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把小当、槐花护在身后，攥着拳头瞪着许大茂，小当躲在哥哥胳膊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槐花则攥着贾张氏的衣角，眼神懵懂地望着吵闹的人群。
秦淮茹心口一紧，快步上前把三个孩子往身后揽了揽，抬眼看向许大茂时，语气带着护崽的急切：“许大茂，你嗓门那么大干什么？吓到孩子怎么办？你说肉是我们家偷的，证据呢？我婆婆刚才都说了，这肉是乡下亲戚捎来的，不是偷的！”
“亲戚捎来的？”许大茂嗤笑一声，双手叉腰，“哪个亲戚？住哪儿？什么时候捎来的？你说清楚啊！这年代走亲戚都得开介绍信，你家亲戚能随便进城？”
秦淮茹眼神闪了闪，硬着头皮道：“就是我婆婆远房侄子，昨个路过京城，顺道送过来的，没来得及开介绍信，放下肉就走了。”
“少跟我来这套！”许大茂往前凑了两步，声音更响了，“我那二斤五花肉，是托公社肉铺的朋友好不容易弄到的，肥瘦相间带皮，还盖着肉铺的红戳，留着给娄晓娥补身子的！早上我还在厨房挂钩上看见，中午就没影了，不是你们家孩子偷的，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秦淮茹立刻反驳：“你这话就不讲理了！谁规定带红戳的肉就只能是你的？乡下亲戚送的肉，说不定也是从公社肉铺买的，有戳很正常！”
“放屁！”许大茂急得跳脚，“我那肉是朋友特意留的，肋条部位就剩这一块！二大爷、三大爷昨天还来我家串门，都见过这块肉！你们呢？你们家亲戚送肉，怎么不早说？偏赶在我肉丢了的时候拿出来吃？”他认定是棒梗偷肉，可没抓着现行，只能梗着脖子硬辩。
贾张氏往前挪了挪，双手插进袖口，下巴抬得老高：“就是亲戚捎的！我那侄子在乡下养猪，送块肉怎么了？还能犯法？”
“你侄子叫啥？在哪个村养猪？”二大爷刘海中往前坐了坐，一副审案的架势，“我在公社管过户籍，说不定认识！”
贾张氏没多想，顺口就答：“叫王二柱，在顺义县李家庄养猪，你认识？”
“哟，顺义县李家庄？”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开口，“我堂哥就在顺义县公社当干事，前几天还跟我说，李家庄去年闹猪瘟，全村的猪都处理了，哪来的猪杀了送肉？你这亲戚是从天上变出来的？”
这话一出，围观的邻居顿时议论起来，贾张氏脸涨得通红，慌忙改口：“我……我记错了，是通县张家村！对，通县张家村的！”
“通县张家村离京城四十多里地，昨个还下着小雨，路滑得很。”阎埠贵接着往下说，“我老伴今个一早就去前院小卖部买盐，就没见有外人进大院——门口大爷看得严，陌生人大院都不让进，你家亲戚怎么悄没声进去又出来的？”
秦淮茹见婆婆露了馅，赶紧上前打圆场：“大爷，可能是我婆婆年纪大了，记混了村名！其实是我娘家表哥，在京城郊区上班，昨天下班绕路送过来的，不是乡下亲戚，没那么多讲究。”
“你娘家表哥？在哪个单位上班？”阎埠贵立刻抓住话头，“你娘家是河北的，表哥怎么会在京城郊区上班？这年代跨省工作得调令，你表哥有吗？”
许大茂立刻接话：“就是！我下午四点多就看见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在后院墙角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攥着块油纸！后来我去厨房拿东西，发现肉没了，油纸也不见了！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碗里还剩半碗红烧肉，油纸上的油印都跟我家厨房的一样，压根不是什么亲戚送的！”
贾张氏见瞒不住，索性耍起了无赖：“就算不是亲戚送的，也不能证明是你家的肉！这大院里吃红烧肉的又不是你一家，凭什么说就是你的？”
这话一出口，邻居们的议论声更响了——谁都知道许大茂那肉有个明显的特征：皮上有道小口子，是他早上切肉时不小心划的。秦淮茹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急得手心冒汗，眼尾扫到一旁坐着的何雨柱，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哀求：“傻柱，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邻里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我们家的情况吗？”
何雨柱慢悠悠站起身，没看秦淮茹，径直走到三个孩子面前。棒梗一见他，眼神里立刻冒出敌意——上次他偷吃何雨柱的饭盒，被何雨柱敲了一下脑袋，这事他记到现在。小当也皱着眉，往棒梗身后又缩了缩。
何雨柱没理会棒梗和小当，蹲下身，视线跟槐花齐平，声音放轻：“槐花，刚才吃的红烧肉香不香？肉皮上是不是有个小口子？”
槐花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沾着点油星，老实回答：“香！肉皮上是有个小口，哥哥说那是筋没剃干净。”
“那你们的肉是从哪儿来的呀？”何雨柱又问，手指轻轻指了指许大茂家的方向。
槐花想都没想，伸手指着棒梗：“是哥哥从许叔叔家厨房挂钩上拿的，哥哥说那肉肥，炖着香，没人看见。”
这话一落，大院里瞬间安静了，接着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回自己的小板凳坐下，双手抱胸，不再说话。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指着秦淮茹道：“听见没？孩子都招了！肉皮上的小口子，除了我家的肉，还有谁家的有？你们还想抵赖？”
秦淮茹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望着何雨柱，眼眶瞬间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贾张氏则跳了起来，指着何雨柱骂：“傻柱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家东旭活着的时候待你不薄，你现在帮着外人坑我们家！你就不怕东旭晚上来找你算账？”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一下——前世他帮贾家养老送终，供三个孩子长大，贾东旭要是真有灵，该谢他才对，哪来的脸找他算账？
“行了，别扯没用的！”许大茂打断贾张氏的咒骂，看向三位大爷，“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这事得评评理！我那二斤五花肉，花了一块八，还搭了半斤粮票，现在肉没了，我的损失怎么算？”
一大爷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道：“既然孩子都承认了，这事就没必要再吵了。棒梗年纪小，不懂事，从轻处理，但该赔的也得赔。”
二大爷刘海中立刻接话：“我看这样，许大茂你说个赔偿数，咱们商量着来。”
许大茂琢磨了一下，看向娄晓娥，娄晓娥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少要点儿吧。”
“你懂什么！”许大茂甩开她的手，对着三位大爷道：“那肉是精挑细选的肋条五花肉，现在肉铺都断货，想再买得等半个月！加上搭的粮票，他们最少得赔我两块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阎埠贵摸了摸下巴，点头附和：“两块钱还算合理，既弥补了许大茂的损失，贾家也能凑出来。”刘海中也跟着点头，易中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淮茹一听“两块钱”，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拉着三大爷的胳膊哀求：“大爷，两块钱太多了！我们家一个月生活费才八块钱，这一下就去了四分之一，我们娘几个这个月吃什么啊？”她一边说，一边往何雨柱那边看，眼神里满是期盼——以前家里有难处，都是何雨柱帮衬的。
贾张氏也跟着哭穷：“就是啊！我们家棒梗没爹，我老婆子又没工作，全靠秦淮茹一个人挣工资，哪拿得出两块钱啊！求求你们再少点吧！”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