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璃月港，暖风拂面，带着海盐与市井交织的独特气息。
林凡与申鹤并肩走在绯云坡的青石板路上，周遭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与琳琅满目的商铺。
申鹤显然对这一切感到新奇，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她只是安静地走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像一台最精密的留影机，默默记录着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鲜活的凡人面孔。
“想吃那个吗？”
林凡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插着草靶的小车。车上，一根根裹着晶莹糖衣的山楂果，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红光。
申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吃”这个动作与那串红果之间的联系。
不等她回答，林凡已经走了过去。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摊主是个乐呵呵的中年大叔，手脚麻利地抽出两串最大最红的递过来，“两位看着面生，是来璃月港游玩的？”
林凡接过糖葫芦，递给申鹤一串，自己则咬了一口。牙齿磕开薄脆的糖衣，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嗯，算是吧。”他含糊地应着。
摊主大叔的视线，却在申鹤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眼神里混杂着惊艳与好奇。他挠了挠头，用一种街坊邻里拉家常的语气开口。
“小哥，不是我多嘴啊。你这位……朋友，这身行头，这气质，走在街上可太扎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仙家下凡来体察民情了呢。”
申鹤闻言，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竹签，似乎有些不自在。
林凡闻言却笑了。
“大叔好眼力。”他将一枚摩拉放在摊位上，“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仙人，就是普通人。钱您收好。”
说着，他拉着申鹤转身汇入人流。
摊主大叔拿起那枚摩拉，正准备收进钱袋，却感觉手心一沉。他低头一看，掌心里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七八枚亮闪闪的摩拉。
“哎？这……”他抬头想喊住林凡，那两人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街角。
“嘿，真是遇到好人了！”大叔乐呵呵地将钱收好，吆喝声都更响亮了几分。
“太显眼了么……”
林凡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身边的申鹤。
一身裁剪独特的白衣，银白色的长发用红绳束起，再加上那份不染尘埃的清冷气质，确实与这烟火人间格格不入。
他可不想下次出门，身后跟了一群以为是仙人降世，前来求签问卜的狂热信徒。
一个“低调改造”计划，在他心里迅速成型。
“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领着申鹤，拐进了旁边一家名为“飞云商会”旗下的成衣铺。
铺子里的掌柜一见两人，立刻迎了上来。当他的视线落在申鹤身上时，职业性的笑容里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惊叹。
“这位小姐，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知想看些什么款式？我们这儿刚到了几匹上好的霓裳花丝绸……”
“不用。”林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我们不要那些华而不实的料子。就找几套最寻常的棉布衣服，要结实，耐穿，方便活动。颜色也别太扎眼，青色、蓝色、灰色就行。”
掌柜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客人会提出这种要求。放着绫罗绸缎不要，偏要粗布麻衣？
但他毕竟是生意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引着两人往里走。
林凡挑了几套剪裁得体的常服，又选了一条样式简单的青玉手链。
他将手链递给申鹤。
“戴上试试。”
申鹤依言将手链戴在手腕上，那清冷的玉色，正好将她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绳压住了一半。虽然不能完全遮盖，却也让那份不祥的杀气，被冲淡了不少。“以后在城里，就这样穿。”林凡替她理了理衣领，“记住，我们是凡人，要过凡人的生活。”
申鹤看着镜子里那个换上了一身青衣，长发用一根普通木簪挽起的自己，眼神有些许的恍惚。镜中的人，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度。
在成衣铺与下一家店铺之间，林凡路过一个卖小玩意的货郎担，顺手给瑶瑶挑了个会转的琉璃风车，又给甘雨选了一支造型雅致的清心发簪。路过点心铺子，还打包了几份北斗和万叶可能会喜欢的糕点。
结账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底气十足。
开玩笑，凝光投资的那台“机关烹饪神机”已经在总务司的推动下，开始向量产化迈进了。作为技术入股的核心人员，他的分红到账短信，比卯师傅的账单来得都勤。
实在不行……
“大不了学钟离先生，记在群玉阁账上。”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飘过，林凡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位岩王帝君了。忙了几千年，好不容易退休，过上听书、遛鸟、喝茶、赊账的半摆烂生活，确实惬意。
夕阳的余晖将整座璃月港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林凡提着大包小包，和申鹤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小院。
刚推开院门，就看见瑶瑶正扎着马步，小脸绷得紧紧的，手里一杆比她人还高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师兄！申鹤姐姐！”
一见到两人，瑶瑶立刻收了架势，把枪往旁边一扔，像只归巢的小鸟，撒开腿就扑了过来。
林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那个琉璃风车递给她。
“喏，给你的。甘雨师姐呢？”
“哇！好漂亮！”瑶瑶接过风车，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甘雨姐姐说月海亭还有好多好多看不完的本子，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那可不行。”林凡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对瑶瑶下达了新的指令，“你现在就去月海亭，就说我说的，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放，回家吃饭。去吧，把人给我捞回来。”
“好！”瑶瑶领了任务，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了院门。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林凡和申鹤。
林凡挽起袖子，走进了那间许久未曾开火的厨房。
开柜，洗菜，切配。
申鹤默默地跟了进来，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忙碌。
“想帮忙？”林凡头也不抬地问。
“嗯。”
“那……帮我把那边的蘑菇洗一下。”
申鹤走过去，拿起一个香菇，学着林凡的样子，放在水下冲洗。可她的力道显然没控制好，指尖寒气一吐，那只可怜的香菇瞬间被冻成了一块硬邦邦的冰坨。
“……”
林凡看着那块“香菇冰雕”，哭笑不得。
“算了，你还是在旁边看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把系统商城翻了个底朝天。
【兑换：中级厨艺。】
【兑换：川蜀特产，秘制香料包。】
一股庞杂而精妙的烹饪知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刀工、火候、调味……那些原本模糊的概念，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菜刀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刀光在案板上翻飞，土豆丝被切得根根均匀，细如发丝。肥瘦相间的猪肉糜在他手中经过反复摔打，渐渐变得紧实上劲。
申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林凡专注的侧脸，看着他熟练地颠勺、调味，看着锅里的食材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创造与生命力的场景。比她在绝云间见过的任何一种仙法，都更让她感到……安宁。
当甘雨牵着瑶瑶的小手回到院子时，迎接她们的，是满院的饭菜香和一桌热气腾腾的家宴。
案上，红烧狮子头圆润饱满，酱汁浓郁，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一盘酸辣土豆丝，根根分明，看起来脆韧清亮，引人食欲。
蒜蓉和孜然烤制的香菇，香气霸道地直冲鼻尖。
旁边还摆着一盘色泽金黄的菠萝炒鸡，和几样清淡爽口的素口小炒。
甘雨在桌边坐下，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热。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狮子头，轻轻咬了一口。肉质松软，咸香适口，是她记忆深处，许久未曾尝到过的，属于“家”的味道。
“小帆……”她放下筷子，眼中的水光柔和，“你懂事了。”
林凡给她盛了一碗汤，笑着回应。
“以前不懂事，让师姐操心了。以后，还要师姐多照看我才是。”
饭后，林凡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下午买的那些“小礼物”。
“下午在街上逛，看到觉得合适就买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图个新鲜。”
甘雨看着那支清心发簪，嘴上推辞了两句，最终还是收下了，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瑶瑶早就抱着她的小零嘴和风车，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跑着，清脆的笑声在夜色里传出很远。
这一夜，林凡睡得很沉。
在彻底陷入梦乡之前，他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把那份“下一期视频受害者名单”又默默地过了一遍。
这次的开销有点大，得尽快找个“大客户”回回血才行。
是让蒙德城的酒鬼诗人当众朗诵自己的黑历史情诗，还是让稻妻的社奉行家主表演一段宅舞？
思绪在屋檐下风铃清脆的叮当声里，渐渐模糊，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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