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
林夜的脚步只顿了半秒。
背后的苏婉清发出痛苦的呻吟，王磊惊恐地看着不断落下的碎石。超市屋顶的坍塌正在加速，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之别。
那个纹身壮汉的求救声凄厉而绝望，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但林夜的眼神依旧冰冷。
他不是圣人，没有普度众生的慈悲。在这末日环境下，仁慈往往意味着死亡。更何况这个人刚才还想偷袭他，纯粹是自作自受。
“走！”林夜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背着苏婉清冲出超市。
王磊紧随其后，脸色苍白但脚步坚定。他明白，刚才若是犹豫片刻，他们可能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就在他们冲出超市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个超市屋顶彻底塌陷，扬起的尘埃如同蘑菇云般升腾。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没有人逃出来。
王磊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看着被尘埃吞噬的超市，身体微微颤抖。苏婉清也闭上眼，不忍再看。
林夜沉默地站着，dust落在他脸上，与尚未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他不是没有感触，只是明白这就是末日的法则——优柔寡断者先死。
“还能走吗？”片刻后，他问王磊。
王磊勉强站起来，点了点头，但眼神还有些恍惚。
“那就跟上。”林夜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苏婉清，“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三人沿着街道小心前进。林夜已经初步掌握了在失重环境中“行走”的技巧，通过微调自身重力方向，他能够相对稳定地移动。王磊则拄着一根捡来的钢管，一瘸一拐地跟着。
街道上比之前更加混乱。重力潮汐的破坏力惊人，许多建筑彻底坍塌，街道被废墟阻塞。漂浮的杂物中不时可以看到遇难者的遗体，场面令人心悸。
偶尔有其他幸存者出现，大多行色匆匆，看到他们时都警惕地避开。末日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去那里。”林夜指着不远处一栋看起来相对完好的公寓楼，“高层应该更安全些。”
就在他们靠近公寓楼时，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淫笑声从三楼传来。
“放开我！救命啊！”“嘿嘿，小妞别叫了，这年头谁来救你？”“就是，陪哥几个乐呵乐呵，保证让你活下去...”
林夜眼神一凝，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破碎的窗户，能看到几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动手动脚。
王磊下意识地拉住林夜：“林哥，别多管闲事了吧？我们自身难保...”
苏婉清也虚弱地劝道：“那些人看起来不好惹...”
林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苏婉清放下，交给王磊照顾：“在这里等着。”
他不是圣母，但也不是冷血动物。有些事，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轻轻一蹬地，林夜如同没有重量般飘起，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个窗口。
房间内有四个男人，都是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附近的混混。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子二十多岁，穿着职业装，应该是这里的住户。她衣服已经被撕破多处，脸上有清晰的掌印，眼中满是绝望。
“这妞真带劲！老子好久没开荤了！”“大哥你先来，我们望风！”“哈哈哈...”
林夜的眼神冷了下来。末日才刚开始，人性就已经沦丧到这种地步。
他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上，如同捕食前的猎豹，观察着室内的情况。四个混混，都有武器——匕首、钢管、甚至有一把消防斧。
不能贸然冲进去。虽然他有异能，但对方人多，空间狭小，万一被近身缠住，背上的苏婉清和王磊就危险了。
需要速战速决。
林夜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一个漂浮在空中的金属扳手上——应该是从某个工具箱里飘出来的。
就是它了。
林夜集中精神，异能无声无息地发动。那个扳手开始微微颤动，然后悄无声息地调整着角度，对准了那个拿着消防斧、似乎是头目的混混。
是时候让这些人渣知道，末日不是无法无天的借口。
室内，混混头目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腰带，其他三人淫笑着按住挣扎的女子。
就在这瞬间，林夜眼中寒光一闪！
漂浮的扳手骤然加速，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向混混头目的后脑！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头骨碎裂的可怕声音。混混头目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脑后汩汩涌出。
静！死一般的寂静！
另外三个混混都愣住了，看着突然倒下的老大，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女子也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谁？谁干的？”一个混混终于回过神来，惊恐地四处张望。
林夜如同鬼魅般从窗口飘进室内，稳稳落在地面上。他的目光冰冷如刀，扫过剩下的三个混混。
“滚，或者像他一样。”林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三个混混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但当他们看清只有林夜一人时，凶性又压过了恐惧。
“妈的！就一个人也敢多管闲事？”一个黄毛混混举起钢管，“兄弟们，宰了他！”
三人同时扑了上来！
林夜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异能全力发动！
冲在最前面的黄毛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身上，如同被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狠狠拍在地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另外两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但林夜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意念一动，掉落在地上的消防斧突然飞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着斩向一人的后背！同时那个染血的扳手也再次飞起，精准地砸在另一人的膝弯！
惨叫声中，两人应声倒地，一个背部鲜血淋漓，一个抱着扭曲的腿哀嚎。
转眼之间，四个混混全部倒地，生死不知。
林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走到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能走吗？”
女子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当她看清林夜的脸和军人的气质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谢、谢谢你...”
“不用谢。”林夜的声音依然平静，“你是医生？”
女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夜指了指她胸前几乎被撕坏的工作证——上面写着“市立医院外科医生，沈心玥”。之前混混们撕她衣服时露出来的。
“收拾一下，跟我走。”林夜转身走向窗口，“这地方不安全了。”
沈心玥慌忙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混混们，犹豫了一下：“他们...”
“末日了，法律可管不了人渣。”林夜的声音冰冷，“要么自己活下去，要么成为别人的养料。选择权在你。”
这话说得冷酷，却是赤裸裸的现实。
沈心玥咬了咬嘴唇，最终快步跟上林夜。作为医生，她救过无数生命，但也明白有些人不值得救。
当林夜带着沈心玥从窗口飘下时，王磊和苏婉清都松了口气。
“这位是沈医生，以后跟我们一起。”林夜简单介绍，“这是王磊，设备工程师。这是苏婉清，超市员工，腿受伤了。”
沈心玥的专业本能立刻被激发，蹲下身检查苏婉清的伤势：“骨折了，需要固定。你们有医疗用品吗？”
林夜将从超市带来的医疗包递给她。沈心玥熟练地为苏婉清清洗伤口、上药、用夹板固定，动作专业而迅速。
看着这一幕，林夜暗自点头。救下这个医生是正确的决定。在末日环境下，医疗人员的价值无可估量。
就在沈心玥为苏婉清处理伤口时，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从远处传来。
林夜警觉地抬头，看到一台老式的便携式收音机正从不远处的一栋楼里飘出，天线还在微微颤动。
更令人惊讶的是，收音机里竟然传出了断断续续的人声！
“...重复...全球性...重力异常...幸存者请...寻找稳固掩体...等待...救援困难...自救...警惕...变异...”
是官方广播！虽然信号极差，断断续续，但这确实是灾难发生后第一次听到外界的信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建议幸存者向...高地转移...避免...低洼地区...”“...部分区域出现...危险变异...生物...极度危险...”“...重复...这不是局部事件...全球范围...等待进一步...”
广播到这里，突然被强烈的干扰噪音覆盖，最后似乎提到了“军方”和“避难所”，但已经听不清了。
随后，收音机里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虽然广播内容令人绝望——全球灾难、救援困难、变异生物——但至少让他们知道，文明还没有完全消失，仍然有人在努力维持秩序。
“军方还在行动，他们在建立避难所！”王磊眼中燃起希望。
沈心玥却比较悲观：“但救援困难，建议自救...这意味着短期内不会有大规模救援。”
苏婉清小声问：“那些变异生物是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
林夜的表情更加凝重。广播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场灾难是全球性的，而且似乎还在恶化。变异生物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
他看向那台还在发出沙沙声的收音机，突然意识到什么。
收音机需要电力，既然它能工作，说明附近可能有还在运行的电源。而且这种老式收音机往往有备用电池，或许
就在林夜准备去取下那台收音机时，一阵奇怪的嗡鸣声从街道尽头传来。
不是收音机的杂音，而是某种...生物振动翅膀的声音？
而且声音正在迅速接近！
林夜脸色一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群硕大的阴影正从街道拐角处涌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那些东西有着昆虫般的轮廓，但体型大得惊人，翼展至少有一米！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变异生物！而且是一大群！
“快躲起来！”林夜低吼一声，抓起苏婉清就向最近的建筑冲去。
王磊和沈心玥也反应过来，慌忙跟上。
但那些飞行生物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逼近！它们似乎发现了猎物，发出更加刺耳的嗡鸣声，加速扑来！
生死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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