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着屏幕上的系统通知，手指在键盘边缘停了两秒，随后轻轻敲下回车键，关闭了那个红色的限流提示。他没说话，只是把浏览器页面切到空白文档，新建文件，标题打上四个字：宣传方案。
陈小胖还在盯着刚才被拦截的注册界面发愣，听见敲击声才反应过来，“又卡住了？”
“不是卡。”林凡拖出一张快手极速版的界面截图，开始往文档里插入，“是逼我们换路。”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去街头拉人吧？”
“就在学校里办。”林凡语速平稳，“他们防机器，防不了人。我们不批量注册，改成招募真人协作。流程照旧，人换一批就行。”
陈小胖皱眉，“可谁信啊？现在学生看到‘扫码赚钱’四个字，第一反应就是诈骗。”
“那就让他们看得见。”林凡打开设计软件，调出海报模板，“实名、校内、有记录、可查账——我们把能给的安全感全摆出来。”
陈小胖凑近看屏幕，只见文档里逐条列出要点：“参与者必须本校在读”“任务全程录屏存档”“收益周结，由主办方统一提现后发放”“违规操作自动清退”。每一条都简洁明确，没有模糊空间。
“你还打算贴海报？”他问。
“不止。”林凡继续编辑，“传单、公告栏、群二维码，全部铺开。重点是让消息从线下进线上，形成闭环。”
陈小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打印店还开门吗？”
“我联系好了。”林凡把文件保存为PDF，发到打印店群，“五十份，加急，一小时取。”
半小时后，两人提着一叠印好的A4纸回到宿舍楼。纸张刚出炉，油墨味还没散，陈小胖一张张贴在食堂门口的公告栏上，位置选得讲究——正对刷卡机，吃饭的人必经之路。每张海报下方都印着一个清晰的二维码，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校内兼职招募，日均投入30分钟，月保底300元起。”
林凡站在几步外观察路过的同学反应。有人匆匆扫一眼就走，有人停下来看几秒，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扫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伸手想扫，同伴拉住他：“别乱点，万一是盗号的呢？”
林凡听见了，走上前，“同学，这个是我们自己做的项目，所有流程都在校内完成，账号你们自己注册，设备由我们这边统一管理，你们只负责按要求操作任务。”
那人半信半疑，“真的能拿到钱？”
“可以看记录。”林凡打开手机，翻出几张到账截图，“上周已经跑通模型，这是昨天第一笔结算，0.6元，虽然少，但每一笔都有平台凭证。”
对方盯着看了几秒，“要是中途不想做了呢？”
“随时退出。”林凡说，“但我们要求完成三天基础任务链后再结算首笔分红，这样也方便我们统计有效数据。”
旁边另一个女生问：“要交押金吗？会不会扣我身份证？”
“不需要任何抵押。”林凡摇头，“只要你是本校学生，有实名手机号，就能参与。所有信息仅用于平台注册，不会外泄。”
陈小胖在一旁补充：“我们也都是学生，这事做不长久早被人举报了。你现在扫码进群，前二十个报名的还能拿额外奖励。”
那女生终于点头，掏出手机扫了码。
当晚八点，协作群人数达到三十七人。林凡将《执行手册V1.1》上传至群文件，并置顶公告：“明早六点开启首批任务分配，请所有成员确认设备可用性，保持网络畅通。”
可到了第二天下午，情况并不乐观。群里陆续有人退群，留言写着“太麻烦”“每天定时打卡像上班”“赚不到几块钱还被监控”。更有甚者直接私聊质问：“你们是不是拿我们账号干别的？”
林凡一条条回复，解释规则，重申保障机制。但他清楚，光靠嘴说不行。
傍晚，他在群里发布新公告：“连续三天完成全部任务的成员，额外发放50元现金奖励。首日达标者，今晚即可查看收益明细。”
消息发出十分钟，群里安静了一阵，紧接着开始有人提问操作细节。
林凡立刻挑选两名态度积极的新成员，远程指导他们完成注册、登录、任务识别全流程。从视频观看时长控制，到页面停留节点，再到退出时机，全都一步步带过。
晚上九点，林凡在群里发出第一笔转账截图：28.6元，收款人昵称“小风”，附言“快手任务首日结算”。
聊天记录瞬间炸开。
“真的到账了？”
“我也完成了，怎么还没收到？”
“是不是必须用你们指定的设备？”
林凡回复：“所有任务经后台审核通过后统一打款，今日共七人达标，款项将在24小时内到账。后续每日结算，绝不拖欠。”
陈小胖看着群消息滚动的速度，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敢垫钱？”
“不是垫。”林凡关掉手机界面，“是投资信任。第一批人稳住了，后面才会跟进来。”
第三天清晨，新增注册人数突破十二人。林凡逐一核对账号绑定状态，确认全部通过实名验证，且未出现异常登录记录。
他把名单导入后台管理系统，设置自动任务推送频率，确保每人每天只接收固定数量的操作指令，避免因频繁触发平台行为检测而被误判。
陈小胖整理完剩下的传单，抬头问：“还要再印一批吗？”
“印。”林凡点头，“这次重点放图书馆和自习室走廊。那些愿意花时间学习的人，往往也更守规矩。”
“可人多了，管理难度也大。”陈小胖皱眉，“万一有人偷偷改流程，或者拿账号去做别的事呢？”
“那就加强审核。”林凡打开录屏回传系统，“以后每个任务节点都要求上传操作片段，后台随机抽查。三次未提交或内容不符，直接移出协作名单。”
“你这是把兼职变成考勤了。”陈小胖嘀咕了一句，但还是拿起手机拨通打印店电话。
夜色渐深，主控台前二十台设备仍在稳定运行，蓝光映在屏幕上，映出林凡专注的脸。他刚处理完最后一笔新账号激活请求，正准备刷新整体任务进度时，一条系统提醒弹了出来：
【检测到协作账号“KF**”的操作序列与标准流程存在偏差，建议暂停该账户权限。】
林凡点开详情，发现该账号在昨日下午三点十七分，曾跳转至第三方链接页面停留四十三秒，虽未下载应用，但行为轨迹已偏离既定路径。
他立即将该账号标记为“待审查”，并调出其绑定手机号信息。结果显示，注册者为文学院大二学生，入群时间四十小时，尚未获得首次结算。
林凡没有立即封禁，而是编辑了一条私信：“您好，系统检测到您昨日操作中有非规定动作，请说明具体情况。如无合理解释，将取消参与资格。”
发送成功后，他转向陈小胖，“明天起，所有新成员加入后必须先完成五分钟培训视频观看，并签署电子知情书。”
陈小胖正要回应，手机突然震动。是群成员发来的消息：
“我在操作的时候，有个弹窗一直跳，关了又来，是不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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