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科幻小说 > 赛博癫尊——中年大叔的修仙朋克 > 14.向死而生——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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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那并非仅仅只存在于一个时空连续体里某个东西,而是与一切存在那无边无际的范围中赋予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相联在一起——最终,这是一个没有限制,同时也超越了一切奇想与数学逻辑等等的绝对范围。它也许就是地球上的某些秘密异教中谣传的“犹格·索托斯。”

——H.P.洛夫克拉夫特《穿越银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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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印对那条狗不起作用?”对于这个结果,龙心武其实并没有特别吃惊,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可能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人类在真正面对廷达洛斯猎犬之前,所能做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件有意义的事情之一——它已近在这个房间的时空之外,随时都有可能穿透时空的障壁,冲进来,吞噬一切…

情势之下,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面对这样一个猎手级的怪物,贸然逃跑也许只能让自己更快地暴露成为狩猎的目标。

罗大师没有抬头,只是锲而不舍地焦急翻阅着手中的《死灵之书》,但对于龙心武这样一个重要战友的问题,他同样也没有办法无视,“狗子这东西应该是跟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完全不同的存在…只能起到短暂的震慑作用并不奇怪…赶紧找出对付那条狗子的办法才是关键…无尚,想办法拖住那条狗子,不是说在这个奇门阵盘里,你即方位你即吉凶么?该不会只是单纯地将我俩引来赴死的吧?”

与看过大量...廷达洛斯猎犬失的败资料的龙心武不同,罗严塔尔则展现出更多的理性和求生欲望…

“他已经在做了……”龙心武看着自己腕带屏幕上不停变幻的房间坐标数据和疯狂转动的指南针箭头,“房间的卫星定位坐标和地磁方向一直在变换中…能将空间法则运用到极致,还真不得不让人由衷钦佩…”

青年依旧站在全息投影屏上,房间上下的旧印投影已经被他脚下不断变幻文字的九宫八门方格和旋转的太极图替代…“这应该能对廷达洛斯猎犬的感知产生一些干扰,但究竟效果如何仍是未知,而且这个房间的位置并未发生物理位面的实质性变化,这里的时空裂痕也并未恢复…”青年望着依旧漫溢出袅袅黑烟的墙角裂痕和被墙中之鼠冲开的如脸盆大小的黑洞,表情严峻,“时空裂隙被刚才的鼠潮冲击的这么大,一旦猎犬经过这里……抱歉,让你们遭遇这样的危险真的只是个意外,依照之前的演算结果,这个概率几乎是可以忽略的。”

“知道和经历的越多,我就越不相信这世界会有意外了……”罗大师从那本厚厚的死灵之书的112和113页之间,抽出一张写满文字的书签笔记。书签正面,是一首誊抄工整,由克苏鲁文化之父——H.P洛夫特拉夫特所作的一首名为《银之匙》的短诗的中文译稿:

【我不知道是什么歪斜扭曲之混沌,

在那些怪异的海沟的废墟中,引领我再一次回到了家,

但到了家的门廊上我不停颤抖,脸色苍白,逃窜进屋,给厚重的大门插上门闩。

我拥有了那本书,讲述了那隐藏的道路,跨越虚空,穿过悬挂于空间中的幕布,

它支撑着深海那里那些无法用维度描述的世界,

同时坚守着遗失了的万古中他们自己的私有领地。

最终,这银之匙归属于我,通往那些模糊的绮丽美景,

那些沉思着的落日的螺旋与黎明的森林,

在那超越了这个地球的精密海渊中渐渐暗淡,

它潜藏着,仿佛无穷无尽的记忆。

这银之匙归属于我,但当我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时,

阁楼上的窗户在轻微的摸索中不停摇晃。

终归虚无。】

书签的背面,正是在无尚灵愿中出现的那首藏有房间号码隐文的手写体四行诗:

“公无渡河,

公竟渡河,

渡河而死,

当奈公何?”

这本《死灵之书》只是信息代码的具象化实体,书签的作用更多只是一个为避免源本被污染篡改而生成的注解记录文本,并不具备传统书签那种隔开书页的功能,即是说,如果不是正好翻到这页,这张书签的存在除了制作者本人,很难被其他阅读者察觉…

罗严塔尔皱眉苦笑,“这时候再翻出这段话,真的感觉连标点符号都充满了奚落和嘲讽呢…”

书签标注的第113页,记录了克苏鲁神话中一位外神的详细资料,图签绘制了一个用无数大大小小泡泡堆叠而成的不规则物体,让人联想到池塘里面大片的青蛙卵泡。此外还有密密麻麻的相关介绍,大段的召唤咒文,以及一张由一个大的正五芒星嵌套这一个小的五芒星变体以及一个类似航海六分仪的线条构成,被称为“门之印”的印记图腾…

原书是由阿拉伯文书写,由于是数据资料的实体投影,当阅读者得视线聚焦到某一个段落时,这个段落就会被自动翻译成阅读者的母语…

罗严塔尔端着书典走近青年,用食指朝平摊开来的书页上的几个部分轻轻点了点,指向一个被加粗标注的标题和下面的一小段标注,上面写的是这个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的名字和它的称号,被重点指出的内容翻译过来是——“门之主,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看来,只能用魔法来打败魔法了…”罗严塔尔望着青年的身形,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到底是谁?”

“驱虎吞狼是么?你打算动用外神的力量?”青年并没有直面中年男人的疑问,而是直接询问起了他的意图。

“没这可能,你跟神说话,是信仰;神跟你说话?脑子坏掉了吧?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让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的解决方案…”罗大师并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个以二进制数字和算法逻辑为核心的残缺灵魂到底还隐藏了什么,而是把疑问转向了更为重要的问题,“除了对它邪恶本质和毁灭欲望的认定,你觉不觉得对这个外神的一切描述,都很像我们之前所说的无极大道?”

青年点了点头,“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全知全能。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事情都涵盖在他那庞大的身躯之中。在克苏鲁神话之中所有的智慧和知识都是由他创造和主宰的。他的身躯涵盖了无穷多的宇宙延伸无穷多的维度。多元宇宙中一切都是他的投影。”对于罗严塔尔的发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欣喜。

罗严塔尔翻开下一页,竖起书本展现到青年的眼前,指着页面上的一张描绘着一把笨重、古老、做工怪异且通体雕有复杂象形文字的钥匙图片,表情一改往日的轻挑与不羁,语音也充满了威压“直觉告诉我,似乎还有什么我本应该拿到的底牌…”

“前管理员留下的线索迷题,已经远超出我的处理权限,实在抱歉…没有你的授权,我甚至都无法独自投射出那本书上的旧印。”青年神情淡然。

“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怀疑,连你都有可能是迷题的一部分…”罗严塔尔单手托着那本连重量感都如同实物的《死灵之书》,空出来的右手又下意识开始摸起下巴。

“线索啊……银之匙么?……那把传说中可以打开究极境界大门的钥匙?钥匙…暗匙…灵愿…?本相…现象…投影…?故事…思想…现实…?生死,真假,表里…?”罗严塔尔的眼中闪过人生,闪过城市,闪过星辰,闪过宇宙,然后忽然停下,啪一声合上手中的厚重书典,然后放开双手,那本书便如同冻结在时空中一样,悬浮在中年男子身前。罗严塔尔快速从兜中掏出自己的移动终端,进入灰网,打开自己个人邮箱中的暗匙邮件,将那张记录无尚灵愿手迹的JPG格式图片下载到移动终端的存储空间中…

“1103MB?接近1.1个G啊…果然可疑…一个图片格式的书信,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数据量…”罗严塔尔尝试性地对这个文本进行了重命名,将数据文本的“.JPG”后缀,更改为“.RAR”,一通操作之后,灵愿文件呈现在移动终端显示屏上的照片形图标,便变成了一个压缩包图案。

“我个人终端的数据,可以接入这个系统用全息镭射屏进行实体化投影么?”罗大师扭头问了一句。

“可以,已经为你开通整个系统网络的WLAN接口,您直接以管理员权限操作即可。”青年点了一下头,须臾,一个饭盒大小,挂着密码锁的铁皮盒子就浮现在手中,“压缩包具象化完成,只是文件已经被加密…”青年将手中的东西呈给面前的中年男人…

罗严塔尔,将移动终端揣回兜里,从接过青年手中的密码盒,将四个数字密码盘上的箭头分别对准1103四个数字,盒子咔哒一声应声而开,一把闪着古银色光芒,跟刚刚《死灵之书》书页上所绘制的做工图案乃至雕刻铭文都分毫不差的钥匙静静躺在盒中。

罗严塔尔伸手拿出了盒中的钥匙,这时,耳边传来了龙心武的声音,显然,他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嗨!你们到底合计出脱身的办法了么?”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的当下,时间变得黏腻而焦灼,无限漫长却又分秒必争,已经完全不似现实世界的真实感……那个名为廷达洛斯的死神已经无限接近这个时空位面,但何时降临?没人知道,也许就在下一秒,也许永远不会…

龙心武刚才一直警惕地戒备着房门之上的墙角处黑烟升腾的时空裂隙。而此时,他正回过头,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中年男人的回应,下一刻,他从那男人惊异的眼神中看出了某个端倪,正要回头…他忽然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撞在了卧室门所在的那侧墙壁又被弹回,带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在罗严塔尔的脚边停下…然后,他睁开眼睛,视野中,自己那上半身已经被拍烂的覆甲身躯矗立在原地,红色的液体就像岩浆一般喷薄而出,景象雄伟……

在卧室里传来一声机械爆炸的轰鸣声中,龙心武又看到无尚的身影在跳动闪烁了两下后消失无踪,接着罗严塔尔那只握着银色钥匙的手臂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然后另一只也掉了下来…最后,失去躯干的两条腿也倒了下来。

龙心武用尽全力转动着眼球,想要在失去脖子的现实条件下获得最大的视野…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个仍然在挣扎着从墙壁夹角爬出的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庞然大物口中,那个中年男人被当胸咬断的上半身正翻滚着,一点点变成红色的泥浆……

与此同时,所有的灯光也骤然熄灭,整个房间万籁俱寂,只留下咔嚓咔嚓的声响……

【全剧终,完结撒花!若仍意犹未尽,请关注下一章节…】