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终于来到了出口,眼前赫然开朗。
出口就在半山腰处。站在洞口看出去,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坑,方圆六七里,呈碗状。坑壁光滑,爬满了青苔,许多藤曼从坑壁上方垂吊下来。天坑里,则是成片的树林,长得极为茂盛。林地中央,有一个绿玉般的小湖泊。湖水荡漾,波光粼粼,色彩斑斓。这是一片宁静的绿色世界。
“真美!”宋雷由衷赞道。
“世外仙境哟!”刘芳夸道。
“越美越危险!”刘仁发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刘芳撇了撇嘴,没搭理他。
欣赏过美景后,一个难题出现了。崖壁虽然不是很陡峭,却异常光滑,几无下脚之地。宋雷还背着刘芳,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怎么下去?”宋雷发愁了。
刘仁发白了他一眼,走到山洞左侧,伸手出去拉扯了一根老藤过来,直接夹在腋下,双手轮流用劲,慢慢倒退着往下攀,很快就到了底下。
宋雷学他的样子,也把老藤拉扯到手里,细看,这是一根是从上面垂下来的生长多年的大血藤,粗得跟纤绳一比。试着用力拉扯了几下,很结实。
“刘姑娘,我们下去?”宋雷问。
“不,我怕!”刘芳大叫。“我手没力,这样不行。你先放我下来,我包里有牛皮索,你找出来把我与你绑着。”
刘仁发本来是坐着的,当看见宋雷背着刘芳晃悠悠地往下挪,也紧张地站了起来。尤其看到宋雷两次差点失手,更是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宋雷的脚踩到了平地,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终于安全下来了!”宋雷说完腿一软,瘫倒在地。
“喂!你想把我压死吗?”刘芳成了床垫,被宋雷压在身下。“你先把我解开,快点!”她的脸通红,不知道是被压痛的还是害羞引起的。
“等我休息一会,我两只手抖得厉害,乏力了。”宋雷没说假话,他的手确实在不自觉地颤抖。
“你-”刘芳生气道:“你想占我便宜是吧?”她用右手扯住宋雷的右耳使劲一拧。
“啊!痛!”宋雷猛地跳起身。“姑奶奶,别拧了,我解开你就是!”
刘仁发捡了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边走边拨划着草丛。
森林里尽是大榕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气根如老人胡须在风中飘拂。树干有的贴地而生,有的斜出如飞龙破雾。细心的宋雷发现,有些榕树的枝桠上挂着枯萎了的水草,有些则横搁着大小不一的干枯松枝,树叶沾着许多干黄泥。
三人穿过茂密的森林,来到小湖边。
寻了一块空地,准备张罗宿营。简单分了工后,宋雷负责住的,刘仁发负责弄吃的。刘芳不能动弹,只管靠着一颗树休息。
宋雷去砍了几棵小树与芭蕉叶,选了地势稍微高的地方,搭起了三座窝棚。又去捡拾来一些干枯的树枝,生一堆火,袅袅的烟雾慢慢升起。
刘仁发随手在湖边采了几株醉鱼草的叶子,混在一起捣烂,扔到水里。一会儿,便有许多鱼儿肚皮朝天浮在水面,懒洋洋地在转圈,任人捡拾。他挑了几条大的回到宿营地。
宋雷自告奋勇显摆烤鱼的厨艺。不一会,烤鱼的香味便弥散开去。
辰州知府衙门,书房里,谭常军焦急地在踱步。宋志顺则是恭敬地立着不敢作声。
“锦衣卫的到你家里报信,说是锦衣卫的刘指挥与宋雷发生了误会,两人一前一后骑马离开了?另外还有三人偷了锦衣卫的马匹去追他们两个?”谭常军终于开口了。
“是的。眼下我已经派龙仁张带人去寻找了。”宋志顺答道。
“那刘指挥会不会对宋雷不利?”
“锦衣卫的来人说,‘刘指挥绝计不会杀死宋雷,不过,会略有惩戒。’我心里不安,所以我赶紧来寻求大人帮忙。”宋志顺眼里满是期盼。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谭常军搓了搓手掌说:“锦衣卫是皇帝的私器,不管哪一级衙门都管不了他们。再说,就算我写折子上报,远水也救不了急火呀!”
宋志顺一听,脸色煞白。
斗转星移,日出日落。
天坑里,入眼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空气中尽是带着甜味的青草气息。
宋雷白天看云卷云舒,夜晚看星河灿烂。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让人舒坦。
因换药勤快,疗效又好,毒便也去得快,刘芳的身子也逐渐恢复。刘仁发的腿伤恢复得也快,天天在森林里乱窜,问他,只说是在找寻一样药。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不空手,要么是野兔,要么是山龟,天天换着花样吃烧烤。
这天傍晚,照样吃的烧烤,只不过烤的是一条五斤多的大黄蛇。填饱了肚子,刘仁发清理了自己的包袱与百宝箱,仔细挑拣了几味药,再次兴冲冲地去了。
月亮升起,洒下一地皎白。
刘芳觉得身上异味难忍,她想洗澡了。
“喂,宋少爷,可以陪我去湖边吗?”
“去干什么?”
“我都快要发馊了,我想去湖里洗个澡。”刘芳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含糊与暧昧,赶紧补充道:“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去害怕。你在岸上陪着我就是。”
宋雷一听,本想开句玩笑,一想孤男寡女不适合,便默默点头答应。
到了湖边,刘芳衣服不脱,径直“扑通”跳进湖里,在水里快活游水。
宋雷无聊,便寻了一处干燥的草地,躺下数星星。只是他不知道,在离他头部很近的草丛里,有十几朵表面沾满了孢子的伞状蘑菇,夜幕下,它们鲜艳的颜色不是很显眼,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身姿婀娜多姿,漂亮诱人。
因初冬水凉,刘芳不敢在水里呆久,浑身湿漉漉地上了岸。不见宋雷身影,边呼喊边四下寻找。发现宋雷躺在不远处,走近,他似乎睡着了。刘芳好奇蹲下打量,他像是在做美梦,神情欢悦。这时,又有夜风拂来,刘芳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明月还是那么姣洁,星星还是那么迷人,不过,此时,对于宋雷与刘芳来说,却是来到了温暖的春天里。蓝天白云下,青青的草地上,盛开着鲜花,数不清的鸟儿在欢鸣。一对男女携手奔跑在春风里,一路欢声笑语。直到调皮的草丛把两人绊倒,只留下含羞草在风里羞答答地摇晃……
不知什么时候,乌云遮住了月亮,只余黑漆漆的夜幕。远处,虽然隔着几重山,还是可以看到,耀眼的闪电犹如银蛇划破了夜空,紧接着,便有沉闷的雷声传来。那里肯定是在下暴雨。
又有闪电掠过天际,照亮了石坑与湖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人衣裳凌乱,相拥而眠。
雷声越来越响,开始有几颗雨滴洒落。刘芳惊醒,低头看见自己模样,迷惑:这是怎么了?来不及多想,推开宋雷手臂,赶紧整理身上衣裳。收拾好后,她又羞又怒,扬起拳头欲打身边宋雷。宋雷还在沉睡,嘴角还带着那陶醉与幸福的微笑。刘芳扬起的手停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地面积水越来越深,宋雷呛水后醒了。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翻身站起。刚想跑却踉跄几步摔倒,原来是松垮的裤子让他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裤脚。爬起来手忙脚乱系好裤带,狼狈地跑回窝棚,已然成了一只落汤鸡。
他双手用力揉了揉头发,试图把头发弄干燥一些,没想到手里竟然多了一些软绵绵的东西,细瞧,是蘑菇的碎片。“什么鬼东西?”他嘟哝着把它们拍落地上。
此时,大雨忽然停了。宋雷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刘芳,赶紧伸出头对着旁边的窝棚大喊:“刘姑娘,刘姑娘,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宋雷心里一沉:自己答应守护她,结果自己却睡死了,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紧张地跑到刘芳的窝棚口,伸头进去看。
刘芳蜷卧在枯草中,肩头在一耸一耸的抽动。
“刘姑娘,你没事吧?”宋雷小声地问。
刘芳没有理他。
“刘姑娘,刘-”
“滚!”刘芳突然翻身坐起,喝骂:“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宋雷吓了一跳,只好悻悻地回了自己的窝棚。
“她怎么突然生气了?”宋雷觉得莫名其妙。
“不会是我的梦吧?”他开始怀疑起来。
“那个梦好真实,不会是真的吧?”他内心忐忑。
“不可能,只是梦而已。”他开始安慰自己。
……
天亮了,天坑里雾气缭绕,宛若仙境。
当太阳初升的时候,刘仁发回来了。
“两只懒虫,太阳晒PI股了,快起床了!”他大声催促。
静悄悄的没动静。他低头伸进窝棚里去,把宋雷拖起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刘仁发问。
宋雷昨夜一晚都睡不安稳,眼眶乌黑,眼睛血红。
“没什么,只是睡不好而已。”宋雷无精打采地回答。
“咦?”刘仁发发现窝棚地上的蘑菇碎屑,伸手捡起细看。
“这是神仙菇,你从哪里带回来的?”他兴奋地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宋雷回想片刻,道:“估计是湖边的草丛中吧。”
“带我去看看。”刘仁发一把拽起宋雷就走。
刘仁发摘了一片魔芋叶子在手里,卷成锥筒状当作收集的器皿,像是在拣宝贝似的收集那些支离破碎的蘑菇。
宋雷觉得无聊,便自个去看风景。
远处崖壁那里,几只野兔像发了疯似的往上窜;近处,一群山老鼠慌张地往几棵大树上爬;湖边草丛中,大群野鸟惊起,拍打着翅膀直冲云霄。
“刘大侠,你看那些飞禽走兽怪怪的,它们好像在害怕什么?”宋雷赶紧喊道。
刘仁发此时已经捡拾完了所谓的神仙菇,刚刚把它们放进随身的包裹里。听言,抬头望了望四周,表情古怪:“估计……它们是怕没水喝吧。”
宋雷奇怪:“为什么会怕没水喝?”
“你是傻了还是瞎了?”刘仁发白了他一眼:“重点是,湖里的水去哪里了?”
宋雷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去看那湖泊。“啊!湖水怎么干了?”
原先绿波荡漾、清澈见底的小湖变了模样,只剩下狼藉遍地的水草、阴沉木与淤泥。昨夜那场大雨不但没让水位升高,湖水反而犹如一夜蒸发不见了踪影。
两人面面相觑,俱是心中诧异。
忽然,地底下似乎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闷雷声。
“什么鬼,莫非是地龙要翻身?”刘仁发惊惧道。
他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长啸,一条巨大的黄龙顶着一根巨大的圆木,从湖泊中央拔地而起,直冲十数丈高。尔后,才无力飞升砸向地面。紧接着,又有十数道水柱分别在湖泊边缘、密林深处喷涌。湖泊瞬间像开了锅的黄汤,浊浪翻滚,浩浩荡荡奔腾向四方。
洪水,从地底下喷涌而出的洪水!
两人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初始还震撼不已,等看到只一会儿的功夫,那湖泊骤然蓄满了水,且水位还在不断飙升,才感到害怕。
“快跑!这洪水势大,我可不想淹死在这个石头锅子里。”刘仁发朝着窝棚所在发力狂奔。
宋雷不敢迟疑,也是扯足飞跑。
刘芳本来呆在窝棚里胡思乱想,此刻也听到了那声长啸,便好奇地出了窝棚打量。
远处,刘仁发与宋雷正朝自己方向跑来。更远处,无数水柱在喷涌,尤以湖心那一条冲天水柱声势最为骇人。
等两人跑近,她还想询问一二。刘仁发风一样掠过身边,一句“快逃命!”已吹散在风中,他正朝着来时的山洞方向跑去。
宋雷跑到她面前停下,右手反指身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山洪,地底下喷涌出来的山洪,水势很大。”
“此处地势较高,应该不会淹到这里吧?你两个未免……”为了给这个男人留些面子,刘芳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只是心里觉得这两个男人胆小。
宋雷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不放心又回头去看了一眼。
昨天傍晚自己在湖边躺睡的地方,已是消失,只见洪水正漫过那里汹涌而来。水速好疾!
“快跑,洪水过来了!”宋雷一把扛起刘芳就跑。
刘芳开始又惊又气,看到洪水如奔马在身后紧追不舍后,又急又怕。她用力捶打着宋雷的背,拼命大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宋雷不敢说话,怕泄了劲,只是闷头狂奔。
“我跑好吗?”刘芳不再挣扎,“我自己可以跑!你若再不放我下来,我们两个都会被洪水淹死。”
宋雷听她这么说,才赶紧把她放了下来。
“妈呀!”刘芳突然又尖叫了一声。一条五步蛇窜过她的脚背,消失在了前方的草丛里。
“不用怕它,它也在逃命。”宋雷说完,一把扯住刘芳就跑。
两人循着刘仁发的脚步,忆着当日来时的方向,直奔洞口所在的山脚。
到了!两人抬头去望上方,刘仁发已经攀爬到距离洞口不远,他的身后,古藤上,跟着一串动物。紧跟其后的是一只黑熊,然后有豹猫、猴子、金猫、松鼠、小灵猫、五步蛇。
看着这个场景,刘芳有些头皮发麻。她最怕蛇,若是要攀爬上去,偏偏要跟在那条五步蛇的后面。她犹豫了。
宋雷见她模样,伸出右手,“把你的短剑给我一把!”
刘芳左手腕一抖,一把短剑已握在手中,右手倒转剑柄递与他。
宋雷接过衔在口中,双手抓住古藤,“蹭蹭蹭”,身手敏捷,几下就攀上去一丈多高,与那条茶盅般粗细的五步蛇逐渐拉近了距离。
这条五步蛇身子缠绕着古藤往上爬,却不得不停了下来等。因为打头的那只黑熊动作笨拙,它的速度拖累了整支队伍。它后面的豹猫虽然凶猛,也不敢跟得太近。只有那只猴子压力最大,夹在豹猫与金猫中间。它不敢招惹两只猛兽,只好时不时呲牙咧嘴吓唬它们。松鼠见身后的小灵猫发出低沉的咆哮,吓得往古藤的分枝窜开。
五步蛇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便转过头来,亮出毒牙、伸出信子警告。
宋雷单手挽住古藤,右手握住口里衔着的短剑,抬头盯着上方的五步蛇。
五步蛇被激怒了,它下半截蛇身更加紧紧缠绕着古藤,上半截蛇身探了出来,蛇头昂起,作势攻击。
宋雷右手持剑虚晃了一下,五步蛇不知是计,张嘴迎击。未料宋雷虚招变实招,眼疾手快,挥剑一劈,径直把五步蛇的蛇头斩断,蛇头远远飞出落到崖底。那没了头的蛇身紧紧抽搐,缠绕得古藤更紧,良久,才不自主地松软下坠,正好落在宋雷的肩头处。宋雷肩膀一抖,把蛇身抖落。
本来刘芳站在崖底上望,去看宋雷。却被一群山鼠“叽叽”的叫声给吸引了。几十只山鼠欲往古藤上爬,看见刘芳双手握着古藤站在那里不动,它们不敢靠近,急得不停乱窜。
洪水追了上来,距离只有几十米了。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刘芳身边。她仔细看清是一截无头蛇身,这才开始安心扯着古藤攀爬。
刘仁发已经到了洞口旁,他纵身一跃,安然落在山洞。
那只笨拙的黑熊显然不愿再往上爬,伸出熊掌,尖锐的熊爪钩住洞口石壁边缘,熊身一荡,已是到了洞口。它后腿直立站起,冲刘仁发发出一声吼叫,见那人类身子紧贴洞口左侧石壁,双手摊开上举,并无敌意,黑熊这才四肢着地,慢慢往山洞深处去了。
没有黑熊在前面压着,其余动物便飞快向山崖顶处攀爬,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宋雷、刘芳好不容易也到达了山洞。一群山鼠嘴里叽叽叫着顺着古藤溜过,它们是最后一群逃出来的动物。
三人逃出生天,不禁暗自庆幸。稍事休息后,俱站起身往天坑看去。
昔日的天坑已是一片泽国。洪水漫过阻挡它的一切,把石头、草丛、灌木淹没,就连高大的榕树也只剩余树冠在水面上摇曳。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枯枝树干,上面爬着白颈长尾野鸡、竹鼠、穿山甲、野兔等小动物。
“这么大的洪水会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真让人想不通。”刘仁发感慨地说道。
“宋少爷,你学过天书,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刘芳问。
宋雷思考了一会,答道:“昨夜这一片山区下了大半夜的暴雨,估计这地方的河道与地下河相通,部分洪水进入了地下河。之前湖底的水道被原木堵塞住了,洪水暴涨,地下河的水压骤增,原木被冲开,这里就成了天然的蓄洪区。”
突然,山洞深处传出一阵阵黑熊的怒吼。
刘仁发脸色一变,焦急道:“不好,肯定是黑熊遇到了那只巨蟒,我们快跑!”
宋雷、刘芳一听,急忙跟着刘仁发就往古藤上爬。
三人刚刚爬上几丈高,就听见黑熊的吼声已是到了洞口。忍不住往下看,那只黑熊正好退到了洞口边缘,后脚直立,面朝洞里咆哮,似乎想靠怒吼吓退洞里的对手。未果,那只黑熊似乎惊慌恐惧,一脚踩空,就往悬崖坠落了下去。
一道黄影掠出,闪电般地卷住下坠的黑熊,得手后又闪电般地缩回了洞里。
蟒蛇!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
时间虽然短暂,宋雷与刘芳看清楚后,背皮发麻,手脚发抖,心中惊骇无比。
“快爬!那只黑熊虽然大,却不一定喂得饱它。”刘仁发低声警告,紧接着继续快速往上攀爬。
宋雷、刘芳压住心中恐慌,亦是全力向上猛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