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光芒，如同退潮的海水，悄无声息地从璃月港的上空敛去。
但它留下的余波，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经久不息的涟漪。
先前因雷神之威而凝固的空气，因岩王爷社死而炸开的狂欢，此刻都化作了一种奇特的、混杂着八卦与敬畏的节日氛围。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压低了嗓门却又难掩兴奋的议论声。
“你看见没？工号008！帝君他老人家居然……”
“嘘！小声点！那叫体验生活，你懂什么！”
“要我说，还是稻妻那位将军大人霸气，一句话，整个国家鸦雀无声。”
“霸气什么，咱们帝君这才是融入人间，这叫境界！”
璃月港的夜，前所未有地喧闹起来。
而风暴的中心，万民堂内，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菜，一道接一道地端了上来。
香菱的特制绝云锅巴焦香四溢，卯师傅拿手的腌笃鲜汤白味浓，还有甘雨最爱的清炒琉璃袋，申鹤面前一碟冰镇的清心……琳琅满目，香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林凡端起面前的酸梅汤，站起身，环视了一圈。
荧和派蒙还在为最后一块金丝虾球的归属权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锋；瑶瑶正小心翼翼地给锅巴喂着一块点心；甘雨和申鹤坐在一起，一个安静地喝汤，一个默默地夹菜，气氛意外地和谐。
他清了清嗓子，举杯。
“来，别干看着了，庆祝风波平息，也庆祝……咱们岩王爷找到了新工作。开动！”
一句俏皮话，引得众人都会心一笑，气氛彻底松弛下来。
众人纷纷举杯，以茶代酒，清脆的碰撞声在雅间里回荡。
林凡抿了一口酸梅汤，冰凉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幕，心底一个念头悄然冒出，带着几分恶劣的坏笑。
赚你们的破防值，再把赚来的东西花在你们身上，没毛病吧？
今天这一波，从稻妻到璃月，收获之丰厚，简直让他想哼小曲。礼数，自然也要做足。
他放下杯子，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几个包装各异的礼盒。
“饭也吃了，热闹也看了，临走前，给大家准备了点小礼物，算是我这个‘始作俑者’的一点心意。”
他首先拿起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走到了甘雨身边。木盒打开，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束被精心捆扎好的清心。花瓣莹白，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朵都开得恰到好处。花束旁，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囊。
“甘雨秘书，知道你喜欢这个。”
林凡将花束递过去，同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补充道。
“别只当个摆设。这花，还有里面的种子，都是用特殊方法培育的，真有补气固元，宁心安神的效果。偶尔……嚼一朵也没关系。”
甘雨捧着花束的手指微微一紧。
她当然能感觉到这束清心蕴含的奇特能量，那股温和的气息，让她体内的仙麟血脉都感到一阵舒适。她生怕旁人看出这东西的珍贵，耳尖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低头轻声道了句“谢谢”。
接着，林凡又拿出一个小巧的机关木盒，递给了满眼好奇的瑶瑶。
“瑶瑶，你的。”
盒子里，是两只掌心大小的木雕小团雀，雕工精致，羽翼纤毫毕现。旁边还有一枚小小的，刻着繁复纹路的铜戒。
“戴上戒指，往里面注入一点点草元素力试试。”
瑶瑶听话地戴上戒指，小脸憋得微红，催动了体内的力量。
只听“咔哒”两声轻响，那两只木雀的眼睛忽然亮起一点翠绿的光芒，随即翅膀一振，竟真的从盒子里飞了起来，绕着瑶瑶盘旋飞舞，发出清脆的“啾啾”声。
“哇！”
小丫头惊喜地叫出声，伸出手指，一只小团雀便乖巧地落在了她的指尖，用木质的喙轻轻啄了啄她。
“好厉害！林凡哥哥，这个可以送一只给七七吗？她一定会喜欢的！”瑶瑶仰着小脸，满眼都是期待。
“当然，本来就是一对的。”林凡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最后，他走到了申鹤面前。
给她的礼物，是一个更小的锦盒。里面没有机关，也没有奇花，只是一条用红绳编织的极细手链，上面串着一颗打磨成水滴状的清心花蕊，温润如玉。
“这个……或许能帮你更好地控制力量。”
林凡没有多做解释。
申鹤看着那条手链，那双总是覆盖着一层冰霜的眼眸，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伸出了手腕。
林凡会意，拿起手链，小心地替她戴上。
当那一点温润的触感贴上手腕时，申鹤常年因红绳束缚而紧绷的心神，竟真的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清宁。她垂下眼，看着腕间那一抹鲜艳的红与纯粹的白，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捻动了一下。
荧在一旁看着，眼神有些复杂。派蒙则是两眼放光，搓着小手，已经开始期待自己的礼物了。
“到我们啦到我们啦！”
林凡笑了笑，拿出了最后两个盒子。一个古朴的罗盘，一个装着五彩斑斓果实的竹篮。
“给你们的。这个是纳塔寻宝罗盘，据说能指向火山深处最珍贵的宝藏。这个是彩虹果实，能让应急食品……咳，能让派蒙尝到七种不同的味道。”
派蒙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伸手就要去抓。
“不行！”
荧却一把抓住了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林凡。
“无功不受禄，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说完，她不给派蒙任何反抗的机会，强行拽着这个上蹿下跳的小家伙，退后了两步，态度坚决。
林凡有些无奈，只得耸耸肩，将东西收了回去。
“好吧，那就算了。”
派蒙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哀嚎。
“我的彩虹果实——！”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香菱，忽然被卯师傅推了一把。
“林凡小哥，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啊？”卯师傅笑呵呵地问。
“怎么会。”
林凡转身，郑重地捧起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包裹，递到香菱面前。
“香菱，你的礼物，可能有点特别。”
香菱好奇地接过来，入手极沉。她解开油布，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线装古籍，出现在她眼前。
封面上，是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火焰与热情的方块字。
《川菜炉火录》
“这……这是？”
“一本菜谱。”林凡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来自一个遥远古国，那里有八大菜系，各具特色。这本书里记载的，是其中以麻辣著称的一系，其烹饪理念和对火候的运用，或许能给你一些新的启发。”
香菱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封面。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一股古朴而厚重的墨香，夹杂着仿佛能穿透纸张的辛香，扑面而来。
开水白菜、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一个个闻所未闻的菜名，配上详尽到极致的配料、刀工、火候讲解，一个崭新而宏大的美食世界，在她面前轰然展开。
女孩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最后亮得像两颗星辰。
她猛地合上书，紧紧地抱在怀里，贴着自己的脸颊，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谢谢……谢谢你！”
喜悦来得太过汹涌，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一旁的卯师傅探头看了几眼，也是连连点头，满脸的震撼与激动。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本菜谱的价值，无可估量！
“略！”
灶台上的锅巴叫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林凡，还有它呢。
林凡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通体赤红，宛如火焰凝结而成的小小果实。
“你的也少不了。朱果，尝尝看，记得小口点吃。”
锅巴哪里懂什么叫小口，憨憨地张开嘴，一口就将朱果吞了下去。
下一秒，它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浑身冒出腾腾热气，嘴巴一张……
“小心！”
香菱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抱进怀里，用后背对着厨房。
“噗——”
一道细细的火柱，从锅巴嘴里喷出，没入了香菱的怀中，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锅巴打了个嗝，挠了挠头，对着众人挥了挥小手，示意自己没事，反而感觉浑身舒坦，充满了力量。
一场皆大欢喜的送礼环节，在小小的骚动中落幕。
这一餐，直吃到月上中天，众人才带着满足与笑意，各自散去。
林凡婉拒了卯师傅免单的好意，坚持付了账，一个人溜达着回到了自己的“麒麟小院”。
躺在床上，他才在脑海里跟系统对起了线。
“系统，你这礼物也太贵了，一本破菜谱都要那么多破防值，你抢钱啊？”
【知识是无价的。】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毫无感情。
林凡无言以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
林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伸着懒腰起了床。
帝君的身份既然已经被天幕曝光，那乐子可就大了。接下来视频的选材范围，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无数“开新坑”的骚操作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一边洗漱，一边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那个装着丹药的玉瓶。
这玩意儿放了也有一阵子了，一直没下定决心吃。
今天心情好，就当吃个糖豆了。
他拔开瓶塞，将那颗龙眼大小、泛着淡淡光晕的丹药倒在手心，想都没想，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滑入腹中，然后……就没然后了。
没有霞光万道，没有龙吟虎啸，甚至连一点饱腹感都没有。
“系统，你这丹药是不是过期的？”
【药效正在缓慢释放，请宿主耐心等待。】
系统顿了顿，又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另外，这不是仙丹。】
林凡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他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振作精神。
“迟早有一天，我要搬空你的商城！”
撂下狠话，他推开院门，迎着璃月港清晨的阳光，准备出门去寻找新的“破防”素材。
新的乐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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