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心脏猛地一缩，擦拭书架的动作瞬间僵住。周文果然察觉到了！昨晚怨灵出现的阴气波动，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脑飞速运转，冷汗几乎要浸透后背。承认？绝对不行！那等于不打自招，直接告诉周文自己身上有吸引鬼物的东西！否认？太过干脆反而显得心虚！
电光火石间，林凡脸上迅速堆起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后怕，他转过身，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奇怪的动静？阴冷气息？周师兄你这么一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忆，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又害怕的表情：“昨晚后半夜！好像还真有！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窗外有女人在哭？还特别冷，把我冻醒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呢，裹紧被子没敢看！师兄你也听到了？难道……难道咱们这附近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鬼吓到但又不敢确定的胆小鬼形象，甚至主动把“女人哭声”这种常见鬼故事桥段抛出来，增加可信度。
周文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凡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林凡努力维持着那副又怂又好奇的表情，手心全是汗。
【心理压力指数升高。建议宿主控制面部微表情，瞳孔收缩0.03毫米，嘴角可再下垂一度以增强恐惧真实感。】系统居然还在这种时候提供“专业指导”。
林凡心里骂娘，但不得不尽力按照系统的“指导”微调表情，显得更加惊恐不安。
也许是林凡的演技过于逼真（或者说过于废柴），周文盯着他看了半晌，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眼中的怀疑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烦躁。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可能是山风吧，或者哪个女弟子夜里练功走岔了气。师弟若是害怕，晚上就在屋里贴张辟邪符。”
他看似关心，实则再次试探。辟邪符虽然是最低级的符箓，但也不是一个穷杂役随便能有的。
林凡心里门儿清，立刻苦着脸道：“师兄说笑了，辟邪符最便宜的也要半块灵石呢，我哪买得起……要不，师兄您发发善心，赞助师弟一张？”他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开始哭穷。
周文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呵呵，师兄我也囊中羞涩啊。既然没事，那可能就是听错了。你继续忙吧。”他显然不想再跟这个又穷又怂还试图打秋风的家伙多说，敷衍两句，便转身快步离开了，似乎急着去别处验证什么。
看着周文消失的背影，林凡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小片。
好险！又混过去一次！
但周文的警觉，让他心中的危机感更浓了。这家伙对阴气异常如此敏感，他寻找的东西，绝对和阴属性有关！那本无字册子？井沿的剑意？还是其他什么？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变得更加谨慎。他白天依旧扮演着勤劳愚钝的杂役，将所有关于剑意的领悟和修炼都死死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外露。
只有在深夜，确定周围绝对安全后，他才敢全力修炼《基础炼气诀》，努力壮大那丝元阳灵力，试图压制阴髓珠。进展依旧缓慢，但能感觉到灵力的细微增长，这让他稍感安慰。
去后院打水成了他最紧张又最期待的时刻。他不敢再用灵识探查，只能凭借肉眼和那惊鸿一瞥的记忆，反复观摩、揣摩那四个刻字。
“道在屎溺”……山、水、火、风……
他尝试将那种“厚重”的意境内蕴于擦拭书架的动作中；
将“绵长”的意境融入均匀的呼吸里；
将“爆裂”的意念藏在偶尔用力握紧的拳头中；
将“迅疾”的追求化入尽可能高效的步伐里。
这种将感悟融入日常的笨办法，效果甚微，但胜在隐蔽安全。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林凡照例早早来到藏经阁。却发现一层大厅里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墨老罕见地没有打盹，而是站在门口，眯眼看着外面。几个执事弟子正脸色凝重地进进出出，低声交谈着什么。
“听说了吗？昨晚丹房那边出事了！”
“好像是什么东西闯进去了，弄乱了好几间丹室，还偷吃了一些药材！”
“守夜的弟子都没察觉！直到早上才发现！”
“怪就怪在，什么都没少，就是一些阴寒属性的辅药被啃了几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还留下了很淡的阴气……”
林凡竖着耳朵，捕捉着只言片语，心里咯噔一下。
丹房被盗？偷吃阴寒药材？留下阴气？
他瞬间联想到了阴髓珠和那些被吸引来的鬼物！难道……是它们干的？可是鬼物需要吃药材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借助阴气修炼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看向墨老。
墨老依旧那副表情，但林凡总觉得他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过了一会儿，周文也匆匆赶来了，脸色比前几天更加阴沉。他直接找到一位执事弟子，低声询问了几句，听到“阴寒药材”、“残留阴气”时，他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更加凝重和……急切？
他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偶遇”林凡，而是在听完消息后，立刻转身离开了藏经阁，行色匆匆。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
丹房失窃事件，显然进一步刺激了周文。他对“阴气”相关的事情更加敏感和关注了。这对自己来说，绝非好事！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周文出现在藏经阁的频率又变高了。他不再仅限于和林凡搭话，而是开始有意无意地、更加仔细地探查藏经阁一层的各个角落，特别是那些堆放杂书、靠近后院的地方。
他的动作很隐蔽，但林凡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寸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
压力骤增。
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走在钢丝上，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眼睛。他不敢再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连去后院打水都尽量缩短时间。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文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甩不掉，躲不开。一旦被他找到确凿证据，自己就完了！
必须想办法破局！
要么，彻底打消他的怀疑（难如登天）；
要么，祸水东引，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要么……在他发难之前，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林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通往二层的楼梯。
或许……那里真的有能打破僵局的东西？
可是规矩森严，如何上去？
他愁眉不展地整理着书籍，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一本兽皮封面的大部头—
《青岚宗门规细则及历代惩戒录》。
林凡的手指顿住了。
门规细则？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進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抽出了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门规细则，心脏砰砰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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