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熠哪里肯跟他们走?
他委身于老鬼本就是为了哄老鬼替他去寿王府取话本,谁料这老鬼狡猾异常,床上的事儿没少干,取话本之事却找了借口一推再推,甚至还将他关起来。
“大人救我。”他躲到沈疏身后,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我见犹怜。看得对面两只老鬼心痒难耐,只想快些将他抓回去办事。
至于沈疏和蝶儿,两鬼对了个眼神,都是美人,抓走不亏。
淫邪的目光落在身上,蝶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面两只老鬼想做什么,她嫌恶地拧起两道弯月眉。
若是以往,她早冲上去干架了,今天么……
她看向旁边的沈疏,眸光微转,娇声请示:“大人想如何处置他们,奴家愿意代劳。”
听到这话,沈疏还没反应,对面的两只老鬼先怒了,也不继续废话,直接朝这边扑了过来。
庄熠吓得抖了一下,下意识更靠近沈疏。
每一个任务对象都是一笔功德,等同于自己的财产,逻辑素来直接的沈疏将他往蝶儿那边一推,凭空画出一道五雷符朝两鬼拍去。
霎时,紫色雷霆炸响,几乎映亮了半边天。
两只老鬼抱头鼠窜,不过几息便被劈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躲在一旁的庄熠和蝶儿齐刷刷咽了口唾沫,暗暗庆幸自己足够识时务。
【除恶,功德 100!】
【除恶,功德 73!】
系统连续刷出两条消息。
沈疏:“……”
原、来、这、样、也、能、赚、功、德!
狗系统竟然不告诉她!!
莫名地,全京城的大鬼小鬼齐齐脊背发凉,仿佛被什么邪恶的东西给盯上了。
*
寿王府是京城中除了皇宫之外占地最大的府邸,皇帝特意赏赐的,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好东西数不胜数,比之皇宫也不差什么。
皇帝像是想让寿王这个弟弟在有限的生命里将一切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三不五时便赏几车东西,惹得皇室其他宗亲眼红不已。
可是王府太大也不全是好处。
容易迷路。
一人两鬼就迷路了。
给自己用了障眼符的沈疏大摇大摆地从守卫面前走过,皱着眉环顾四周,感觉不太对。
王府里确实有厉鬼气息残留,但就这稀薄的腥臭鬼气,显然那只厉鬼已经离开了啊。
那还有毛搞头?
她问庄熠:“你上回来也是这样?”
“不是。”庄熠靠近蹭她的庇护,摇头,“上回小生不敢进来,只在外面看了看,煞气冲天,吓人……吓鬼得很!”
看来是真跑了。
沈疏决定退而求其次,抓不住厉鬼还可以完成任务嘛。
她问:“你的话本在哪?”
庄熠从方才便开始仔细感应,听得沈疏问,还是摇头,“不在王府。”
沈疏:“……”
骤然的低气压吓得蝶儿和庄熠瑟瑟发抖,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庄熠难受得魂魄都快散了,颤巍巍喊:“大、大人。”
沈疏收敛气息,臭着脸问:“话本现在在哪儿?”
庄熠吓得快哭了,哆哆嗦嗦道:“此处厉鬼气息太凶,小生感应不到府外。”
说完他便抱住脑袋,生怕沈疏一巴掌给他拍个魂飞魄散。
沈疏倒没那么不讲道理,毕竟是任务对象,任务对象的满意度直接关系到奖励功德的多少,她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功德过不去不是?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庄熠的脑袋,温柔道:“先回去,等你感应到话本在哪里我们再继续找。”
庄熠:“……”
呜~大大大大大人温柔起来更可怕了!
一人两鬼打道回府,沈疏心情不那么美妙地入睡,第二天睁眼第一件事便是问庄熠话本在哪里。
庄熠感应片刻,桃花眼中渐渐浮现出疑惑之色。
沈疏看他:“还是感应不到?”
庄熠点头又摇头。
沈疏怀疑是恶鬼的浊气影响了他,于是画了道淸浊符拍他身上,然后又补了道补灵符,帮他填补亏损。
庄熠顿觉神清目明,死后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跑进来蹭听的蝶儿羡慕极了,对着沈疏软声撒娇:“大人,奴家也要,您可不能厚此薄彼,给奴家嘛~”
沈疏:“……”
她总觉得蝶儿每句话都在往高速上开,但她没有证据。
念在蝶儿可能是未来客户……不,任务对象的份儿上,她也给蝶儿拍了道补灵符。
“大人待奴家真好,奴家日后便是您的人了。”蝶儿娇哼一声,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沈疏:“……你正常点。”
见她冷下眉眼,蝶儿立刻见好就收,凑过去乖巧地给她捏肩,再不插话。
她手下力道适中,捏着很舒服,沈疏便也没赶她,让庄熠再试试。
庄熠凝神感应几息,笃定道:“话本在寿王府。”
闻言,沈疏摸了摸下巴。
话本没有长腿,只会是看话本的人长了腿,看来还得再去寿王府一趟。
“小姐,吃饭了。”春芽端着托盘推开门,身后还跟着两个厨房的烧火丫头,两人手里也端着托盘。
托盘里装的都是食物,从粥面到小菜蘸水,应有尽有。
两个丫头将东西放下便离开了。
沈疏扫了眼桌面上的吃食,疑惑道:“怎么这么多?”
春芽笑道:“是国公爷亲自吩咐的,日后咱们院子的份例与主院的一样。”
啧,无事献殷勤,那老东西一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沈疏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左右寒梅院就她们主仆俩,她懒得讲究那些规矩,还朝蝶儿和庄熠示意,让他们选想吃的食物。
蝶儿是孤魂野鬼,没有香火供奉,虚弱了只能吃些小鬼打牙祭,有一百多年没尝过人间美食了。
庄熠的情况比她好些,他还有亲人在世,逢年过节的能吃上一顿,但都没滋没味的。
等二鬼将食物选好,沈疏抬手画上饲灵符,食物便到了他们面前。
久违的饭菜香气充盈鼻尖,蝶儿鼻子一酸,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心头滋味难辨。庄熠也眼眶红红,想起了爹娘和妹妹。
沈疏画完符便不管他们了,跟春芽边吃边聊。
有了前几日的经验,即便桌子上的食物忽然飞起来,春芽也能当没看见。
主仆二人吃完,春芽正收拾呢,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来人嗓音含笑,“我这是来得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