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跟着那位面无表情的执事，走在通往观战席的石阶上，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七上八下。台下那些混杂着震惊、好奇、嫉妒的目光如同实质，刺得他后背发凉。
“完了完了，这下玩脱了……”林凡心里哀嚎，“不会被抓去切片研究吧？或者直接废了修为逐出宗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颗小紫粒，又想起系统那坑爹的选项，感觉自己像是揣着俩不定时炸弹。
观战席上，几位外门长老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这些老者个个气息深沉，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林凡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站在雪地里，从头到脚都被看了个遍。
为首的是一位面色红润、身材微胖的长老，姓钱，主管外门杂役和部分事务。他上下打量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审视：“林凡？你就是那个连续三轮……呃，以特殊方式获胜的杂役弟子？”
林凡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躬身行礼：“回、回钱长老，弟子只是运气好……”
“运气？”旁边一位面容枯槁、眼神锐利如鹰的刘长老冷哼一声，“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也是运气？躲开火蛇术的避火符从何而来？练气一层，哪来的灵石购置此物？”
问题直指核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凡心里一紧，就知道要问这个！他赶紧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半真半假地解释：“回刘长老，避火符……是弟子前几日侥幸完成了一个炼丹房的临时任务，李师兄赏赐的灵石购买的……”他故意模糊了炼丹任务的具体内容，只突出“赏赐”。
“炼丹房任务？李岩？”钱长老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还能完成炼丹房的任务？”
“弟子……弟子对草药气味略微敏感些，帮了点小忙。”林凡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李岩是内门丹道天才，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能让他满意并赏赐灵石，这杂役或许真有点特别之处？
“那你那套……躲闪的身法，又是从何学来？”另一位马脸长老沉声问道，他显然对林凡那毫无章法却有效的滑溜步更感兴趣。
林凡心里叫苦，这咋说？系统送的？他只能继续编：“是弟子……平日挑水浇田，山路湿滑，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笨办法，登不得大雅之堂……”他把一切归结于生活所迫和瞎琢磨。
“胡乱琢磨？”马脸长老显然不信，但用灵识仔细探查林凡，确实只有练气一层微弱至极的灵力，体内也无任何隐藏修为或特殊传承的痕迹，那身法运行起来也毫无灵力波动，似乎真的只是凡俗技巧。这让他更加疑惑。
几位长老又低声交流了几句。
最终，钱长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林凡，你虽连胜三场，但过程取巧，依靠外物，自身实力低微乃是不争事实。修仙之路，终究需脚踏实地，倚仗运气和外力绝非长久之计。”
“长老教训的是，弟子明白。”林凡把头埋得更低了，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暂时安全？
“念在你确有几分……急智，且运气……呃，不俗，”钱长老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此次小比成绩予以保留。前二十五名的奖励，五块下品灵石，稍后去执事堂领取。”
还有奖励？林凡心中一喜。
但钱长老话锋一转：“不过，鉴于你修为实在太差，从明日起，罚你……呃，调你去藏经阁一层，负责清扫整理典籍三个月！望你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了这……呃，运气。”
藏经阁？扫地？
林凡一愣，这算是惩罚还是奖励？藏经阁那种地方，不应该是弟子们梦寐以求的宝地吗？虽然只是最底层……
他偷偷抬眼，看到刘长老和马脸长老似乎对这个安排略有微词，但被钱长老用眼神制止了。
“是！弟子领罚！定当勤加修炼，不负长老期望！”林凡赶紧应下，不管怎样，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从观战席下来，林凡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总算糊弄过去了！
【叮！宿主成功渡过问询危机。应对评价：谎话连篇，演技浮夸，但结果尚可。奖励：能量0.5%。】系统的点评总是那么及时且戳心。
林凡懒得理它，赶紧去执事堂领了那五块下品灵石的奖励。看着到手的光润灵石，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加上之前剩下的，他又有了九块半灵石！巨款！
当他美滋滋地揣着灵石回到破屋时，发现秦寿早已等在门口，一脸焦急。
“凡哥！没事吧？长老们没为难你吧？”胖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虚惊一场。”林凡摆摆手，把长老的问询和处罚说了一遍。
“藏经阁扫地？”秦寿的小眼睛瞪圆了，“这算哪门子惩罚？那是好地方啊！虽然只是一层，放的也都是基础功法和杂书，但好歹是藏经阁啊！说不定就能看到什么好东西呢！”
林凡想想也是，总比天天挑水浇田强。
第二天，林凡早早来到了藏经阁。
这是一座古朴的巨塔，共有九层，越是高层，存放的功法秘籍越是珍贵。而第一层，面积最大，摆放着无数书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玉简、兽皮卷、甚至竹简书籍，多是些最基础的修炼功法、宗门历史、地理志异、灵植矿物图谱等等，浩如烟海。
负责管理一层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灰色旧袍、总是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的老头——墨老。
林凡恭敬地递上处罚文书。
墨老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哦……是你啊，那个运气很好的小家伙……嗯，去吧，那边角落有几个书架很久没整理了，灰尘积了三寸厚，先去打扫干净。记住，不得损坏典籍，不得大声喧哗。”
“是，墨老。”林凡接过一把看起来比他还老的鸡毛掸子和一块抹布，认命地走向那个灰尘弥漫的角落。
这里果然像是被遗忘的角落，书籍摆放杂乱，蛛网遍布，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和灰尘味道。
林凡叹了口气，开始埋头苦干。掸灰尘，擦书架，把掉落的书籍重新归类摆放。工作枯燥又累人。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从事低价值体力劳动。系统可提供【高效清洁方案】，需支付：下品灵石x1。】系统适时地出来刷存在感。
“滚！”林凡没好气地心里回了一句，继续手动打扫。
打扫了半天，腰酸背痛，进展缓慢。他拿起一本厚得像砖头、封面模糊不清的兽皮书籍，想把它塞回书架上层，结果手一滑——
厚厚的书籍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激起一大片灰尘。
“咳咳咳……”林凡被呛得直咳嗽，慌忙弯腰去捡。
就在他拾起那本书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书籍掉落的地面——那里有一块地砖，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边缘露出一点极其细微的缝隙。
嗯？
林凡心里一动。藏经阁……古老的地砖……松动？
某个坑爹系统的“寻宝”功能瞬间在他脑海里激活（虽然大部分时间不靠谱）。
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墨老还在远处打盹，其他几个也在打扫的杂役弟子离得很远。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抠住那块地砖的边缘，微微用力。
地砖竟然真的被撬动了一点点！
下面似乎是空心的！
林凡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难道……真有隐藏的宝贝？前辈高人藏的秘籍？绝世神功？
他压抑住激动，一点点将那块地砖撬了起来。
地砖下是一个不大的暗格，里面没有秘籍，没有灵石，也没有神兵利器。
只有一个小巧的、用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的、锈迹斑斑的……
老鼠夹子？
林凡：“？？？”
他拿着这个造型古朴（？）、做工粗糙（明显）、甚至还带着一点干涸诱饵痕迹的老鼠夹，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哪位前辈高人在藏经阁地板底下藏个老鼠夹子？！防老鼠需要这么隐蔽吗？！还是说这是什么特殊法器？！
他下意识地用系统扫描了一下。
【叮！发现【报废的机关鼠夹】x1。材质：普通铁精。状态：完全锈蚀，功能失效。价值：废铁。】
林凡：“……”
他感觉自己的期待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他拿着这个破老鼠夹，哭笑不得，考虑是把它重新埋回去还是扔了的时候，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嗯？小家伙，发现什么了？”
林凡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老鼠夹扔出去！慌忙转身，只见墨老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依旧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手里的老鼠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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