼神复杂：“十招已过，通过。”
苏云喘着气站直身体，注意到老者的视线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上次穿越时留下的。
接下来的考生都没有通过考核。最终入选的只有八人，除了苏云和林婉儿，还有六个看起来各具特色的武者。
黑袍老者扫视通过考核的八人：“恭喜各位成为慕容世家外门弟子。现在随我去见家主。”
他们被带往慕容世家深处。沿途机关重重，每过一道门都有弟子把守。林婉儿的铜镜在衣襟内微微发烫，显然感应到了什么。
在一个转弯处，苏云注意到墙上有一道暗门，与铜镜之前显示的密室入口十分相似。他放慢脚步，试图记住这个位置。
“快走。”身后的弟子推了他一把，“别东张西望。”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个锦衣男子，正是慕容复。他目光扫过新入门的弟子，在苏云和林婉儿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欢迎加入慕容世家。”慕容复声音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既然入了慕容家，就要守慕容家的规矩。第一条规定就是：禁止靠近后山禁地。”
一个新弟子好奇地问：“禁地里有什么？”
慕容复笑容不变：“有些秘密，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苏云，“特别是关于界门的秘密。”
在场的新弟子大多面露困惑，显然不知道界门为何物。只有苏云和林婉儿保持面色不变。
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进来，在慕容复耳边低语几句。慕容复眉头微皱，随即恢复笑容：“各位先去休息吧。明日开始正式训练。”
他们被带到弟子宿舍。两人一间，苏云恰好和一个名叫李宏的壮实青年分在一起。林婉儿住在隔壁房间，与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同住。
李宏是个话痨，一进房间就喋喋不休：“听说慕容世家禁地里藏着绝世武功，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这辈子就值了。”
苏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你对禁地知道多少？”
“不多。”李宏压低声音，“但听说每个月都有人试图潜入，没有一个回来的。”
夜深人静时，苏云躺在床上假寐。系统界面显示附近有多个监控能量源，显然他们一直在被监视。
轻微的叩击声从墙那边传来。那是他和林婉儿约定的暗号，表示她发现了什么。
苏云悄无声息地起身，李宏已经在打鼾。他走到墙边，轻轻叩击回应。
片刻后，又一阵叩击声传来，这次带着急促的节奏。林婉儿在警告他有危险。
房门被轻轻推开，黑袍老者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家主有请。”
苏云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保持镇定：“这么晚了吗？”
“慕容家的规矩，新弟子都要接受单独训话。”老者语气不容拒绝，“请随我来。”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灯笼投下摇曳的光影。老者带着苏云穿过数道回廊，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
慕容复坐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摆着一盘残局。那棋盘古朴典雅，棋子温润如玉，正是铜镜中显示过的玲珑棋局。
“坐。”慕容复示意苏云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会下棋吗？”
“略知一二。”苏云谨慎地回答。
慕容复推过棋盘：“那就陪我下完这局。”
棋局已经进行到中盘，黑白双方势均力敌。苏云注意到棋盘上的棋子排列暗合某种阵法，与铜镜显示的图案有相似之处。
系统自动分析棋局，提供最佳落子点。苏云依言落下一子，棋盘突然泛起微光。
慕容复眼中闪过讶异：“果然如此。”他落下一子，光芒更盛，“你知道这是什么棋局吗？”
苏云摇头：“晚辈不知。”
“这是玲珑棋局，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慕容复又落一子，“而你，似乎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
棋局上的光芒越来越亮，苏云感到一股吸力从棋盘中传来。系统发出警告：“检测到精神控制能量，建议立即撤离。”
苏云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无法移动。棋盘上的光芒已经笼罩全身，意识开始模糊。
慕容复的笑容在光芒中显得诡异：“让我看看，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界门的事。”
就在苏云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慕容复神色一变，棋局的光芒瞬间减弱。
苏云趁机挣脱控制，翻身退后。系统显示刚才的能量冲击来自林婉儿的方向。
慕容复冷哼一声：“看来你的同伴也不简单。”他起身向院外走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苏云。”
苏云站在原地，心中骇然。慕容复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这意味着他们的身份早已暴露。
远处的骚动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苏云犹豫片刻，决定先去找林婉儿。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棋盘突然再次亮起。棋子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自行移动，排列成一个熟悉的图案——那正是铜镜上显示的界门标记。
棋局中央，一枚黑色的棋子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指向某个特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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